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今四十年,【災厄】和【正義】作為兩種全新的概念,編入了人類曆史的教科書。


    “當巨大的災難降臨,人類將會團結起來,運用理性與智慧,對抗共同的敵人。”


    曾經各種人文作品裏的大開篇的基礎,在現實前,成為了一種貽笑大方的幻想。


    在名為【災厄】和【神諭】等未知現象的侵襲下,各國之間心生猜忌,使得對“科學真理”的堅信,對“新式武器”的恐懼,以及“繁衍存續”的渴望,“拒止侵襲”的想法,乃至“先發製人”的智慧,都成為了戰爭的催化劑。


    各國之間常年積壓的矛盾一觸即發。


    戰爭與【災厄】,共同摧殘著這個曾被人類所掌握的世界。


    即使後來,第一代【正義】誕生,將名為【怒濤】的【災厄】解除,也依舊沒能消解各國之間的怨怒。


    在以邁爾斯聯邦帝國為首的帝國主義國家的暗中慫恿,以及法西斯主義的卷土重來之下,戰爭和衝突依舊蔓延在全球各地。


    直到第一代【正義】以解決【災厄】作為條件,逼迫北大中海條約等軍事同盟解散。


    世界才漸漸恢複以往的秩序。


    這段悲慘的曆史,啟迪了一批深受【正義】影響的思想家們:


    不論現實如何波譎雲詭,人類社會終歸是人的世界,人類社會的矛盾也終歸是人類之間的矛盾。


    因未知所致的【災厄】,就該讓於未知中誕生的【正義】去解決。


    而因人類所致的災難,就應該由人類自身想辦法去結束。


    這就是“正義政治學”誕生的原因。


    如今,【正義學派】【邪惡組織】【複興聯邦】等,因【正義】或【災厄】而出現的新的組織與團體,使得這個世界的結構變得愈加錯綜複雜。


    【群起正義方案】【正義名義】【災厄宣判】等正義政治行為,也使得各國之間變得愈加勾心鬥角。


    因此,無論是想要在這個嶄新國際社會環境中立足。


    亦或是想要在各國之間的博弈中自保,【正義政治學】都將是我們最有力的矛與盾。


    培養能夠適應時代發展變化的【正義政治學】人才,已經成為我們的國家,在這個時代存續下去的,不可或缺的一步。


    ——摘自:飛虹正義出版社《正義政治學講義》1020年最新修訂版·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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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聆霜,你的目的達成了嗎?”


    夕陽的顏色仿佛從金黃轉為血紅,寒風從窗外傳來,讓整個空間裏都變得肅穆起來。


    延光,常淵,鹿聆霜,三人,一個躺在床上,一個坐在床尾,一個站在床邊……像是連線的行星,像是災難的預兆。


    “你在說什麽啊,我聽不懂呢。”鹿聆霜歪著腦袋,笑著迴答。


    延光小心翼翼地把那隻打著吊針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


    “當時那些轟炸,應該是來自聯邦國的吧。這還是很容易就能想到的,雖然以太人說是為此負責,但他們沒有理由開飛機阻撓自己人。”


    “而且,我們都已經迴來幾天了。還沒有看到紅國向社會公開我們的行程。”


    “找到【正義】的事,更是隻字不提。”


    “這是正義政治學的範疇,我也不是很關心,我在意的是……鹿聆霜,是你把我們身處波爾波勒的消息透露給外國人的吧。“


    常淵愕然地看了一眼延光和鹿聆霜:“這是真的嗎……你是想說,她是間諜?”


    “是,也不是”,延光吸了口氣,“我們身在波爾波勒的消息的確是她泄露的,隻不過時間是在我們和她的最後一次通訊之後。”


    鹿聆霜還在裝傻:“什麽啊,延光,我怎麽可能會呢?”


    延光:“其實早在當時述職演講的時候我就在想了,鹿聆霜。”


    “你這麽了解正義政治學,甚至當時錄像裏的以太語都是你翻譯的。”


    “又怎麽會搞錯聯邦國和以太國的間諜呢?”


    延光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一直以來的猜測說了出來:


    “老實說,鹿聆霜,你懷疑以太國和聯邦國有勾結多久了?”


    常淵看起來似乎有些別扭:


    “勾結……可是,不應該啊?”


    “龍岩當時可是直接告訴了以太國的【正義】。”


    “說我們找到的間諜坦白了自己指使過以太人。”


    “紅國沒有公開我們的行程,說明鹿聆霜想要傳遞消息的話。”


    “就隻能通過之前我們抓到的間諜,策反後再傳遞情報給聯邦國。”


    “但要是這兩個國真有勾結,不可能不告訴盟友‘間諜被抓’,這麽關鍵的情報才是……”


    “這些內容,應該讓鹿聆霜自己跟你講”,延光說道,然後再次把話題拋向鹿聆霜,“小鹿,我們三個之間說話沒有必要拐彎抹角。你肯定知道,在你決定這麽做的時候就已經瞞不住了。”


    常淵和延光的目光全都集中在自己的身上,鹿聆霜當然明白這是必須的一步。


    她逃不掉的。


    少女突然像是放棄了什麽似地笑了:


    “當時,第一代【正義】曾經以不予救援作為威脅強迫西方國家解散了北約。”


    她開始娓娓道來:


    “同時,他還禁止任何國家在‘涉及【正義】和【災厄】的事件’中,以國家名義進行任何形式的聯盟或合作。”


    “相關的任何事,都隻能由國家自己設立專門的組織內部解決。”


    “這就是‘正義執行委員會’的前身。”


    “這個禁令短期裏的確讓國家之間再無因【災厄】或【正義】而發生衝突或戰爭。”


    “但是,卻也因為彼此信息的閉塞,導致【神諭】和【災厄】的研究近乎於停滯。”


    “直到後來,第二代【正義】將第一代的禁令做出了重新的解釋。”


    “並加上‘除學術行為以外’的補充。“


    “於是獨立於政治活動的【正義學派】就此誕生,【正義學】的研究才算是正式開始起步。”


    “而出自第一和第二代【正義】的留言,也就成了如今的‘不合作協定’。”


    “協定禁止任何國家或組織,在除學術活動以外的,涉及【正義】及其相關的事件中,進行合作與結盟。”


    “否則時任【正義】將有權在【災厄】中拒絕對違反協定的國家給予幫助。”


    鹿聆霜站起身,後退了幾步,揚起下巴,血一樣的夕陽照亮了她的臉。


    此時此刻的三人位置從一條線變為了三足鼎立。


    鹿聆霜的眼睛仿佛死掉一樣,靜默地掃視了一眼另外的兩人:


    “我的目的,就是要不惜一切手段,證明聯邦國和以太國之間,已經率先違反了‘不合作協定’。”


    “為此,就算把手下的所有人置於危險之中,甚至讓你們倆被飛機炸死,也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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