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灑滿小院。
洛子君在前，蘇清靈在後。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小院。
客廳裏，孫家三人的目光，都看了出去。
走在前麵的少年，身材頎長，麵容清秀，看著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的確像是一個書生。
而跟在後麵那名少女，則尤為顯眼。
隻見她穿著一件普通的灰白衣裙，身段高挑婀娜，在夕陽的映照下，肌膚如雪，眉目如畫，氣質清冷而典雅，仿佛是從詩畫裏走出來的人兒。
三人看到這一幕，皆是一怔。
即便是一旁的李正山，在看到的第一眼，也忍不住在心頭驚歎：這女娃好美！
隨即他又有些疑惑：以前倒是見過幾次，怎地沒有發現？
孫妍兒的目光，先是落在了那院中少年的身上，呆了呆，隨即又落在了跟在他身後的少女身上，然後目光便挪不開了。
“靈兒！快，快進來！姐姐今晚給你做了很多好吃的！”
洛嬌容直接無視了自家弟弟，立刻過去親熱地拉住了蘇清靈的小手，滿臉笑容，徑直把她拉進了客廳，仿佛急著想要炫耀什麽。
“孫叔，陳嬸，這是我家靈兒，子君每日都跟在一起學醫讀書呢。前幾日子君考上了秀才，我還想說讓他安靜在家讀書，不要去藥店了，嗬嗬，他還舍不得呢。”
洛嬌容一邊洋洋得意地說著，一邊寵溺地撫摸著蘇清靈白嫩纖柔的小手，然後又把她的小手揚起來道：“看看這小手，白皙嬌嫩，柔若無骨，一看就是有福氣的手呢！”
剛剛自家老爺誇獎孫家千金長的花容月貌，溫婉嫻淑，以後定是一個有福氣之人，陳氏一臉得意，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呢！
哼！
現在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哪家姑娘最漂亮。
什麽孫家千金，她不稀罕！
李正山見她得瑟的不成樣子，怕她又說出什麽令客人尷尬的話來，連忙對著門口道：“子君，快進來，這是你孫叔，這是你陳嬸。旁邊的妍兒，你應該是認識的。”
洛子君有些意外。
他看了三人一眼，進門拱了拱手道：“子君見過孫叔，陳嬸。”
孫妍兒見他沒有提自己，嘴唇抿了抿，目光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一臉清冷的少女，然後，又不自覺地看向了她的胸前，停留許久，最後，又落在了她的裙下。
孫錦堂打量了一番，笑道：“子君如今長大了，愈發長的一表人材，風度翩翩了，也愈發像個讀書人了。想必一個月後的院試，一定會考上書院的。”
陳氏則皮笑肉不笑地道：“子君啊，你若是想讀書，就該認真讀書。至於學醫，嬸嬸覺得就算了，免得分心，到時候耽擱了考試。”
洛嬌容立刻笑道：“哪裏會耽擱，子君去藥店也能讀書，還有他靈兒師姐專門監督他呢，是吧靈兒？”
她又親熱地看向了身旁的少女。
蘇清靈看了某人一眼，很給麵子地點了點頭。
洛嬌容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親切：“靈兒，你有什麽想吃的沒，姐姐待會兒給你做。”
“咳……”
李正山見她表現的太過明顯，隻得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道：“對了，妍兒，你現在是在西湖書院讀書嗎？你知道書院每年的學費是多少嗎？”
家裏現在剩餘的錢不多了，他得提前問清楚，好做準備。
此話一出，陳氏立刻裝模作樣地歎氣道：“西湖書院的學費可貴著呢，即便我們當初找了人，還是覺得心疼。聽說一年的學費，至少需要五百兩銀子呢！”
李正山頓時嚇了一跳：“五……五百兩？”
就算把他賣了，都沒有那麽多錢！
萬一子君要是考上了，那可怎麽辦。
洛嬌容臉色也變了。
見此一幕，陳氏嘴角微翹，又歎氣道：“是啊，貴的離譜，要不是咱家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女兒，我們還真舍不得呢。不過想想也就罷了，畢竟讀書是好事，西湖書院又是咱們外城排名第一的書院，哪怕隻在裏麵讀一年書，也是值得的。”
場中安靜了一下。
李正山和洛嬌容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陳氏看著兩人的臉色，愈發得意，正要繼續炫耀時，洛子君突然開口道：“陳嬸，我這幾日專門找人問了，好像是憑本事考進去的學子，一年最多隻用交十兩銀子，而且還包含各種書本雜費。隻有用錢買進去的學子，每年才需要交五百兩到一千兩學費，而且還不包含書本吃飯等費用。聽說這樣的學子，基本沒有老師理會。”
陳氏臉色一僵，立刻道：“你……你聽誰說的？胡說八道！”
洛子君道：“西湖書院的朋友說的。”
陳氏立刻冷笑道：“西湖書院的朋友？子君，你可別被人騙了，你剛考上秀才，哪裏能認識那些朋友呢，絕對是騙子！”
孫錦堂立刻瞪了她一眼，嗬斥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隨即他又滿臉尷尬，歎氣道：“子君說的不錯，的確是這樣的。我去給妍兒交學費時，書院的老師也是這樣跟我說的，如果是憑本事考進去的學子，學費的確很便宜，有些成績突出的學子，甚至還能免掉學費。”
此話一出，陳氏頓時滿臉漲紅。
孫妍兒也有些臉頰發燙，收迴了看向那個少女的目光，忍不住開口道：“西湖書院是外城最好的書院，每年很多人想要進去，都被淘汰了，貴自然有貴的道理，又不是那些普通的書院可比的。有些人即便想出錢，也不一定能進去。”
陳氏立刻哼道：“是啊，很多讀書人想進去還進不去呢。”
隨即她又笑著看向洛子君道：“子君啊，聽說你剛讀書不久，下個月就要院試，實在有些太趕了。不如明年再考，機會大一些。到時候報個其他的書院，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孫妍兒也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清風書院，白鶴書院，這兩個書院都還可以，分數要求的不高，考試比較簡單一些。如果真的想要考一個好書院，那就再多讀幾年書，報考臨風書院也可以。臨風書院隻是比西湖書院差一些，但也是外城排名第二的書院。”
陳氏又笑道：“而且這些書院的費用，應該也會低很多。至於西湖書院，嗬嗬，子君啊，嬸嬸勸你還是別想了，太難了，沒必要浪費那個精力。”
洛嬌容在一旁臉色一沉，正要說話時，大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大門沒有關閉。
門口站著一名身穿儒袍的青年，一手拿著東西，一手敲著門，大聲問道：“洛子君洛兄，可是住在這裏？”
洛子君聞言一怔，走了出去，拱手道：“在下洛子君，兄長是……”
那身穿儒袍的青年，立刻走了進來，滿臉笑容道：“洛兄，你這家住的也太偏了，可讓我好找！”
待他來到小院時，連忙拱手道：“在下吳盡，西湖書院學生，今日奉了師長之命，特來給洛兄送錄取通知書。”
說著，雙手抬起了一本金黃色的小本子。
洛嬌容一聽，立刻出來道：“什麽錄取通知書？”
李正山也滿臉疑惑地走了出來。
孫錦堂和陳氏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了外麵。
名叫吳盡的青年笑道：“恭喜洛兄，被我西湖書院破格提前錄取，明日即可去書院報道。袁老師和上官老師還說，等洛兄去報道時，一定要去見他們一麵。”
此話一出，場中眾人皆驚，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孫妍兒心頭一震，不自覺地走到客廳門口，看向了院中。
蘇清靈的目光，也看向了外麵。
洛嬌容呆滯了幾秒，突然激動地顫聲道：“西湖書院？破格提前錄取？正山，我沒有聽錯吧？我家子君，被西湖書院錄取了？”
她緊緊抓著李正山的胳膊，激動的身子都在顫抖。
李正山一臉懵，愣了幾秒，呐呐地道：“會不會搞錯了？”
陳氏突然屋裏衝出來道：“肯定是搞錯了！院試下個月才開始，怎麽可能現在就被錄取了？騙子！這個人肯定是個騙子！西湖書院的學子，怎麽會親自來這裏送信？正山，嬌容，子君，你們千萬不能相信他！”
吳盡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隻得從身上拿出了自己的銘牌：“這是西湖書院的學子銘牌，上麵有書院特有的符號印記。你們若是不信，可以拿著它去府衙查驗。”
“況且，在下隻是來送錄取通知書的，又不是來要錢的，能騙你們什麽？”
看著這枚金色銘牌的一瞬間，陳氏頓時傻眼了。
因為她家閨女也有一模一樣的一枚，不過體積要小一些。
孫妍兒僵在門口，看著他手裏的金色銘牌，神情怔怔。
場中頓時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吳盡又解釋道：“院試的確是下個月開始，不過每個書院每年都會提前破格錄取幾個最優秀的學子，不用經過院試。我們西湖書院今年就隻有兩個名額，諸位老師看了洛兄的秀才考試試卷，經過商議後，一致決定把其中一個名額給洛兄。在下因為就住在附近，所以才順便來給洛兄送錄取通知書。”
“洛兄才華橫溢，院裏的老師都是交口稱讚呢。”
此話一出，頓時打消了所有人的疑慮。
洛嬌容頓時激動地道：“正山！正山！是真的！是真的！子君真的考上西湖書院了！咱家弟弟真的考上這裏最好的書院了！”
李正山也滿臉激動：“不是考上！是破格提前錄取！”
“嗚……”
洛嬌容突然喜極而泣，抱住了自家弟弟：“子君，子君，你太厲害了，還沒院試就考上了，姐姐為你感到驕傲！爹爹和娘親若是還在，也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的，我洛家列祖列宗，都為你感到驕傲，嗚嗚嗚……”
洛子君有些尷尬，連忙接過了錄取通知書，拱手道：“有勞吳兄了，等去了書院，在下再好好答謝吳兄。”
吳盡笑道：“以後都是同窗，客氣什麽。”
這時，陳氏還心有不甘，突然問道：“西湖書院的學費應該很貴吧？聽說一年的學費和其他費用，要好幾十兩銀子呢！”
這一家人她最清楚，別說一年好幾十兩，一年二十兩銀子，他們都不一定拿的出來！
吳盡看了她一眼，笑道：“其他學子去了，一年的確需要花費好幾十兩銀子，有些靠錢靠關係買進去的，則需要花費幾百兩到上千兩。至於洛兄，他是被我們書院破格錄取的，他去了書院，不僅不用花一分錢，而且每個月還有二兩銀子補助，若是在書院成績優秀，還有其他更為豐厚的補助。”
此話一出，陳氏頓時張口結舌。
李正山則喜的抓耳撓腮。
孫妍兒依舊僵在那裏，臉上表情複雜。
吳盡說完，對著洛子君拱了拱手道：“洛兄，在下還有事，就先告辭了。明日記得去書院報到，若是明日沒有空閑，過幾日去也可以。”
洛子君拱手道：“吳兄慢走。”
吳盡笑了笑，又看了陳氏和其他人一眼，轉身離開，心頭暗暗道：看來每家每戶，都有那種見不得別人好的親戚。
“吳公子慢走，下次記得跟我家子君一起來家裏吃飯，姐姐給你們做好吃的！”
洛嬌容立刻抹幹淨了眼淚，笑容如花地追上去送客。
吳盡在門口又拱手客氣了幾句，方笑著離開。
洛嬌容站在大門口，又用力揮了好一會兒手，方轉身進來，然後竟直接關上了大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門口傳來了極為誇張和可怕的大笑聲。
洛子君：“……”
李正山：“……”
洛子君在前，蘇清靈在後。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小院。
客廳裏，孫家三人的目光，都看了出去。
走在前麵的少年，身材頎長，麵容清秀，看著一副文質彬彬的模樣，的確像是一個書生。
而跟在後麵那名少女，則尤為顯眼。
隻見她穿著一件普通的灰白衣裙，身段高挑婀娜，在夕陽的映照下，肌膚如雪，眉目如畫，氣質清冷而典雅，仿佛是從詩畫裏走出來的人兒。
三人看到這一幕，皆是一怔。
即便是一旁的李正山，在看到的第一眼，也忍不住在心頭驚歎：這女娃好美！
隨即他又有些疑惑：以前倒是見過幾次，怎地沒有發現？
孫妍兒的目光，先是落在了那院中少年的身上，呆了呆，隨即又落在了跟在他身後的少女身上，然後目光便挪不開了。
“靈兒！快，快進來！姐姐今晚給你做了很多好吃的！”
洛嬌容直接無視了自家弟弟，立刻過去親熱地拉住了蘇清靈的小手，滿臉笑容，徑直把她拉進了客廳，仿佛急著想要炫耀什麽。
“孫叔，陳嬸，這是我家靈兒，子君每日都跟在一起學醫讀書呢。前幾日子君考上了秀才，我還想說讓他安靜在家讀書，不要去藥店了，嗬嗬，他還舍不得呢。”
洛嬌容一邊洋洋得意地說著，一邊寵溺地撫摸著蘇清靈白嫩纖柔的小手，然後又把她的小手揚起來道：“看看這小手，白皙嬌嫩，柔若無骨，一看就是有福氣的手呢！”
剛剛自家老爺誇獎孫家千金長的花容月貌，溫婉嫻淑，以後定是一個有福氣之人，陳氏一臉得意，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呢！
哼！
現在隻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來，哪家姑娘最漂亮。
什麽孫家千金，她不稀罕！
李正山見她得瑟的不成樣子，怕她又說出什麽令客人尷尬的話來，連忙對著門口道：“子君，快進來，這是你孫叔，這是你陳嬸。旁邊的妍兒，你應該是認識的。”
洛子君有些意外。
他看了三人一眼，進門拱了拱手道：“子君見過孫叔，陳嬸。”
孫妍兒見他沒有提自己，嘴唇抿了抿，目光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一臉清冷的少女，然後，又不自覺地看向了她的胸前，停留許久，最後，又落在了她的裙下。
孫錦堂打量了一番，笑道：“子君如今長大了，愈發長的一表人材，風度翩翩了，也愈發像個讀書人了。想必一個月後的院試，一定會考上書院的。”
陳氏則皮笑肉不笑地道：“子君啊，你若是想讀書，就該認真讀書。至於學醫，嬸嬸覺得就算了，免得分心，到時候耽擱了考試。”
洛嬌容立刻笑道：“哪裏會耽擱，子君去藥店也能讀書，還有他靈兒師姐專門監督他呢，是吧靈兒？”
她又親熱地看向了身旁的少女。
蘇清靈看了某人一眼，很給麵子地點了點頭。
洛嬌容臉上的笑容愈發燦爛親切：“靈兒，你有什麽想吃的沒，姐姐待會兒給你做。”
“咳……”
李正山見她表現的太過明顯，隻得咳嗽一聲，轉移話題道：“對了，妍兒，你現在是在西湖書院讀書嗎？你知道書院每年的學費是多少嗎？”
家裏現在剩餘的錢不多了，他得提前問清楚，好做準備。
此話一出，陳氏立刻裝模作樣地歎氣道：“西湖書院的學費可貴著呢，即便我們當初找了人，還是覺得心疼。聽說一年的學費，至少需要五百兩銀子呢！”
李正山頓時嚇了一跳：“五……五百兩？”
就算把他賣了，都沒有那麽多錢！
萬一子君要是考上了，那可怎麽辦。
洛嬌容臉色也變了。
見此一幕，陳氏嘴角微翹，又歎氣道：“是啊，貴的離譜，要不是咱家就這麽一個寶貝兒女兒，我們還真舍不得呢。不過想想也就罷了，畢竟讀書是好事，西湖書院又是咱們外城排名第一的書院，哪怕隻在裏麵讀一年書，也是值得的。”
場中安靜了一下。
李正山和洛嬌容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陳氏看著兩人的臉色，愈發得意，正要繼續炫耀時，洛子君突然開口道：“陳嬸，我這幾日專門找人問了，好像是憑本事考進去的學子，一年最多隻用交十兩銀子，而且還包含各種書本雜費。隻有用錢買進去的學子，每年才需要交五百兩到一千兩學費，而且還不包含書本吃飯等費用。聽說這樣的學子，基本沒有老師理會。”
陳氏臉色一僵，立刻道：“你……你聽誰說的？胡說八道！”
洛子君道：“西湖書院的朋友說的。”
陳氏立刻冷笑道：“西湖書院的朋友？子君，你可別被人騙了，你剛考上秀才，哪裏能認識那些朋友呢，絕對是騙子！”
孫錦堂立刻瞪了她一眼，嗬斥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隨即他又滿臉尷尬，歎氣道：“子君說的不錯，的確是這樣的。我去給妍兒交學費時，書院的老師也是這樣跟我說的，如果是憑本事考進去的學子，學費的確很便宜，有些成績突出的學子，甚至還能免掉學費。”
此話一出，陳氏頓時滿臉漲紅。
孫妍兒也有些臉頰發燙，收迴了看向那個少女的目光，忍不住開口道：“西湖書院是外城最好的書院，每年很多人想要進去，都被淘汰了，貴自然有貴的道理，又不是那些普通的書院可比的。有些人即便想出錢，也不一定能進去。”
陳氏立刻哼道：“是啊，很多讀書人想進去還進不去呢。”
隨即她又笑著看向洛子君道：“子君啊，聽說你剛讀書不久，下個月就要院試，實在有些太趕了。不如明年再考，機會大一些。到時候報個其他的書院，應該是沒有問題的。”
孫妍兒也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清風書院，白鶴書院，這兩個書院都還可以，分數要求的不高，考試比較簡單一些。如果真的想要考一個好書院，那就再多讀幾年書，報考臨風書院也可以。臨風書院隻是比西湖書院差一些，但也是外城排名第二的書院。”
陳氏又笑道：“而且這些書院的費用，應該也會低很多。至於西湖書院，嗬嗬，子君啊，嬸嬸勸你還是別想了，太難了，沒必要浪費那個精力。”
洛嬌容在一旁臉色一沉，正要說話時，大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大門沒有關閉。
門口站著一名身穿儒袍的青年，一手拿著東西，一手敲著門，大聲問道：“洛子君洛兄，可是住在這裏？”
洛子君聞言一怔，走了出去，拱手道：“在下洛子君，兄長是……”
那身穿儒袍的青年，立刻走了進來，滿臉笑容道：“洛兄，你這家住的也太偏了，可讓我好找！”
待他來到小院時，連忙拱手道：“在下吳盡，西湖書院學生，今日奉了師長之命，特來給洛兄送錄取通知書。”
說著，雙手抬起了一本金黃色的小本子。
洛嬌容一聽，立刻出來道：“什麽錄取通知書？”
李正山也滿臉疑惑地走了出來。
孫錦堂和陳氏也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向了外麵。
名叫吳盡的青年笑道：“恭喜洛兄，被我西湖書院破格提前錄取，明日即可去書院報道。袁老師和上官老師還說，等洛兄去報道時，一定要去見他們一麵。”
此話一出，場中眾人皆驚，都懷疑自己聽錯了。
孫妍兒心頭一震，不自覺地走到客廳門口，看向了院中。
蘇清靈的目光，也看向了外麵。
洛嬌容呆滯了幾秒，突然激動地顫聲道：“西湖書院？破格提前錄取？正山，我沒有聽錯吧？我家子君，被西湖書院錄取了？”
她緊緊抓著李正山的胳膊，激動的身子都在顫抖。
李正山一臉懵，愣了幾秒，呐呐地道：“會不會搞錯了？”
陳氏突然屋裏衝出來道：“肯定是搞錯了！院試下個月才開始，怎麽可能現在就被錄取了？騙子！這個人肯定是個騙子！西湖書院的學子，怎麽會親自來這裏送信？正山，嬌容，子君，你們千萬不能相信他！”
吳盡頓時有些哭笑不得，隻得從身上拿出了自己的銘牌：“這是西湖書院的學子銘牌，上麵有書院特有的符號印記。你們若是不信，可以拿著它去府衙查驗。”
“況且，在下隻是來送錄取通知書的，又不是來要錢的，能騙你們什麽？”
看著這枚金色銘牌的一瞬間，陳氏頓時傻眼了。
因為她家閨女也有一模一樣的一枚，不過體積要小一些。
孫妍兒僵在門口，看著他手裏的金色銘牌，神情怔怔。
場中頓時陷入了短暫的寂靜。
吳盡又解釋道：“院試的確是下個月開始，不過每個書院每年都會提前破格錄取幾個最優秀的學子，不用經過院試。我們西湖書院今年就隻有兩個名額，諸位老師看了洛兄的秀才考試試卷，經過商議後，一致決定把其中一個名額給洛兄。在下因為就住在附近，所以才順便來給洛兄送錄取通知書。”
“洛兄才華橫溢，院裏的老師都是交口稱讚呢。”
此話一出，頓時打消了所有人的疑慮。
洛嬌容頓時激動地道：“正山！正山！是真的！是真的！子君真的考上西湖書院了！咱家弟弟真的考上這裏最好的書院了！”
李正山也滿臉激動：“不是考上！是破格提前錄取！”
“嗚……”
洛嬌容突然喜極而泣，抱住了自家弟弟：“子君，子君，你太厲害了，還沒院試就考上了，姐姐為你感到驕傲！爹爹和娘親若是還在，也一定會為你感到驕傲的，我洛家列祖列宗，都為你感到驕傲，嗚嗚嗚……”
洛子君有些尷尬，連忙接過了錄取通知書，拱手道：“有勞吳兄了，等去了書院，在下再好好答謝吳兄。”
吳盡笑道：“以後都是同窗，客氣什麽。”
這時，陳氏還心有不甘，突然問道：“西湖書院的學費應該很貴吧？聽說一年的學費和其他費用，要好幾十兩銀子呢！”
這一家人她最清楚，別說一年好幾十兩，一年二十兩銀子，他們都不一定拿的出來！
吳盡看了她一眼，笑道：“其他學子去了，一年的確需要花費好幾十兩銀子，有些靠錢靠關係買進去的，則需要花費幾百兩到上千兩。至於洛兄，他是被我們書院破格錄取的，他去了書院，不僅不用花一分錢，而且每個月還有二兩銀子補助，若是在書院成績優秀，還有其他更為豐厚的補助。”
此話一出，陳氏頓時張口結舌。
李正山則喜的抓耳撓腮。
孫妍兒依舊僵在那裏，臉上表情複雜。
吳盡說完，對著洛子君拱了拱手道：“洛兄，在下還有事，就先告辭了。明日記得去書院報到，若是明日沒有空閑，過幾日去也可以。”
洛子君拱手道：“吳兄慢走。”
吳盡笑了笑，又看了陳氏和其他人一眼，轉身離開，心頭暗暗道：看來每家每戶，都有那種見不得別人好的親戚。
“吳公子慢走，下次記得跟我家子君一起來家裏吃飯，姐姐給你們做好吃的！”
洛嬌容立刻抹幹淨了眼淚，笑容如花地追上去送客。
吳盡在門口又拱手客氣了幾句，方笑著離開。
洛嬌容站在大門口，又用力揮了好一會兒手，方轉身進來，然後竟直接關上了大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門口傳來了極為誇張和可怕的大笑聲。
洛子君：“……”
李正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