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橫在得知消息後,當機立斷停下了隊伍,迅速下達指令讓後隊變前隊,準備向來時的方向撤離。


    就在此時,後方一人急匆匆地跑來。


    “報,後麵有騎兵來襲,人數難以確切判斷,估摸約有四五萬之眾。”


    眾人聞聽此言,心中頓時湧起一陣徹骨的寒意。


    對方人數明顯多於己方,而且還是機動性極強的騎兵,他們這些步卒要想抵禦,實非易事。


    既是騎兵,其行進速度必然極快,轉瞬即至。


    這可如何是好?


    張橫的內心瞬間慌亂如麻。


    “將軍,依此情形,我們斷不能再走大道了。”張橫身旁的一名佐官急切地說道。


    “依你的意思是......”張橫眉頭緊皺,目光急切地看向佐官。


    “您看。”佐官指向身旁那不算高聳的山脈,“順著這山脈行進,我們另尋他路,或可避開敵軍。”


    對付騎兵,鑽進樹林無疑是最佳之策,如此方能揚長避短。


    此時已容不得絲毫猶豫,張橫翻身下馬,高聲喊道:“全軍聽令,上山!”


    言罷,他便將馬匹丟給馬夫,率先朝著樹林中奔去。


    數萬人湧入樹林,瞬間便將路邊的小樹雜草壓倒一大片。


    然而,當眾人全部沒入叢林之後,倒也不顯得那般突兀了。


    一些馬車輜重被無奈地丟棄在路邊,糧食等重要物資則被全部帶走。


    牟利黑率領的隊伍趕到時,隻見路邊遺棄著諸多物資,地上滿是被踩踏的痕跡,輕易便知曉了他們的去向。


    “大首領,我們還要繼續追擊嗎?”一名羌兵騎兵望向牟利黑問道。


    “此地形於我們騎兵極為不利,下馬去追恐怕也難以追上,還是迴去吧。”


    牟利黑滿心無奈,他萬萬沒想到大周的軍隊竟如此膽小,連一戰的勇氣都沒有,隻能滿心遺憾地率領隊伍原路返迴。


    ......


    另一邊,岱貢山率領眾人,早早來到了秦向前迴程的路上,在道路兩旁精心設下了伏擊。


    秦向前領軍前行,本身速度就頗為緩慢,一路上晃晃悠悠,還順便等著後方撤退的張橫大軍。


    午間時分,更是休息了一個多時辰,待往迴趕路時,已然是下午醜時末。


    直至遭遇岱貢山的伏擊,秦向前這才驚覺大事不妙。


    秦向前好歹手中握有二萬多人,雖說對方是八萬多人的伏擊,可在這狹窄的山路上搏殺,對方也難以施展全力。


    輜重車在此時倒也成了一種防禦工事,敵軍來勢雖猛,但近戰搏殺時,卻不像列陣那般具有頑強的攻擊力。


    秦向前深知難以與之抗衡,隻能指揮隊伍邊戰邊退。


    山穀之中,殺聲震天,迴蕩不絕。


    然而,羌族的大軍也隻能在狹窄的官道上發動攻擊。


    且戰且退,想要在這地勢複雜之處將二萬人全部殲滅,難度著實不小。


    雙方的戰損幾乎旗鼓相當。


    誰都不好過。


    敵軍倒下一萬,己方這邊也折損了約一萬二。


    最終,秦向前與張橫一樣,也帶著眾人往山上撤去。


    戰場上留下的糧草等輜重,隻能淪為戰後的一片狼藉與冰冷的屍體。


    雙方正好來了一個換位,原本的空城,雖有二千餘羌兵守衛,瞬間便被秦向前帶來的人馬所占領。


    岱貢山打掃完戰場後,這才想起那眾多輜重物資的去向,於是帶人準備返迴那座空城。


    ......


    “將......將軍,城門外三裏處發現有人,數量眾多,至少有三萬有餘。”


    “三萬多?”秦向前猛地站起身來,顯然他對這個人數極為敏感。若真是自己的隊伍,不可能事先毫無消息。


    “全體準備戰鬥,再去探查清楚究竟是何人。”


    “是,屬下領命。”


    來人向秦向前行禮後,匆匆退下。


    這座城的城牆並不算高,此地亦非交通要道,城牆約高二丈,厚一丈二,簡單防禦山匪的攻擊尚且可行。


    麵對善於攻城的羌兵,簡直不堪一擊。


    秦向前走向城頭,命人將旗幡放下,所有人全部脫下盔甲,站崗的士兵也寥寥無幾,全都蹲在牆垛之下。


    三萬人的隊伍緩緩前來,還帶著一些糧食等物資,卻絲毫沒有攻城的打算。


    這正是岱貢山繳獲的物資前來的先頭隊伍。


    他們望著空城,看到站崗的人,一個個頭發散亂,覺得甚是奇怪。


    “他們是熱嗎?怎麽連氈帽都不戴?”


    “熱嗎?”


    “耶%……”


    前來的人嘻嘻哈哈,相互打趣著城樓之上的人。


    秦向前深知,方才逃出來的人不過萬餘,麵對數倍於己的敵軍,唯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正思索著,就瞧見這些隊伍開始有些慌亂,嘴裏嗚嗚丫丫地朝著他們唿喊著什麽。


    “將軍,他們後麵似乎又來了一支軍隊,人數不少。”


    被城樓上的士兵這麽一喊,秦向前悄悄朝外窺探,果然看到了人影。


    他們的旗幡竟是大周秦王的隊伍。


    難道......


    秦向前突然想到,這極有可能是張橫的人馬。


    城下的隊伍顯然並非精銳之師,他們不隻是慌亂,甚至已經開始丟棄運輸的車輛,紛紛朝著縣城狂奔而來。


    眼見已進入攻擊距離。


    秦向前縱身跳起,手持一把弓箭,口中喃喃自語:“老子先送你們歸西。”


    他射出的第一支箭是響箭,乃是給隊伍發出攻擊號令的箭。


    其他人見狀,也紛紛起身,拉弓搭箭,朝著城下的敵軍射去。


    箭雨紛紛揚揚,落入敵群之中,無數敵軍中箭倒地。


    再說張橫這邊,


    發現有人運送物資朝著縣城方向行進,本以為是羌兵走錯了路,想要趁機打劫一番。


    未曾想竟是歪打正著。


    見城樓上已經展開防禦,便毫不猶豫地繼續帶人朝著羌兵衝殺過去。


    羌兵兩頭受敵,瞬間亂了陣腳。


    本就戰力不強的羌兵,隊伍混亂之後,四散奔逃,很快便丟下千餘具屍體,這場戰鬥就此結束。


    待了解清楚情況之後。


    秦向前和張橫一番商議,覺得此地不宜久留。


    於是,兩軍匯合,再次離開了這座空城,朝著東邊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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