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驍波的舉動,眾人皆不明所以,然與他相熟的周海發卻再清楚不過,其意圖便是要取人性命。


    殺誰?蔣驍波之意乃是直接除掉付剛,再將潛伏於鹽幫中的周家人調出,以掌控大局。


    趙恆自然不知這即將發生的一係列大事,還在自信滿滿地籌備下一步,欲前往濱州掌控全局。


    鹽幫原本有一萬餘人,雖經大戰後有些人改弦易轍,可怎說也不可能僅收攏一百多人,其中必有蹊蹺。


    恰在付剛為缺人而煩憂之時,周強帶領一百多個兄弟前來投奔。


    “舵主,我們聽聞濱州縣衙遞狀紙之事,這才知曉您的複出,故而我帶著手下弟兄前來投奔。”


    付剛在擔任舵主之時,就曾察覺濱州鹽派關係複雜,其中有一批人,基本屬於鹽商所豢養。


    周強手下之人,理應不止一百多人,其屬周家勢力,最低人數亦有五百多,濱州雖曆經一戰,以周強在濱州之實力,帶人逃脫並尋到自己並非難事。


    故而他對周強的到來心存疑慮。


    “原來是你小子,你也莫要再稱我什麽舵主了,鹽幫兄弟都已離散,我看難以再度聚攏。”


    付剛給周強打了個馬虎眼,轉而又問道:“我們弟兄皆是濱州鹽商的狗,這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我們被人打得如此之慘,為何我們的主人也不出來?”


    這話也是說給周強帶來的人聽的,付剛相信,僅憑自己這句話難以打動其他人之心,這些人必是周強精心挑選之人。


    “說來也怪,我們出事後,濱州的大老爺們還真沒替我們出頭的。”


    “這很正常。”付剛插話道,“我們鹽幫是什麽?不過是苦哈哈的趕海製鹽之人,再苦再累我們都受著,此次我去衙門,就是為了我們這些苦哈哈的孩子爭取一點錢財。”


    跟隨周強的大多數人,顯然不知付剛所做之事,當聽聞是為此等弟兄後人,心中頓時泛起別樣思緒。


    付剛明顯看到這些人臉上的變化,繼續補充道:“我實話告訴你們,我之所以有此膽量,一則是我鹽幫的兄弟,二則是我鹽幫的幫規。”


    說著他看向周強身後之人道:“三刀六洞,這可不是說著玩的,欺師滅祖,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會有人取他七族性命。”


    周強不知付剛手中究竟有多少人,低聲問道:“舵主,我們現在多少兄弟歸位。”


    付剛手指村子道:“看見沒,每戶十餘人,就我這不下二千。”


    村裏孫鐵彪派來的人不過二百,加上後來的鹽幫人一起不過三百多,付剛如此一誇張,周強手中一哆嗦,心中暗道:失算了!


    付剛也趁熱打鐵,給了劉猛一個暗示,意為叫村裏的暗衛前來,此地出現危險。


    “周強你帶兄弟前來,晚上就在這好好吃點。”


    “不用不用,我們晚上都已吃過,主要是想見舵主一眼,稟報我們的位置。”


    “既然來了,那我們就好好談談。”付剛見外麵朝著這個方向聚集的人越來越多,知道是自己的人。


    “說吧,你此次來想幹什麽,受了誰的命令?”


    周強被如此突然一問,瞬間不知從何說起,心想這是要暴露的節奏啊,大喝一聲:“兄弟們,抄家夥。”


    不料,付剛一隻手掐住周強的脖子,叫嚷道:“周強你好大膽,即便你不懼三刀六洞,難道你也不怕七族皆屠嗎?”


    雖說都是周強精選的兄弟,但也有人不願自相殘殺,他們紛紛裂成兩隊,另一隊說道:“我等不知原委,隻聽說舵主要瓜分弟兄們的汗水跑路。”


    豈料另一隊站出一人道:“別傻了,現在沒有人支持我們鹽幫,等待我們的隻有死路,拿下付剛我們奔一個好前程。”


    殊不料這人的話音剛落,脖子上就插上一隻飛鏢,唿啦啦來了一群人喊道:“敢在鹽幫地界造反,別怪我手中的毒鏢。”


    來人正是孫鐵彪,他的武藝可不是蓋的,一般十幾個人也不是他的對手,況且現在外麵越來越多的人朝這邊湧來。


    其餘的人也不知是何情況,大多數周強帶來的人不敢動手。


    毫無懸念地這裏麵的百十個周強的人全部被拿下,外麵還有一百多人,都不需要孫鐵彪出手,付剛過去一頓遊說,就讓他們乖乖投降。


    外麵的人畢竟不是周強的心腹,都是鹽幫的老人,見到舵主前來,大部分人沒有了殺心。


    照例將這些人分開審查,很快便有了結果。


    “這周強是周家的人,大部分鹽幫的人不知道真相,以為你要帶著錢財跑路,他們是過來堵你的。”


    付剛心想,鹽幫這些人也是一盤散沙,濱州的被周家人控製,其它分舵的還不知是誰的走狗。


    楚州是鹽幫的總部,已被漕幫瓦解,現在濱州和楚州的鹽幫弟兄,湊齊也不過一千多人,趙恆沒打算讓他們去和誰火拚,隻是讓他們沒事找點事而已。


    但是今夜的變化很快傳到楚州,趙恆知道這件事後,心裏咯噔一下,心想自己將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先別說他二哥的勢力,就連這些大家族的力量都玩不轉,他還能在楚州有啥話語權?


    於是他心生一計,將周強這些周家的人分開關押,沒事在不同的地點殺死幾個,然後派人上報楚州給知府。


    如果是單一的事情,縣衙就能處理,這一下子連續死了好幾人,而且是好幾起案子,這讓何海仁怎能不著急。


    這個楚王就在這裏杵著呢?他可以不管這件事,但是他有權命令自己,或者上奏給皇帝啊,都不需要通過三省六部。


    最後定性為楚州附近的山匪或者是水匪作案,命楚州的府兵出動,全力追捕這些匪徒。


    山匪還好說,水匪就不好辦了,畢竟朝廷的船隻有限,而且擅長水戰的兵卒也不多,這不劉一輝在楚州嗎?直接找他借調了二千漕幫的兄弟,協助何知府辦案。


    而趙恆帶來的五千禁軍一個人也沒有動,就這樣楚州的兵全部是他趙恆的人。


    下一步就是看如何兵臨濱州,而且要卸下濱州的縣令。


    說來也巧,博陵崔家有人來楚州辦事,不小心得罪了楚州當地大族,崔家的人知道找知府沒有用,正好楚王在此,何不花錢在楚王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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