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周邊的氛圍變得詭異而異常,當事人趙暉又豈能毫無察覺?


    “往後出門務必小心,沿途最好有祝標的特戰隊相隨。”他心中著實害怕,深恐再有暗殺之舉。


    垂拱殿中。


    趙珩槺上朝之時,大將軍洪奎已然迴朝。


    “近日京城之外,流言四起,微臣懷疑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左武衛大將軍應調集城外人馬,隨時待命。”


    “末將領命!”洪奎聞聽皇帝指令,從隊列中走出,抱拳應承道。


    韋榮依舊未上朝,想來趙恆之事對他的牽連頗為嚴重。


    朝堂之上噤若寒蟬,無人願在此時觸怒皇帝的逆鱗。


    “陛下,京城之內,禁衛、巡防應當加派人手,以防有人在城中作亂。”範文淵向前一步,躬身手持笏板,恭聲說道。


    “愛卿言之有理,此事朕會著人去辦。”趙珩槺深知事情的關鍵,絲毫不敢疏忽。


    堂下眾人發出陣陣唏噓,在他們心中,已然意識到事態的嚴重程度。


    趙暉站於前方,表情緊繃,雙唇緊閉,一言不發。


    見無人再上奏,皇帝令巫毐唱喏。


    “退朝……”


    眾臣紛紛散去。


    趙珩槺匆匆前往禦書房。


    他並非是要批閱奏折,而是召來拱衛司的曹德智。


    “你們要盯緊皇宮,同時也要留意禁衛軍統領,還有城內巡防營的動向。”曹德智的拱衛司主要對皇帝負責,自然肩負著監察城防與皇宮安全的職責。


    “屬下這就派夏壬盯著巡防營,至於禁衛軍,屬下親自盯著。”


    禁衛軍乃是皇帝最後的底牌,亦是皇宮內的一支精銳之師。


    想了想,趙珩槺仍覺不放心,又召來暗騎司的徐虎。


    “陛下,有何吩咐?”


    “嗯……”趙珩槺揉了揉眉心,鼻子裏發出一聲長長的“嗯”音:“監督禁衛軍所有的軍官,查看他們與何人聯係,事無巨細,皆要向朕匯報。”


    “是,陛下。”徐虎說完,從禦書房後麵的窗戶飛身而出。


    ……


    洪奎在大殿領命後,迴到將軍府稍作交代,讓部曲守護家園,自己則帶著十名侍衛從西直門出城。


    四月的天雖仍有寒意,但今日的陽光格外明媚。


    驕陽灑在臉上,給人一種暖洋洋的舒適之感。


    樹影不斷後移,駿馬疾馳向前。


    田間地頭已有百姓開始翻土,將春寒凍死的麥苗翻起,打算待氣候再度迴暖,播下新的種子。


    十一人身後揚起滾滾塵土,一路狂奔,一切看似平常,毫無異樣!


    突然,走在前麵的兩名侍衛,馬蹄驀地彎曲,兩人瞬間一頭栽倒下去。


    洪奎見狀,心中暗叫不好。


    猛地勒緊韁繩,戰馬高高揚起前蹄,發出一聲淒厲的嘶鳴。


    “咻咻咻……”


    道路兩側,無數支箭矢如飛蝗般,帶著尖銳的破空之聲疾射而來。


    因洪奎的戰馬及時停止,且高高抬起,箭矢大多射在馬腹或馬腿之上。


    然而不巧的是,仍有箭矢穿透了洪奎的小腿。


    馬匹中箭後並未當即死去,而是痛苦地嘶鳴著,猛地向前竄出。


    可前方的絆馬索繃得極緊,於是馬匹向前栽倒,將洪奎狠狠地甩了出去。


    身後的八人中,有兩人被箭矢射中要害,倒地後掙紮了兩下,便沒了氣息。


    其餘六人,四匹馬中箭,一人肩胛中箭。


    前麵兩人落馬後,所幸未遭踩踏,但剛起身便被疾射而來的箭矢貫穿身體,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死不瞑目。


    一名侍衛見洪奎倒地且腿上鮮血直流,騎馬奔至其身旁,翻身下馬,將洪奎扶起,推上自己的馬背。


    “將軍速迴!”言簡意賅,隨即用手狠狠拍打著馬的臀部。


    見還有一人馬匹完好,高聲叫道:“你,務必護住將軍!”


    情況突發,職責在身,此刻並非兒女情長之時。


    他調轉馬頭,緊跟在洪奎身後。


    偶有箭矢飛來,皆被他靈活躲過。


    剩餘之人躲在馬屍之後,緊握著鋼刀,嚴陣以待,準備反擊。


    其中有人將弓弩拉滿,隻要有人靠近,便欲射殺。


    然而,這些侍衛並非伏擊者的目標。


    見洪奎逃走,他們便紛紛撤離。


    待洪奎抵達西直門,派出軍隊前往,隻見地上橫陳著幾具人和馬的屍體,上麵插滿了箭矢。


    見有援兵到來,幾名侍衛這才撿迴一條命。


    ……


    洪奎遇襲之事,不僅皇宮知曉,就連東宮也已獲聞。


    趙暉沉聲道:“通知祝彪的特戰營,護送我燕王府之人,全部入宮,看來今夜恐有變故。”


    既然有人欲向城外通風報信,說明這些人不願讓洪奎接管城外兵馬。


    最令人擔憂的是,城外的軍隊或許已被策反。


    從東宮侍衛中,挑選了一位信得過的人前去送信,蕭淩則帶著其餘人嚴陣以待。


    趙珩槺收到趙暉送來的信件,上麵將趙暉的判斷告知於他,且將王府旁一千人的親軍調了過來。


    實際上皇帝知曉這些人,但此時也隻能與趙暉同仇敵愾。


    “將巡防四營集合起來,今夜任何人不得擅自離營,另外禁衛軍今夜兩隊守衛。”


    將一切計劃打亂,讓信任的將領拱衛,以防有人今夜突然發難。


    好在禁衛軍的四個大營中,至少有三個營不會有問題,另一個營暫時未有證據表明被策反。


    巡防營人數不多,四個營總人數不過五千,但有兩個營明顯是二皇子昔日提攜,如今已投靠了五皇子。


    雖表麵上是韋榮掌控,實則很可能韋榮也已失去控製。


    拱衛司的人全部迴防皇宮,亦分出兩隊夜間值守。


    禁衛軍在城防換下一半的人在城下,他們接管一半人值守城門。


    其中西直門這個值守營,正是投靠五皇子的將領。


    “陛下,這可如何是好,是否將這個營的將領換掉,以免夜長夢多?”曹德智在皇帝的禦書房,小心翼翼地問道。


    “今夜不可輕動,明日白天尋個由頭,將其調走,對外實施隔離。”趙珩槺仍抱有一絲希望,總覺得趙暉有些過於緊張。


    此時東宮中,從膳食局取來許多麻布袋,這些皆是皇宮裝木柴等物資的袋子。


    而祝標命人將這些袋子裝滿黃土。


    東宮的花園瞬間被挖出一個大坑。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棒錘敲響了三聲,意味著三更天已至。


    而西直門城樓上一下子多出許多巡防士卒,悄然幹掉了替換的禁衛軍。


    夜色瞬間變得詭異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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