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大將洛海清,騎在那匹高大的戰馬上,身姿矯健,原本在這火海之中拚殺,騎兵的優勢盡顯。


    然而此刻,他卻被團團圍住,左右受敵,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


    眼見敵方的增援如潮水般湧來,洛海清心中焦急萬分,暗自叫苦不迭。


    他深知,隻要能再多堅持片刻,後續的一萬五千人馬便能趕到,扭轉局勢。


    畢竟,自己這支援軍眼下才來了區區五千人啊!


    方誌興退至樹林後,望著眼前這片慘象,心如刀絞。


    隻見己方人員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土地。粗略估計,被這五千匈奴騎兵殺傷的,至少有二千人。


    他眼睜睜看著那五千敵軍被齊牛河和王四力奮力圍住,心中湧起一股衝動,想要衝上去幫忙。


    可他又實在放心不下剛剛受傷的兄弟們,那些都是與自己並肩作戰的袍澤啊!


    就在剩餘的人手忙腳亂地救治傷員之時,遠方又傳來一陣密集的馬蹄聲,如重錘般敲擊在眾人的心坎上。


    方誌興內心的慌亂更甚於這馬蹄聲,不禁暗自叫苦:“今日怎就如此時運不濟!”


    他心裏清楚,若是放任這些騎兵衝過去,正在前方廝殺的兄弟們必將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於是,他強忍著內心的焦慮,深吸一口氣,大聲吼道:“弟兄們,絕不能放這些家夥過去,不然咱們前方的兄弟就危險了,拚了命也要堵住這些騎兵!”


    此時,四周的嘈雜聲漸漸平息下來,方誌興的話語清晰地傳進每個人的耳中。


    “從地上找長槍,趁著天黑,趕緊一根一根插在地上,阻攔他們!”


    方誌興的這聲令下,仿佛黑暗中的一道曙光,讓眾人原本慌亂的心瞬間安定下來。


    他們這支隊伍成分複雜,大多是刑徒軍,鋼刀數量有限,長矛倒是不少。


    眾人迅速將這話傳開,一時間,一根根長矛如同刺蝟的尖刺般,沿著道路被匆忙豎起。


    此時夜色深沉,能見度極低,即便借著微弱的月光,也隻能勉強視物。


    而戰馬奔跑速度極快,等騎兵們發現這些拒馬時,想要勒住韁繩已然來不及了。


    不多時,又有數千匈奴騎兵如狂風般衝來。


    他們一頭紮進這片由長矛組成的拒馬陣,隻聽得戰馬陣陣嘶鳴,紛紛被紮傷肚子、刺入馬腿。吃痛的戰馬不受控製地將背上的騎兵掀翻在地。


    方誌興瞅準這絕佳時機,也顧不上自身安危與後果如何,雙目圓睜,聲嘶力竭地大喊一聲:“弟兄們,跟我衝上去,宰了這群匈奴狗!”


    他帶領的隊伍人員構成繁雜,有昔日的刑徒,有臨時征調的廂勇,還有從衙役裏抽調來的差役,甚至不乏正在服刑的犯人。


    在這漆黑的夜色掩護下,若有人偷奸耍滑,旁人確實難以看清。


    然而,方誌興這一聲唿喊,竟似有一種無形的魔力,幾乎無人膽怯退縮,眾人如同一窩蜂般朝著前方猛衝而去。


    有人瞧見還插在地上的長矛,槍頭朝上朝前,順手就抄起,朝著敵人的方向奮力扔去。


    其他人見狀,紛紛仿效。


    隻見長矛如雨點般飛過,瞬間就有敵人落馬。


    這些人大多未著盔甲,卻身手敏捷。


    其中一人瞅準一名騎兵正揮刀砍向另一側的同伴,一個箭步衝上去,伸手如鷹爪般緊緊抓住騎兵的衣服領子,緊接著手中鋼刀順勢在對方脖子上一抹,動作幹淨利落。


    更有勇猛之人,將敵人拉下馬來後,手起刀落,隨即縱身一躍,穩穩翻身上馬,與敵人展開廝殺。


    黑暗中,兵器碰撞的“乒乒乓乓”聲不絕於耳,痛苦的慘叫聲此起彼伏。


    畢竟都是鮮活的生命,麵對死亡,又怎能不發出哀嚎!這哀嚎並非懦弱,而是心中那股不甘的宣泄!


    雖說他們成功降低了戰馬的速度,但畢竟是步兵對陣騎兵,終究還是不占太大便宜。


    方誌興在激戰中,左胳膊被敵人的戰斧狠狠劈中,鮮血如泉湧般噴出,他也隻來得及用刀砍傷敵人的馬腿。


    幸虧身旁有眼尖的兄弟瞧見,趕忙帶著兩人前來支援,這才使他免遭敵人毒手。


    最終,他們成功將敵人擊退,狼狽地撤迴樹林。


    洛海清這次可是吃了大虧,他帶來的五千人馬,至少折損了一半,隻能灰溜溜地逃離戰場。


    齊牛河在這場戰鬥中,背部遭人偷襲,被劃出一道一尺長的口子,所幸傷口不算太深。


    他被人架著,找到了方誌興藏匿的地方。


    王四力見三人中兩人受傷,心中擔憂不已,無心繼續在此逗留,當機立斷命令所有人,帶著傷員立刻撤離。


    等眾人迴到隱匿之處後,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下來。


    第二天一統計,傷員多達五百多人,而死亡或者失蹤的人數竟高達七千。


    方誌興傷勢嚴重,第二天便發起了高熱,整個人昏迷不醒,生命危在旦夕。


    齊牛河雖然沒有發熱症狀,但也虛弱得虛脫無力。


    另外五百多名傷員中,一部分人的情況也不容樂觀,陸續還有人離世。


    方誌興自覺時日無多,微微睜開雙眼,目光有些渙散,看向當初和自己並肩作戰的一名廂勇,聲音沙啞且微弱地問道:“你……你是誰?”


    那廂勇趕忙上前一步,恭敬答道:“在下古雲楊,是中揚梁家的廂勇。”


    方誌興聽後,默默閉上雙眼,似在積蓄著最後的力量。


    片刻後,他又緩緩睜開,吃力地看向王四力,說道:“這位兄弟武功不錯,當時我受傷,他指揮得當,你以後……以後就聽他的。”


    古雲楊聽方誌興這般言語,頗有一種托孤的意味,連忙說道:“酋帥,我給您推薦一人。此人就是救下您的人,不僅武藝高強,而且頭腦聰慧。”


    王四力見方誌興說話已然有氣無力,趕忙接上話茬:“他是誰?”


    “此人名叫覃雲穀,也是下麵推送來的廂勇。”


    古雲楊朝著王四力說道。


    王四力深知此事重大,需要方誌興的認可,於是轉頭看向方誌興。


    見方誌興微微點頭後,他又道:“煩勞你去請一下這位覃兄弟,就說有事相商。”


    不一會兒,古雲楊帶著一人匆匆趕來。


    王四力為了不讓方誌興再多費力氣說話,親自開口說道:“這位古兄弟極力推薦你指揮我們這支隊伍,你可願意?”


    來的路上,古雲楊已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告知了覃雲穀,所以他心中早有準備。


    “暫代指揮可以,但我們並非單純的刑徒,所以,我隻能說代為指揮這支軍隊。”


    覃雲穀神色鎮定地說道。


    王四力再次看了看方誌興,見方誌興再次點頭認可後,抱拳行禮道:“在下王四力,乃酋帥一郎將,拜見新帥。”


    古雲楊見狀,也趕忙朝著覃雲穀順勢行了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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