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斜灑在杭州城古老的青石板路上,斑駁陸離,與朱樉臉上漸濃的陰霾相映成趣。


    他身著華服,立於府邸前,雙手負後,不時地輕敲著腰間的玉佩,每一次敲擊都似乎是對時間流逝的不滿與催促。


    周圍的侍從屏息而立,大氣不敢出,生怕觸了這位王爺的黴頭。


    遠處,市集的喧囂隱約可聞,卻更襯托出此地的寂靜與壓抑。


    朱樉的目光穿過層層簷角,望向街道路口的方向,那裏空蕩蕩的,沒有預想中的車馬轔轔,隻有偶爾掠過的飛鳥,留下一串串寂寞的鳴叫聲。


    他的眉頭緊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已在心中醞釀著什麽,讓這靜謐的午後平添了幾分不祥的氣息。


    “秦二!”


    “算算時辰,想必隨行的神機營此刻快到了杭州城外!”


    “你拿著孤的令牌,命他們即刻控製杭州城外的軍馬,以防他們起兵叛亂!若有騷亂,殺!”


    “控製之後,即刻迴稟!”


    “喏!!”


    秦二拿著令牌,風風火火的就離去了。


    ··


    一個多時辰的等待,陽光逐漸西斜,將杭州城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卻也難掩朱樉臉上愈發不耐的神色。


    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府邸前的沉寂,一名侍衛疾步而來,手持密信。


    “王爺,秦二大人急報!”


    侍衛單膝跪地,雙手呈上密函。朱樉猛地轉身,眼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迅速接過密函,拆開細看。


    隨著閱讀的深入,他的嘴角漸漸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周身散發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好!”他低語,眼中不斷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秦一,即刻帶著人馬,前去將杭州城所有主官都給孤請過來!”


    “放任他們的小動作,但若遇到反抗,不必讓孤教你吧?”


    朱樉咧嘴輕笑著,倘若此間還有外人在場,就會看到殘忍二字。


    “喏!!”


    秦一很快帶著府邸諸多護衛離去,倒也留下一些士卒供朱樉差使。


    ··


    片刻功夫,秦一率領著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卒,如同鐵流般湧向知府衙門,腳步沉重而急促,在青石板上踏出陣陣迴響,驚擾了周遭的寧靜。


    衙門前的守衛見狀,麵露驚懼,卻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冷冽的刀鋒逼退至一旁,眼睜睜看著這群不速之客闖入。


    知府衙門內,原本井然有序的氛圍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打破。


    “爾等何人?竟敢私自衝撞知府衙門?!”


    官員們或驚或怒,紛紛從各自的案牘間抬頭,隻見秦一手持長劍,麵容冷峻,大步流星地穿過長廊,身後跟著的士卒們個個劍拔弩張,氣勢洶洶。


    “杭州知府、同知、通判等諸位大人,秦王殿下有請!”


    秦一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像是重錘,敲擊在每個人的心頭。官員們麵麵相覷,心裏很是不甘,卻又不得不從。


    他們也是早就得知秦王來到了杭州城,就連昨夜的刺殺也未嚐不知曉。


    眼線迴稟了清晨錦衣衛的下場,他們心裏有鬼,自是不敢再度前去麵見秦王。


    隻是不斷的為過往的不法之事,以及為新政打著補丁,以圖能蒙混過關。


    卻不料,秦王派人拿著刀劍前來請自己這些人。


    這是請麽?分明是威逼!


    卻又無可奈何~


    記在離去時候,通判在不經意間對著身邊的心腹使了眼色,而心腹也心領神會的悄然退出人群。


    這一切,卻都讓一旁冷眼旁觀的秦一看在了眼裏。


    出了衙門,就派人跟上前去。


    ·~·


    很快,秦一就奉命請來的官員,來到了朱樉所在府邸。


    “臣杭州城知府錢清源,叩見秦王殿下,不知秦王殿下蒞臨,還請殿下恕罪!!”


    “臣杭州城同知···”


    “······”


    一見到秦王,這些官員皆是乖巧的俯首跪拜起來。


    但,朱樉並未叫他們起身,而是不斷的審視著這些敗類。


    “真是當官威風久了,好大的架子!”


    “若不是本王派人請爾等前來,是不是就當本王不存在?!”


    一開口,既是責問。


    “殿下,微臣並不知曉殿下前來!又如何前來拜見殿下?”


    知府頂著朱樉渾身散發的威嚴,顫顫巍巍的開口說道。


    “不知道?”


    “昨夜的滔天大火也不知?錦衣衛前來之事,你也不知?”


    “本王記得你派人前來探查都沒有!”


    “如何讓本王相信你並不知曉?!莫非,昨夜的刺殺之事,爾等也參與了其中?”


    朱樉嘴角浮現起一抹冷笑,不耐的打量著下跪的幾人。


    “還是說,爾等身為杭州城父母官,整日隻知道貪名圖利?不問政事?!”


    “給本王一個交代吧!”


    朱樉的話語,給了幾人莫大的壓力,額頭的冷汗不斷的流出。


    “臣···臣··”


    “臣有罪!還請殿下責罰!”


    知府壓根無法解釋這些,隻能叩首認罪,或許還能有一絲生機。


    “那你們呢?身為通判,掌管杭州兵馬,卻讓蘇州的刺客能進入城中!”


    “而且,直到此刻,城中尚未有一兵一馬前來探查!”


    “同知,朝廷的頒布的新政呢?孤可未曾見在杭州城你們推行分毫!”


    “你們誰能給孤解釋分毫?”


    麵對朱樉的責問,同知用官服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開口說道:


    “臣,臣已經在推行新政了,隻是慢了些而已。”


    聲音愈說愈低啞,聽的朱樉很是不耐煩。


    “通判?這狗屁同知,好歹能給孤一個說法,你呢?”


    朱樉看著頗有底氣的通判,好笑的開口說道:


    “你不會是想等著城外的兵馬吧?”


    “你當孤還真帶著儀仗?前來跟你們玩?”


    一番話後,幾人的不言不語,隻知曉請罪,已經讓朱樉喪失了興致。


    “帶下去吧,孤要知道,這城中哪些官員可用,哪些是敗類!”


    朱樉揮揮手給秦一示意後,背過身去,欣賞起屋外的美景,絲毫不再對幾人理會。


    “一律九族!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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