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援助燕州之戰,一點好處沒有得到,反而消耗了大量的武器彈藥,甚至受傷的將士也沒有撫恤。


    夜幕悄然降臨,郡主府內彌漫著一股沉悶的氣氛。


    趙生一臉憤懣地對著李信說道:“嶽父大人,以後這樣吃虧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幹了。皇帝這分明是拿我們當傻子,消耗我們的武器彈藥,連受傷將士的撫恤都沒有。”


    李信坐在一旁,神色凝重,目光深深地看著趙生,語重心長地說道:“這話你以後還是少說。你的身份本就極為敏感,他這是想借機消耗你的軍事力量。”


    趙生聽了,心頭猛地湧起一陣擔憂。


    他深知,蔚州及周邊四縣雖是從燕州和並州租借而來,如今發展得也算不錯,但這並不意味著此地能成為他永遠的安樂窩。


    如今趙暉貴為皇帝,心思和當年身為燕王時早已大不相同。


    “嶽父提醒的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重新考慮了。”


    趙生的話語中帶著一絲沉重,仿佛心頭壓著千斤巨石。


    這一晚,李信留宿在了郡主府,沒有返迴定州郡。


    而趙生卻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身旁的趙珍察覺到了趙生的異樣,關切地問道:“夫君,你好像有心事。”


    趙生輕輕歎了口氣,安慰道:“沒事,我隻是在思考未來的打算,有些事得提前未雨綢繆。”


    “夫君,所謂是車到山前並沒有路,我們有必要擔憂那麽遙遠嗎?”


    趙珍依偎在趙生的懷裏,聲音輕柔得如同春日的微風。


    “有件事我要告訴你,我曾經是當朝六皇子,因被迫害逃離了京城……”


    趙生緩緩說道。


    “這件事我不是早已經知道了嗎?當初你就說你是皇子的。”


    趙珍的迴答讓趙生一時愣住。


    “呃……”(⊙o⊙)…


    趙生尷尬地撓撓頭,“是為夫忘記了,嗬嗬……”


    說完,他將趙珍摟得更緊了。


    “天色已晚,要不夫君我們睡覺吧。”


    趙珍臉色緋紅,說話的聲音也小了不少。


    夜漸深,屋內的氣氛卻漸漸升溫。


    趙生抱起趙珍,朝著床榻走去,然而僅僅三分鍾後,房屋曾經一陣翻天覆宇後,逐漸便恢複了寧靜。


    “哎……”趙生無奈地歎氣。


    “夫君,你已經很厲害了呢?時間也不短了,別生氣。”


    趙珍的聲音依然溫柔動聽。


    “不是,我心中有事,想出去走走。”


    趙生為了緩解尷尬,起身說道。


    不一會兒,趙生穿好衣服,從床頭櫃裏取出手槍,小心翼翼地別在腰間,然後走出房門。


    趙珍躺在床上,目光中帶著些許失落,在床上扭動著身體,卻怎麽也無法入眠。


    趙勇柱今晚當值,看到趙生出門,趕忙上前問道:“公子,這是要出去?”


    “嗯,睡不著,我想找人說話,你哥估計已經睡覺了吧。”


    趙生見來人是趙勇生的弟弟,聲音在夜色中顯得有些低沉。


    “我哥每天睡的都晚,他還有分析各地送來的密報,這個時間不會睡覺的。”


    趙勇柱迴答道。


    “走,帶上一隊人,我們去安全局。”


    趙生說完,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出郡主府的內院。


    外院的馬車早已準備就緒,車夫見到趙生前來,迅速驅動馬車出發。


    門衛處有一隊待命的人員,隨時可以跟隨出行。


    趙勇柱坐在馬車的一側,夜風吹拂著他的臉龐,他警惕地注視著車輛前方。


    郡主府距離安全局並不遠,就在工坊的大門一側。


    這裏不僅有工坊的安保人員,還有安全局內部的守衛。


    門口的陳二還沒有睡,正傻嗬嗬地站在那裏。


    見到馬車駛來,他急忙上前問道:“是公子在車上嗎?”


    趙勇柱迴應道:“是,快去開門。”


    “好嘞!”


    陳二歡快地應了一聲,又迅速跑開,準備抬起工坊大門的木杆。


    那木杆足有一二百斤重,但陳二卻輕鬆地將其移動。


    趙生見到此景,心中不禁暗想:如果哪一天陳二不幹了,這杆恐怕得好幾個人才能抬起。


    他探出身體,向陳二招手道:“過來。”


    陳二立刻快步跑來,問道:“公子,喚我何事?”


    “你母親身體還好嗎?”


    趙生關切地問道。


    “托您的福,什麽都能吃,身體好著呢,就是會時常問起珍兒姐和公子,說許久沒見了。”


    陳二撓撓頭,憨厚地笑著。


    其實趙珍比陳二小,但這個憨厚的家夥一直喊趙珍姐姐,趙生也從未點破。


    趙生點點頭,又問道:“你大哥今年又沒有迴家嗎?”


    提起大哥陳大,陳二的臉上露出一絲困惑:“是喲,大哥幾年了,也不曾迴家呢?娘一直也想他,是不是在外有了女人,這就忘記俺娘了?”


    他怎麽也想不明白,為什麽男人有了老婆就會忘了自己的娘。


    關於這個陳大,上次琅琊一戰出事後,安排在廣昌縣養傷,傷好了以後也沒有在軍中任職。


    起初,他在廣昌縣的一家工廠裏,默默無聞地操持著手中的活計,日子平淡如水,波瀾不驚。


    後來在趙生的授意下,做了安保中的一個小隊長。


    或許是他對過往罪孽的一種自我懲罰,又或許是對未來可能重逢的深深憂慮。他感到沒臉迴到欒城,所以每次都是將錢寄迴來,卻不想迴家。


    “不會的,我到時候差人去問問,是不是有了婆娘了,連自己的老娘都會忘記,要不然就讓他和你一起扛門杆,這麽晚了隻有你這個弟弟在這裏。”


    趙生半開玩笑地說道。


    “好耶好耶,這樣就有人在娘的身邊了,我和大哥又能在一起了……嗬嗬……”


    陳二高興得手舞足蹈,仿佛已經看到了大哥歸來的場景。


    “是呀,娘……”


    趙生的思緒也被陳二的話牽引,想起了原身那位在皇宮中的母親。


    如今身份已然被識破,是不是應該將原主的娘親接過來共享天倫之樂呢?


    馬車晃晃悠悠地拐進了一處二層小樓前的院子,這裏就是安全局。


    門口有兩名門崗,穿著與普通安保人員無異。這裏一般人禁止入內,對外隻說是某人的住所。


    旁邊曾經是趙生和趙珍的住所,離陳二的母親住的地方也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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