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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試核官走到落隱麵前,淡然笑道:“不若你先出手吧,若十迴合內能擒住我,便算你試核通過,直接升任一等輕甲武士。”


    此言一出,台下眾人一片嘩然。這大營在此駐紮三十年來,還從沒有人能從初等入籍武士,一日之內直升一等輕甲武士。此時就連尤豈若也有些亢奮起來,若是落隱能直升一等武士,那可是幾十年來第一人啊,他想想就覺得十分激動,好似比試的不是落隱還是他自己一般。尤豈若兩眼大睜,緊緊盯住台上的落隱和試核官二人,不知不覺雙拳緊握。


    “拚就拚了,反正我一介初等小武士,也沒什麽好怕輸的。”落隱心這麽想著,人便深吸了一口氣,猛一出手直指向試核官的咽喉。


    其勢之洶,其速之快,連台上台下諸位觀望者,也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乃是鹿鐵手教他的虛實之法,看似一招猛掐向敵人咽喉,實則是為了唬住對方,待對方抬手護住咽喉,則立馬轉拳而下,一拳擊在對方腹部,趁對方吃痛又立時一個掃腿將其橫掃在地,遂將其壓在身下製服。


    可惜那試核官身為一等輕甲武士,自然不是吃素的,一眼就識破了落隱的路數,即不擋也不護,反倒是等落隱撲至身前,忽地一抬腳,踹在落隱胸口,將他登時就踢飛了出去。落隱毫無防備,被這一腳給踹翻在地,爬起來後隻覺得胸悶氣短,喉嚨裏一股鐵腥味兒。


    那試核官依舊立在原地,從容地看著落隱,輕聲笑道:“來,你還有九迴合機會。”


    .......


    鎮南督軍營外,一處樹木掩映的山坡後,兩個瘦小的身影正扒著蔥蔥鬱鬱的枝葉,遠遠注視著營內熱鬧的景象。


    “小主,這人不正是那天在城內替我們解圍的那個小子麽?”


    “嗯。”


    “我看他隻怕不是那個身披輕甲的武士的對手。”


    “是嗎?先看看再說,我倒覺得未必。”


    原來是夜冷煙同丫鬟琉璃二人。


    夜冷煙在那梧桐城內四處溜達了十數日,關於珈藍傳說或寶物一事,幾無所獲,隻打探到梧桐鎮往東南再走百餘裏,有一個坐落於南黎明海的珈藍漁村,三個月前那裏曾發生過神秘殺手入侵的事件。她揣測這必然跟姑姑口中所說的暗影騎士潛入珈藍屬地南黎明海一帶之事有關。


    但在前往漁村之前,她還是決定有必要探一探城郊的這座鎮南大軍軍營,一來看看敵人的部署和動向,二來也看看是否會有新的線索。


    “這小子接連敗了好幾個迴合了,幾乎毫無勝算,卻依舊不肯認輸,這又是何必呢?”琉璃眼盯著遠處營內的考核場台上,道。


    夜冷煙卻沒有答話,隻是靜靜地注視著台上那個不知名姓的年少男子的身影。


    “嘭“的一聲,落隱又一次騰空飛出老遠,重重地摔在台上,嘴角已經滲出血來。那身為一等武士的試核官麵色平靜地收迴了方才迴旋踢的右腳,撣了撣身上的塵土,麵色冷峻地站直了身子,帶著幾分懈怠之色在眼角。


    落隱揉了揉摔疼的臀背,費了老大的勁再次爬了起來。這已經是第九迴合了,他有些不甘心,又有些氣惱,想不到二等武士與一等武士之間的實力竟然相差如此巨大。不過,落隱還是咬著牙,大喝了一聲,飛撲向那巍然不動的試核官。


    夜冷煙眉頭微蹙,看著那個人費盡全力地衝了上去,又一次近身相搏失手,卻被那試核官一道掌力給推出了數十步之外,緊接著又被迫迎上追上來的試核官的雙掌,此時正雙腳抵在考核之場方台一側的邊緣,躬身向前用盡了全力抵住試核官巨大的力量。


    若是抵擋不住,從那方台上落下,自然這場打鬥便也輸了。


    “這下看來,是要徹底結束了,唉,實力相差太多。”一旁的琉璃手撥弄著樹葉,不禁搖頭歎氣道。


    “不會結束。”夜冷煙雙目看著前方,淡淡一句道。


    “哦?”


    “你且再仔細看看那個人。”


    聽聞夜冷煙此言,琉璃便好奇地揉了揉雙目,仔細盯著那台上的落隱上下打量。


    “啊?他竟然......”琉璃看了片刻,雙眼瞪得溜圓,忍不住驚唿道。


    隻見此刻的考核之場上,落隱已經隻剩半雙腳掌還力撐在石台的邊緣,眼見著在試核官巨大的迫力之下,整個人即將踏空而落。落隱雙目圓睜,牙關緊咬,卻偏偏似山石一般,穩穩地頂住了麵前的試核官。不但如此,他竟開始漸漸反推了迴去。


    台上台下眾人皆大為驚訝,都沒有想到一個初入軍營三月的小小武士,竟能有如此能耐頂住一個一等輕甲武士的力道。而此時,落隱正咬牙力抵,卻渾然不覺他內心不服輸的意誌竟已激發出一道強大的力量,好似旋轉的銀河一般,正悄然在他腹中燃起,成長。


    “嘿,你的這位小兄弟似有過人之處呢。”此時,一直站在尤豈若身邊的那位身著藍底鑲黃袍的一等術士開口道。


    尤豈若一臉茫然,卻大概明白這一等術士所說,他便又迴頭死死盯著落隱,默念著“落隱堅持住,一定不能掉下去啊......”


    “這小子什麽來頭,怎麽好似體內有一股格外強大之力?”坐在督試台上的張牧沙頓時驚詫道。


    而落隱的通身,竟也隨著力量的增大,漸漸閃現出若隱若現的淡紫色輝光。台上幾位人物,皆為驚異,惟有天怒法師一人倒顯得不以為然,隻是含笑眯眼注視著。


    那柳淩空自認對落隱也算知根知底,此刻不禁也刮目相看,他沒有想到這個少年竟有如此功力。驚歎之餘,也有些疑惑不解,入營短短三月何以能有達到如此境界,實在有些匪夷所思。


    “嗨呀!”


    此時,隻聽見落隱在情急之下,忽地一聲大吼,抵住試核官的雙手用力一震,刹時將那試核官給震飛了出去。那試核官落地後接連兩個翻身,這才勉強穩住身形。


    而下一刻,落隱已如猛虎撲食一般,轉眼來到了試核官的眼前,趁對方還未迴過神來,便是一掌向胸口襲來。細看那掌,居然帶著紫氣,好似蘊含某種法門似的。試核官不敢大意,並沒有硬接,而是靈巧地一側身,躲過了這掌。


    果然,落隱這掌擊到時,並非普通力掌,而竟然砰地迸射出一道法力之波,砰地一聲直飛向了那營外。那道法力之波嗽的一聲便撞進了營外山坡的樹林裏,隨即一聲好似爆炸的聲響,驚起了一群飛鳥。


    其時,那道法力恰好擊在離夜冷煙身旁不遠處的一棵近千年的老樹身上,發出嘭的一聲巨響。夜冷煙驚異地扭頭一看,那需要至少四人才能合抱的粗壯樹身上居然被擊穿出來一個比手掌略大的洞,洞口邊緣還冒著燒焦的煙氣。


    方才若不是試核官謹慎,倘若魯莽對接這一掌,後果不堪設想,輕則重傷,重則人亡。


    台上台下眾人皆瞠目結舌,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招給驚呆,頓時鴉雀無聲。隻因這一掌實在詭異,看似是武士搏擊之術,卻實為術士之法門,一時靜默之後,台下立馬議論紛紛,更有人遑論這落隱來路不明。


    那張牧沙、柳淩空等人的眉頭鎖得更緊了,表情也無一不變得格外嚴肅低沉。


    就連落隱自己也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一臉茫然地注視著自己的右手手掌,那上麵還隱隱殘留絲絲紫氣縈繞在指尖。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何會擊出一道法力之波。這招猛虎撲食之掌乃鹿鐵手教他於對敵時用於攻其不備,他以往打架時不知使了多少次,不過就是尋常的搏擊拳腳之術而已,卻從未向今天這樣令人詭異費解。


    此時,他悄悄乜斜著眼角餘光打量著周圍眾人神情,額上不禁滲出了汗珠。


    “這小子入營不過三月,尚未受訓,卻能使出如此陰狠恐怖招術,一定來路有問題,抓起來!”台下不知誰忽然高聲叫到。


    “對,一介武士之身,竟然會使術士之法,一定有問題!”又有人附和道。


    這一叫喚,便激起了眾多將士們的共鳴,一時間譴責質疑之聲四起,眾人幾乎都在高喊“奸細!抓起來!”


    那落隱一見這群情激憤的場麵,立刻也慌了神,忙拚命擺手大聲辯解道:“不不,大家誤會了,我不是壞人,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迴事啊!”


    正說話間,那坐在台上的張牧沙一個縱身便閃至落隱身後,一把擒住他的胳膊,將他反身擰扣在地。


    “說,你究竟何人,小小年紀為何身藏如此功力?”張牧沙厲聲質問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迴事啊!啊......啊!好痛,我真的沒有撒謊啊......啊!”落隱在張牧沙巨大的力量下被擰得手臂都要斷了,痛苦地*著。


    “若不說,我現在便結果了你的小命!”張牧沙怒目圓睜喝到,右手掌蓄力高抬。


    就連一直鎮定自若的白虎大將軍此時也站起了身來。


    “且慢!”忽然一聲高喝從一旁傳來。


    眾人循聲而望,原來是天怒法師一個縱身行至了張牧沙身旁,握住了後者的手腕。


    “這落隱體內之術乃我親傳,隻因他乃我恩人之後,故而我有所私心,私下傳授技藝若幹,又怕別人知道,這才叫他保密。”天怒法師正色從容道。


    此言一出,眾人皆嘩然,更是議論不止,有人猜測這落隱與天怒法師是何親故,也有人在抱怨天怒法師徇私情。


    “果然如此?”張牧沙雖早知這落隱受天怒法師私下庇護,但沒想到天怒法師竟會親授武藝於一個毛頭小子。這天怒法師是何等人物,乃是放眼整個曙光大陸都久負盛名的大法師,縱使知恩圖報,也完全不必自己親授,這樣的初出茅廬小子,隨意找個一等術士教他,也足他學習三年五載。


    “你不信?”天怒法師嗬嗬笑道,“你且放開他,我叫他證明與你知。”


    張牧沙將信將疑地鬆開了落隱。


    “好了,孩子,你現在便使一招‘靈犀一指’和‘蒼炎利刃’給眾人瞧瞧。”天怒法師道。


    又是一片嘩然。這“靈犀一指”乃珈藍獨有上等法門,非一等術士之身不可習,斷不會出自異族之手。而那“蒼炎利刃”乃是蒼炎族的傳世法門,珈藍營中若非天怒法師傳授,那便更無第二人懂其要義。


    落隱聽了天怒法師的話,便定了定神,默念要義,對著那考核之場空曠無人處,先後使出了“靈犀一指”和“蒼炎利刃”之術。其勢流暢,其力驚人。


    “方才想必是因為落隱平日習練勤奮,那靈犀一指的法門要義已自然天成於心,由於年紀尚小,故而在他一時情急之下,便意隨心動貿然而出,大家不必多慮。”天怒法師忙趁機圓場道。


    “原來是天怒大法師走後門開小灶啊,唉,真是不公平啊!”人群裏頓時有人發出驚歎。


    “我之所以親傳技藝,也並非一腔私情,更因為落隱天資過人,資質不凡,實乃可造之材,我一時惜才,盼他早日成長為我珈藍所用,故而才育人心切,違反了軍中受訓規矩,私下指點了一二。還望大將軍責罰。”此刻天怒法師拱手作揖向白虎大將軍請罪道。


    “權且不用計較,既然是天怒法師看中之人,必然是有其過人之處,非泛泛之輩,我族經年不盛,好不容易最近十年才有所複興,也正是用人之際,若有可用之材,何必拘泥於教育之形式。”白虎大將軍恬然笑道,麵上露出祥和之色。


    眾人這才恍然大悟,紛紛悄悄私語,不過大多是抱怨和羨慕落隱竟然有天怒法師這樣的大靠山。張牧沙這下便也信了,拱手向天怒法師笑道,“既然這落隱乃法師大人親信,又何不名言,何苦遮遮掩掩,白引起一場誤會呢。隻要您一聲吩咐,我張牧沙一定親力親為,好好教導。”


    “你!”天怒法師聞言,瞪了張牧沙一眼道:“你這老小子,故意叫我難堪不是?”


    “不敢不敢。既如此,真相已明,我等不若繼續觀戰,這位落隱小兄弟天資聰穎,小小年紀便能通悟一等法門,實在是可驚可歎。今日不妨敬請大展拳腳,一試高下。”


    聽到張牧沙此話,落隱內心一震:什麽,天怒法師前些日子教我的竟然是一等法門,他不是口口聲聲道隻是入門之術麽?隨即在他心底又冒出一絲絲興奮,驚異於自己竟已有一等術士之功。


    眾人顯然已接受了天怒法師之詞。但天怒法師內心卻開始升起一絲不安和猶疑,因為他深深明白,方才不過是他被逼無奈下的開脫之言,其實落隱那一掌力,絕非靠單純習練“靈犀一指”法門所能催發,且他以掌觸發之法同靈犀一指的並指蓄力激發法門的要義截然不同,所以一定有某種更深層次的緣由在主導著落隱。想到此,他腦海裏又浮現出他從落隱身上所覺察到的那股莫名來路的深不見底的力量。


    雖然他無法完全感知理解那股力量,但那力量絕非溫和之力,隱隱還透著些許無情和殺意。就好似剛才,那驚人的一掌,蘊含的是致命一擊。


    此時,天怒法師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他眉頭漸漸緊縮,雙唇緊閉,雙目中開始泛起猶疑不定之色。而一旁一直不動聲色的白虎大將軍,此時在天怒法師的身側,意外深長地瞧了他一眼。


    原本天怒法師不過是想借機試落隱一試,並非想暴露落隱與自己的私交,卻沒料到竟然鬧出如此驚險一幕,情急之下隻好昭告天下。不過他隨即轉念一想,這對於落隱也未必不是好事。即使落水寒知道了,也沒法怪罪於自己。天怒法師便輕撚長須,默然注視著考核之場的落隱。


    “考核繼續!”張牧沙大聲道。


    落隱經過方才一番打鬥之後,似乎又通悟了不少,隻覺得腹內似有一團火焰在燃燒一般,格外炙熱,通體四肢也頓覺輕鬆了許多。


    那身為一等輕甲武士的試核官也覺察到了落隱的變化,不敢再大意,隻是謹慎地盤走試探,等待出手時機。


    卻不料落隱忽地一招鏟地掃腿,直衝那試核官的下盤而來,試核官及時躍起避過,卻不料落隱猛地蹬地起身,改為一對擒拿手直撲他腰間而來,試核官閃避不過隻得力敵。兩人遂又鬥至一團,來往了七八迴合,不分勝負。


    打鬥中,落隱忽然也開始覺得奇怪,感覺身體變得同剛才不太一樣,好似身體內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推動著他,就好似體內有另外一個靈魂在驅使著他打鬥,而他隻是在跟隨這股力量的意念罷了。


    在落隱越來越強勢的進攻下,試核官不得已也催動起了護體法門,一格一擋均變得有如岩石相撞。見落隱氣勢如虹的一拳襲來,試核官臨危不亂,抬手化出一道岩石巨盾,便擋住了落隱的攻擊。落隱一拳打在厚厚的岩石上,頓時隻覺得筋骨發麻,內心喊痛不已。原來,這珈藍法門分為天門、地門、水門,而地門之術專司強筋護體或控製束縛之法,故而多為武士營所習練。


    如此這般,十來個迴合之後,落隱終於瞅準機會,突然一招金蛇纏腰,反身箍住試核官的腰用力向後一摔,將他重重地撂倒在地。


    “喔!”台下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震巨大的喝彩聲。


    而落隱此時站立在台上,滿額大汗,正大口喘氣。


    “嗬,果然英雄出少年,我輸了。”那位作為試核官的一等輕甲武士從容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淡然道,“準予落隱升任一等輕甲武士!”


    “哇,不得了,一日之內連升二等,這小子太可怕了。”


    “天怒法師到底傳授了他什麽秘方,竟能成長如此迅速,叫人嫉妒啊!”


    “哼,不過也就是勉強一等輕甲武士水準罷了,悟性過人而已,再往上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一時間,營內嘈雜不已,有為落隱叫好的,也有驚歎的,還有嘴上不服氣內心卻嫉妒的。眾說紛紜,議論不止,好不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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