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沒有多餘的人了,盛夫人也沒有表露任何不該有的情緒,哪怕心裏對穆引月是不滿的。


    穆引月好生給她檢查了一番,確定了,她的情況比陸知鳶的好點。


    陸知鳶的是被絕子藥的藥效嚴重損害,以至於胞宮衰竭萎縮,幾乎不能受孕,而盛夫人的,隻是當年小產時孩子月份比較大,且小產的過程比較慘烈,嚴重損傷了胞宮,沒能得到治愈,拖久了嚴重了些,但是還是可以修複的。


    也比陸知鳶的好治許多。


    穆引月斟酌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想好了怎麽醫治了,擬了一張長長的單子給盛明鳶:“按照這單子準備我需要的藥物和器具,什麽時候準備好了告訴我一聲。”


    又給一張藥方:“在東西準備好之前,按照這個藥方抓藥,每日煎三次服用,都要在飯後,記住,每次都得是新藥,按照我寫的量來煎,別用藥渣重複。”


    盛明鳶接過單子和藥方道:“好,我們必定按照你寫的做。”


    穆引月對盛夫人道:“在開始吃藥之後和治好之前,盛夫人就不要和盛大人行房了,總共大概需要兩個月的時間,期間你不會來月事,並且會伴隨著小腹墜痛和乳脹痛,這些都是正常的,不必特意看醫用藥,也不要焦慮,期間作息要穩定,飲食清淡,莫要食用冰寒之物。”


    被當著繼女的麵叮囑不要和丈夫行房,盛夫人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不大自在的點了點頭。


    盛明鳶一個姑娘家聽到這種話,倒是沒有覺得難為情,但是還是裝出了一副羞窘樣子,低著頭。


    盛夫人道:“穆姑娘,昨日的事情是我不對,可我表姐也確實是身體不好,能否請你給她醫治,她可以出診金的,就是鍾家不如盛家底蘊深厚,可能給不了那麽高,你可否酌情……”


    穆引月問:“她為何身體不好?”


    盛夫人便將她表姐的情況大概說了一下。


    她表姐姓鄧,也是出身官宦之家,聯姻嫁給了鍾家,以前身體是很好的,可自從前些年生了三胎,身體就每況愈下,請過多為大夫看,都說是氣血虧損傷及元氣,可卻查不出具體病因,怎麽補氣血也都無用。


    而且,鄧氏有一個很奇怪的病症,她月事很亂,不是每個月來幾日的,而是一直都不規律出血,斷斷續續的就沒幹淨過,宮腔還是不是隱隱作痛。


    穆引月聽著,愈發覺得奇怪。


    穆引月思索片刻,道:“這樣吧,下次我來給盛夫人看診時,盛夫人請你的表姐來一趟,我先給她看看怎麽迴事。”


    “這自然好,隻是診金……”


    穆引月道:“若要醫治,我自會酌情,放心便是。”


    盛夫人鬆了口氣,“那就好,多謝穆姑娘了。”


    隻是這樣一來,她不由得心裏嘀咕,所以診金都是可以酌情的,那為什麽要他們家那麽多?


    見人下菜碟?


    不過也就心裏嘀咕,盛夫人可不敢表露,更別說提出異議,經過昨日的事情,她是怕了穆引月的脾氣。


    盛夫人這裏看診叮囑完畢,穆引月便不再逗留。


    但也不急著迴去。


    既然和盛明鳶說了要‘交好’,自然得有個態度,這不,穆引月就提出想看看盛家的園子,盛明鳶也了的順勢為之。


    等盛明鳶帶著穆引月在盛家園子裏轉了一圈,有模有樣的介紹了一番自家景色後,穆引月走累了,盛明鳶才和她在一個亭子裏坐下休息。


    下人送來點心茶水。


    穆引月吃喝了點。


    正好盛明鳶的弟弟盛明宇下學迴來,路過她們這裏,過來問了安才往盛夫人的院子去。


    剛才目睹了姐弟二人互動的穆引月笑道:“盛姑娘和盛小公子感情真好。”


    盛明鳶道:“我阿弟剛出生,我們的生母就沒了,那會兒母親還沒嫁給父親,便是我一直在照顧他,我就這麽一個親弟弟,自然是感情好的。”


    穆引月道:“真讓人羨慕。”


    盛明鳶道:“聽說穆姑娘你有個胞兄,還有異母的弟妹,難道你們感情不好?怎的還羨慕起我來了?”


    穆引月道:“既是血親手足,感情也是好的,不過應該不及四姑娘和令弟這樣好。”


    她像是想起什麽,問道:“說來,盛姑娘喪母時,也不大吧?”


    “是不大,那會兒還不滿七歲呢。”


    穆引月點頭:“七歲,如今盛姑娘十六歲,也正好九年了。”


    “不,算來也要有十年了。”


    十年。


    是了。


    就是盛明鳶亡母十年的忌日,盛明鳶去祭拜守孝,期間發生了一件事。


    這幾年,盛明鳶每年亡母忌日,都會去埋葬她母親的地方,在別院守靈三日,便是今年的那三日,她在亡母埋葬之地的山腳救了一個人。


    那個人,會是她的一大助力。


    一個武功高絕的殺手,就是這樣一個高手,姬承胤身邊的精銳,被他暗殺了大半,這才讓姬承胤最後步步敗退,被一個範巧玉給害死了。


    而且,此人不隻武功厲害,來曆也不簡單。


    這個人,她可不能再讓盛明鳶救了。


    得截胡過來,能用就用,不能用就弄死,絕對不能留隱患。


    穆引月道:“聽盛姑娘的話,那想必令堂的忌日要到了?十年忌日,那可是要緊的日子,想來到時候,盛姑娘是要去墳前祭拜亡母的吧?”


    盛明鳶道:“自然是要的,不過,穆姑娘怎麽會問這些?”


    穆引月一臉無辜道:“隻是聊到此處,想著多了解一下盛姑娘,便順著問問罷了,是我問得冒昧了麽?”


    難道不冒昧麽?


    一般人,聊到這種話題,為免對方難過,都會略過,她倒好,還追著問。


    穆引月見她抿著嘴不大高興的樣子,慚愧帶:“那是我的不妥,我這個人不太會閑談說話,失禮冒昧的地方,還請盛姑娘見諒。”


    “無妨的。”


    之後,略過這個話題,又尬聊了一會兒,眼看要中午了,穆引月才提出要走,盛明鳶送她出門。


    離開盛家上了馬車,穆引月不由吐了口氣。


    她也是神經的,關於人家亡母忌日的話題,哪裏好直接問盛明鳶,如此不正常且越界的話題,豈不是讓盛明鳶警惕?


    派個人去查盛明鳶的亡母忌日在什麽時候,埋葬之地在哪裏,不是更簡單直接?


    到時候派人去守株待兔就好了。


    她迴到菱花小築,立刻讓人去查了此事。


    午後去了東宮迴來,穆引月才聽若蘭說了一件事。


    程姣姣迴京了,今天午後迴到的。


    穆引月意外道:“她竟然敢這個時候迴來?不怕被逼著去出家了?”


    雖然之前程家和程姣姣的風波算是過去了,但是不代表她迴來也此事也不會被人提及。


    若蘭道:“奴婢聽說,她不是自己迴來的,一起迴來的還有程大夫人和她的兄嫂。”


    那就怪了。


    應該不是程姣姣趕到隴州才和母親兄嫂一起迴來的,因為按照京城距離隴州的路程,程姣姣又是一個女子上路,不出意外現在也該是剛到隴州不久,怎麽可能那麽快就和母親兄嫂一起迴到京城?


    多半是半道上遇上,一起迴來的。


    隻是,這個時候,程家家眷突然從隴州迴京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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