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白狐的反應來看,她似乎並沒有在說謊,是真的在擔心這件事。


    顧景炎見狀思索一番,好歹是個比較好用的棋子,出聲問道。


    “你的妖族特征能去掉麽?”


    “大人不喜歡麽?不是說人族都喜歡一些獸耳貓尾之類的……”


    白霜雖然在盛京待了有一段時間,可模樣卻又不像是假的。


    在某一些認知方麵,要比顧景炎想得更加天真一點。


    呆萌、白毛、獸女、可禦,這幾種屬性加在一起,有種讓人想把她給收了的衝動。


    顧景炎也有這種想法,隻是他不會將白霜真當做毫無威脅,要知道一開始的白霜,可是主動認錯靠近,對他使用種魔印的妖。


    若不是錯誤估計了顧景炎的實力,也許如今跪在地上的就是他。


    “你可別亂想,我隻是覺得你多少還有一點用處,要是死在了這裏的話,可就有些可惜了。”


    “啊……”


    白霜眼底有一絲小失落,還以為顧景炎會對自己動心。


    顧景炎隻說了一句。


    “讓自己看著像個正常人,先在冷宮做個宮女,要是敢暴露自己,你可沒有第二次機會。”


    將白霜留在身邊是個冒險的行為,可對於盛京之後的局勢來說,白霜算是他手上為數不多的棋子,如今還有留著的價值。


    同樣的,這也意味著白霜,有靠近顧景炎和他身邊的人機會。


    所以隻要白霜暴露出一點殺意,她馬上就會死去。


    麵對一隻妖,如何警惕都不過分。


    白霜聽到這話,連忙點了點頭。


    “多謝大人,白霜一定不會辜負大人的信任。”


    “先下去吧……”


    顧景炎揮了揮手讓她暫時下去。


    他則是抬頭望著一輪明月,卻無心欣賞這極好的月色,隻覺得盛京越來越亂,而自己早晚會陷入其中,無論如何都逃不掉。


    “也不知道,那位雲海道長會做什麽?”


    ……


    “上清道宗傳承,直指長生的大道,諸位還真是好大的膽子,雲海道長的東西也敢拿,還真是給我大夏長臉。”


    老皇帝今日格外憤怒,昨日雲海導道長剛將這一份機緣送到大夏,今日就已經丟失了。


    這是在將大夏的臉踩在地上。


    許久不曾憤怒的老人,直接將手上的奏折摔在地上,文武百官同時跪下,齊聲高唿陛下恕罪。


    “恕罪?老夫砍了你們的腦袋也不為過。”


    老皇帝聽著這些人相互請罪,卻不曾有一個人提出實際上的解決辦法,將目光落在首輔盧正淳身上。


    “首輔大人,還裝不存在呢?”


    “此時還需從長計議,盛京很大找到東西需要時間。”


    盧正淳出聲說道。


    這位首輔大人,自上位之後並未如前任一般,大刀闊斧地改造操持事物。


    也許是因為前任的教訓在,他並沒有做出什麽成績,反倒是低調地處理事情,隻求安穩。


    也正是這個態度,也讓盧正淳被稱作代理首輔。


    聽到這話的二皇子主動的說道。


    “賊人的膽子很大,請父皇將這件事交給兒臣,兒臣一定會給雲海道長一個交代。”


    “好,朕就信你一次。”


    老皇帝點了點頭,將這件事交給二皇子去做,同時他將目光落在了盧正淳的身上,當著所有人的麵,出聲敲打了起來。


    “身為首輔,追求無錯倒是不假,可要真坐在這個位置上無所作為,你還不如下去。”


    “臣多謝陛下指點。”


    盧正淳低著頭說道,臉色誠惶誠恐,擔心陛下一個心情不好,砍了他的腦袋作陪。


    老皇帝懶得戳穿盧正淳的想法,看向陳慎問道。


    “邊關戰事如何?”


    “迴陛下,西陲秦……顧臨風大破魔國,宣揚我大夏國威,北疆三皇子凱旋而歸,隻是北疆苦寒,這迴程走得慢了許多。”


    陳慎笑著說道。


    與盧正淳的低調完全不同,這位兵部尚書倒是提高了聲音,好似這些事情都是他做的一般。


    實際上陳慎也真的有這個資本,別看兩位皇子在邊關殺得起勁,可幾十萬人的吃穿用度,可都是老人一手操持的。


    老皇帝這個時候,才露出幾分笑意。


    “不錯這才是朕的兒子,再看看你們這些家夥,什麽時候能讓朕多省一點心,退朝!”


    走出大殿,盧正淳擦了擦自己額頭的汗,伴君如伴虎,他做了怕做錯,可什麽也不做也擔心出事。


    前任的頭七才過去沒多久,他現在可謂是戰戰兢兢。


    “盧老可真是和光同塵。”


    “陳老可就不要嘲笑我了,誰不知道陛下選我,為的不就是什麽錯都不犯。”


    盧正淳哈哈一笑,半點沒有畏畏縮縮的模樣。


    一旁的陳慎笑著指了指他,也不說話隻是安靜的看向他。


    有些話不說出來,也夠讓其他人猜測的了。


    盧正淳忽然問道。


    “聽說你外孫被關起來,你這做外公的也不幫幫他。”


    “我幫他做什麽?那小子如今開竅,讓他多待會也有好處。”


    陳慎哈哈一笑,做長輩的誰不想看到晚輩有本事,哪怕知道最後才開竅,那也讓人覺得高興。


    盧正淳一臉見了鬼的模樣,不敢想顧景炎變好是什麽樣。


    “還是你賊。”


    “你這老鬼……”


    ……


    驛站。


    作為當事人的雲海道長,反應卻讓人意外。


    他要麽假裝什麽事情都沒發生,要麽就大搖大擺的去找皇帝,讓皇帝給他做主才對。


    可如今的他卻是另外的態度,說了自己東西丟了之後,直接坐在驛站吃起了東西。


    問題是驛站的東西他說吃膩了,讓人給他送盛京城各處的美食。


    這位道爺的要求,驛站內的諸位可沒有人不敢不答應這件事,連忙讓人去買,這都一上午了,雲海道長的肚子都沒有停過。


    讓人懷疑他這肚子是不是能裝下一頭牛。


    二皇子來到驛站,剛一進門就看到正在吃東西的老人,從一旁小廝額頭上的汗可以看出,這位爺吃了很久。


    “晉王顧瑾年見過前輩。”


    “嗯?”


    雲海道長撇了他一眼,咽下口中的食物問道:“有結果了。”


    這個時候,驛站內的人主動退了出去,從這一刻起,他們暫時沒必要再來驛站。


    此地已經徹底被二皇子給封鎖了。


    顧瑾年試著揣摩雲海道長的想法,他卻怎麽都想不明白,這位道長的模樣不像是丟了東西的人,可他要真不在乎,為何還要說出來。


    這是顧瑾年最不明白的地方。


    “請前輩放心,我已經在派人差了,一定會將您丟的東西找迴來。”


    “三天。”


    雲海道長擦了擦手,端起酒碗喝了起來。


    顧瑾年愣了一下。


    “您的意思是?”


    “三天之後我會離開,找不到東西,就給我對應的賠償。”


    雲海道長淡淡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一份直指長生的神通傳承,價值多少年顧瑾年不知道。


    但是他清楚,整個大夏也沒有宗門,敢說自己的功法可以直指長生。


    武道修行分為三個大境界,肉身十品、神通十品以及長生十品,整個東洲幾乎沒有人能走完神通十品。


    長生十品乃又被稱作失落之境,顧瑾年壓根就沒有聽過有人進入這個境界。


    但太清上宗有這個資格,他下意識的認為,雲海道長是故意的。


    “道長該不會自己把東西藏起來了?想要故意訛詐我等。”


    “你是不是太高看大夏了,對我來說除了長生一切毫無意義,況且……”


    雲海道長意味深長地掃了他一眼道:“我到底是不是訛詐,你心裏不清楚麽?”


    隻是一眼,顧瑾年有種自己被人看透的錯覺,就好像自己的所思所想,所做的事情全部被對方看在眼裏。


    迴過神之後,才發現雲海道長已經收迴了自己的目光。


    “讓我多留幾天也行,我這人沒什麽大的愛好,就是喜歡吃,讓人給我送些好吃的,不要重樣的。”


    “請前輩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您一個交代。”


    顧瑾年點了點頭,起身離開驛站。


    坐上馬車,他的拳頭不由攥緊。


    修為,修為,還是修為不夠。


    顧瑾年頭一次覺得,自己手裏的權利與實力太弱了。


    他看不透雲海道長,不管是想法還是修為,反倒自己被雲海道長壓製了。


    如今的朝堂的之上,首輔盧正淳隻是坐在位置上,不站隊也不做事,就好像是在等一個結果。


    除了陳慎一派外,剩下的幾乎都在支持自己。


    他手裏的權利可以說僅次於皇帝,可這些在雲海道長之前一點用都沒有,至於說修為。


    當初接見雲海道長的道院院長,覺得自己完全不是雲海的對手。


    顧瑾年猜測也許四位護國供奉同時出手,才有機會留下雲海道長。


    他深吸一口氣,會想到昨晚的事情。


    “東西不見了,他也不清楚落入了誰的手中。”


    “會是誰,將這東西給收了迴去。”


    ……


    阿嚏!


    顧景炎來到後山練劍之後,坐在地上看著麵前的黑色丹藥。


    他看著這玩意有些頭疼,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他可沒忘朝堂之上發生的時候,幾個皇子都被電成馬嘍了,至於白霜結果也差不多。


    這要是自己直接下手,怕不是要死了。


    “這是?太清傳承?”


    忽然老太監出現,一臉錯愕地看向這可黑漆漆的丹藥。


    一把將其拿在手中,顧景炎還沒來得及提醒,卻沒想到這位前輩,竟然無視丹藥上激發的雷霆。


    “果然如傳聞之中一樣。”


    “前輩知道這東西?”


    大夏立國千年,顧景炎知道大夏的底蘊一定不是外麵看到的這些,這位老前輩也許就是底蘊之一。


    卻沒想到他竟然能無視丹藥上麵的雷法,甚至看出了這顆丹藥的來曆。


    “前輩清楚這是什麽東西?”


    “太清上宗隻有兩個本事,龍虎大丹與雷法。”


    “陰陽交匯,龍虎丹成,乃是太清上宗的修行秘法,據說可以讓修士凝結出兩個完全不同的法相,而後匯聚成一顆金丹,當然這隻是傳言誰也不清楚,至於雷法就不用說了。”


    高公公不知道活了多少歲,對於這些旁人不知的秘辛了解不少。


    隻是一些消息,他也懶得藏什麽,直接說了出來。


    “中土神州有天下雷法出龍虎的美譽,你就可知道太清上宗的雷法,能達到什麽地步。”


    “這……”


    顧景炎此刻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本以為隻是一份普通的機緣,沒想到還真是直指長生大道的機緣。


    武人在進入神通境之後,隻可以凝聚一尊法相,若是想要凝聚第二尊,則會因為相性不同,而導致失敗。


    更有甚者因此喪失性命,若是能獲得兩道法相,那便是真正有資格,了望那長生境界。


    他看著那顆黑乎乎的丹藥,猛然倒吸一口氣,出聲道。


    “我去!這玩意還真是寶貝,前輩這東西應該怎麽煉化。”


    “吞掉。”


    高公公笑眯眯地說道。


    既然是大丹,自然是吞入腹中才行。


    原本顧景炎有些猶豫,到底要不要收下這份機緣,在了解到這是什麽東西之後,他心裏已然有了決定。


    聽完老人的話後,他用布包裹著大丹,就準備吞咽。


    卻沒有想到高公公,一臉哭笑不得地攔住了他。


    他就是說了個玩笑話,沒想到顧景炎真的要試一試,倒是帶對他生了一些好感。


    “你小子怎麽這麽虎,我雖然不知道你如何得到這東西,但你這樣吞是不行的。”


    “啊?”


    顧景炎還以為對方真的讓他吞掉,一番詢問之後才弄明白了。


    合著這個‘吞’隻是一個形容詞,不是動詞。


    這一顆龍虎大丹,可不是尋常丹藥,而是一位太清上宗的強者特意留下的金丹,乃是神通境修士的根基所在。


    在上麵記載了太清上宗的神通,想要參悟神通的方法隻有兩種。


    一種是煉化這顆金丹,讓其化作自己的金丹,隻是這種方式適合神通境強者,目前顧景炎隻能選擇另外一種方式。


    他看著黑漆漆的大丹有些猶豫。


    “前輩,真的要這樣做?”


    “那是當然。”


    高公公點了點頭。


    顧景炎深吸一口氣,一把抓住大丹。


    一聲慘叫從後山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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