雲海道長的出現並未驚動任何人。


    盛京內監視他的人都未曾找到他的蹤跡,更不要說冷宮內的其他人。


    顧景炎就這麽看著雲海道長胡鬧,誰能想到都已經是神通境的強者,還能跟個孩子一般哭鬧。


    他隱隱覺得雲海道長的率性而為,怎麽有些像是熊孩子?


    過了一會不等他開口,雲海道長便自然而然地坐直了身子。


    目光落在顧景炎的身上,歎了口氣說道。


    “來到盛京本想要找個弟子,卻沒想到這龍虎丹落到你小子手上,我總不能跟老酒鬼搶弟子吧。”


    “要不前輩還是將龍虎丹拿走,反正我隻是參悟了雷法,不妨礙您找弟子。”


    顧景炎再次送出丹藥。


    原本他就是衝著要是對方願意,他就打算把龍虎丹送還給對方。


    這玩意當初丟的就不光彩,雖然有雲海道長故意的成分在其中,可真被人找上了,該還迴去還得還迴去。


    一聽到這話,雲海道長反倒是有些不太樂意了,他上下打量一番顧景炎說道。


    “一個被關在冷宮的皇子,平日裏能遇到一個什麽機緣,況且這東西留在你手裏也好,可不是什麽人都有資格參悟雷法。”


    “這……”


    顧景炎總覺得這話,是在內涵他那幾個不爭氣的兄弟。


    他總不能將金手指告訴對方,既然雲海道長執意不要,他也不好多說什麽。


    雲海道長既然讓人偷走了龍虎丹,自然在上麵留下了追蹤的手段。


    原本他就是來看一看顧景炎,覺得顧景炎要是可以的話,便直接帶走當做自己的弟子。


    至於老皇帝是什麽想法,他才懶得管這些。


    有本事就讓老皇帝把騎兵帶到太清上宗山門,再與他講道理。


    可現在顧景炎是帶不走了,主要是熟人弟子不好下手,索性指點了顧景炎一番。


    “你的雷法我就不多說什麽,光是克己這一件事,就足夠你參悟的。”


    “至於你的雷獄劍法,則要快點修行,光是第二重可不夠看,要領悟劍心才能到達第三重。”


    雲海道長慢悠悠地指點起來。


    原本顧景炎就沒受趙玄罡太多的指點,雷獄劍經的參悟也都靠氪命,不過這並沒有什麽。


    不過雲海道長的指點,還是讓顧景炎走了許多彎路。


    雲海道長整理了下自己的東西,似乎是許久不曾與人說過如此說的話,笑著拍了拍手。


    “行了,我也不與你廢話什麽了,有些事你自己心裏清楚就行,在盛京待不下去的話,可以去太清上宗找我。”


    “前輩,不知道您和雲天道長?”


    顧景炎問出來心中的疑問,雲天、雲海這兩個兩名聽起來就像是有些關係。


    雲海道長並未藏著什麽,直接點頭道。


    “他是我師弟,不過人脾氣有點不好還很記仇,你要是碰到他的話,可千萬被招惹他,當心他晚上敲悶棍。”


    雲海道長說著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似乎不止一次被人敲過悶棍。


    聽到這話的顧景炎不由覺得牙疼,很難去想象一位前輩高人,悄咪咪敲人悶棍的畫麵。


    雲海道長意識到自己說的有點多,拍了拍顧景炎的肩頭,笑眯眯的說道。


    “年輕人要好好修行,這外麵的天地很大,倘若有一天你走出冷宮,才會見識到天下之廣,才能去見一見你師傅,到時候你才知道什麽叫做劍術。”


    “我師傅他在什麽地方?”


    聽到雲海道長的話,顧景炎並未去問趙玄罡在什麽境界,顯然兩個人境界還差的遠。


    但這並不妨礙,他去思考自己什麽時候能跟上趙玄罡。


    雲海道長聽到這話,目光有些玩味地看向他。


    似乎想到了某個有意思的畫麵,指著太陽落下的方向道。


    “從東洲往西,一路越過中土神州,再往西就能看到一座城,你師傅現在大概在那裏。”


    “好遠。”


    “不遠。”


    雲海道長一步步走出的冷宮,僅僅留下一句話在冷宮內迴蕩。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天地間最遠的距離,也不過在兩腳之間。”


    走出去……


    顧景炎深吸一口氣,如今的他暫時不用擔心自己的生死,似乎也有資格想一想更遠的事情。


    他看是向往盛京之外的世界了。


    ……


    入夜,四個人悄然溜了出去。


    四騎飛快地奔馳在官道之上,正是剛剛成為顧雲萬門客的幾人。


    除卻顧景炎外,還有三個人。


    一位太蒼劍宗的年輕弟子,道號靈劍子,背後背著劍匣,從未見過他出劍。


    還有一位野道士,沒有什麽師承,自稱紫秋真人,手段讓人人看不明白。


    最後一個則是一個女人,名柳公儀,一身幹練的勁裝,乃是一位少見的體修。


    一行四人連夜趕路,終於來到了雙叉山。


    柳公儀目光在山道上掃了一眼,有些疑惑地看向其他人。


    “傳聞大皇子再此遇到刺殺,這可不是什麽好地方。”


    “別忘了我們的任務,也是在此地刺殺一隊商隊,解決完這件事,小爺我可是要迴盛京享受的。”


    紫秋真人目光掃過其他人,語氣冷冰冰的說道。


    他倒是看其他人都沒什麽感覺,隻是想要改變自己生活,才會選擇成為五皇子的門客。


    畢竟,五皇子出手豪橫,可是盛京人盡皆知的事情。


    靈劍子在一旁閉目養神,並不願意多嘴。


    而顧景炎則在打量著地勢,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周圍的地勢雖然適合動手,但似乎也適合車隊逃跑。


    見顧景炎有些疑惑,柳公儀笑了笑說道。


    “祝洪,你是第一次參與這種事吧,我們不同於一般的刺客,隻要殺了目標就行。”


    “我隻是有些疑惑,為何是我們來刺殺車隊。”


    顧景炎明白她的意思,是要讓自己不緊張,他在意的是別的事情。


    柳公儀並不在意,紫秋真人這種瘦弱的修行者,反倒是對顧景炎這樣的壯漢有興趣。


    所以才會主動開口。


    可這讓自認為本事不低的紫秋真人有些不爽。


    “看來你真是個雛,想要成為五皇子的門客,就是需要完成一個任務才行,若是完不成的話,就意味著沒有本事。”


    “以往也都是這樣的任務?”


    顧景炎能看出紫秋有些看不起自己,他來這裏又不是為了跟紫秋爭風吃醋,所以壓根就不在意這些。


    見顧景炎無視他,紫秋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柳公儀倒是主動說道:“刺殺類的任務很少,更多的事保護商隊,又或者是找一位供奉來試試我們的手段。”


    “被這樣看著我,我為了這個消息,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刺殺車隊這任務本身沒問題,隻是我覺得有些很不對勁,最近正是百國盛會,我擔心……”


    “有什麽好的擔心的。”


    紫秋真人覺得顧景炎有些畏首畏尾的,一點都不爽利。


    他覺得既然都要做供奉了,何必在這扭捏,當然是要痛痛快快的。


    他指了指自己說道。


    “你想的有些太多了,若是害怕的話為何不直接離開,都到這裏再後悔,我看你就是個慫貨。”


    “紫秋,你怎麽說話呢?”


    柳公儀秀眉一蹙,挽起袖子露出滿是肌肉的小臂,目光落在他的身上。


    女子並未有什麽動作,隻是一個眼神就讓紫秋縮了縮脖子。


    這個距離跟體修爭執,要是動起手來的話,紫秋可是會死得很慘。


    都是為了以後的好日子,我才不會與他動手。


    紫秋心裏想到,都到了這個修為,才不會因為一點小事,就放棄自己的利益。


    “來了。”


    一直不說話的靈劍子睜開眼睛,不遠處一條火龍彎彎扭扭地靠近。


    那是一隊車隊,護衛們穿著整齊的黑色勁裝,冰冷的目光掃過周圍,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馬車上拉著的貨物,用精致的鐵箱裝著,其上捆綁了鎖鏈,似乎很怕被人打開裏麵的東西。


    車隊的中央則是一輛四匹馬拉的馬車,車廂內的影子打在窗上,可以看出是一個女子。


    紀律森嚴的護衛,緊密封鎖的箱子……


    特別是隊伍之中飄揚的玄鳥旗幟,在火光之中透著一絲神秘。


    這怎麽看都不像是普通的車隊。


    靈劍子抬手按在劍匣之上,並未著急出手。


    “不對勁。”


    “還真被你說對,這似乎壓根就不是商隊。”


    柳公儀側目看了一眼顧景炎,毫不掩飾自己欣賞的神色。


    體修就是這般敢愛敢恨,恨一個人毫不掩飾,對一個人有興趣也會直接表現出來。


    隻是顧景炎並沒有注意到這件事,目光落在那玄鳥旗上。


    “這是西陲玄鳥部的特使,是來盛京朝聖的,我們要是動手的話,可能會很麻煩。”


    “根據任務的提示,殺了坐在馬車裏的人就行。”


    紫秋又確認了一遍任務,目標就是坐在馬車內的女子,殺了她之後活著迴去,就可以正式成為五皇子的門客。


    “別衝動?”


    顧景炎可不單單想成為顧雲萬的門客,他更在意顧雲萬究竟想要做什麽?


    殺了這位玄鳥特使,對於他能有什麽好處。


    不等他多說什麽,紫秋已經走了出去。


    “做過事婆婆媽媽的,玄鳥部的車隊又能如何,誰也別想擋住本大爺的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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