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後宮裏的人,除了秀妃,沒有人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皇上突然之間就提早迴宮了,而且還和一起出行的蘊貴妃分開歸來的,這不禁引人遐想,但是之前蘊貴妃也總是和皇上出現這樣的情況,無非就是和皇上鬧了別扭,過幾天便又好了,可是,這次的情況顯然與之前不同,因為蘊貴妃此時被完完全全的進足了,而且還有皇帝特地命人輪班值守的皇城禁衛軍。


    而與此同時,華瑩除了擔心自己的貼身宮女以及太監,有沒有受到什麽拷打,更是擔心自己的父兄,現在的她什麽消息都收不到。


    “勞煩大人,給本宮向皇上帶一個話,本宮想要見皇上一麵。”華瑩終於還是忍不住與守著自己的人說道:“這些銀子是本宮請您和其他兄弟喝茶的。”


    “貴妃娘娘,您的東西屬下不能收,皇上也吩咐了,娘娘先自己想一想,有沒有做過什麽不該做的事情,過幾日皇上自然就會來了。”


    華瑩心中氣悶,但是卻無能為力,皇帝如此對自己,難道是查到了什麽關於自己的證據?可是也如此不聞不問,連孩子都不讓自己見,被帶到了太後那裏去,太後哪裏有精力照顧好加上之前的五公主一共五個孩子呢?若是自己禁足的這段時間出了問題可如何是好?


    這一天,華瑩終於等來了一個人,但是卻不是皇上,而是順嬪,禁衛軍的守衛森嚴,順嬪自然是不能直接大搖大擺的走進來,而是讓自己身邊的宮女竹荷裝成了送膳食的宮女,與華瑩遞了一個紙條。


    華瑩這才知道了為什麽自己被禁足了,原來是皇帝派人查出來了刺殺他的人和布爾哈齊家有些關係,那個被活捉的刺客曾經就是布爾哈齊家養著的一個守家侍衛。


    華瑩倒是沒有想到,一個侍衛還能有如此本事,還正好和自己家有關,不難想到,皇帝知道自己的父親沒有了威脅,兄弟是年少有為但也不可能有篡位的本事,那麽布爾哈齊家行刺皇帝的唯一目的就是為了宮內的華瑩和兒子了。


    但是皇帝就算知道華瑩不是會做出那種事情的人,還是毅然決然的立刻把華瑩遣返迴宮並且禁足了,而且還什麽都不告訴自己,最後還是順嬪冒著風險給自己遞了消息。


    華瑩忍不住緊緊捏住了手中的信紙,簡直是欺人太甚,皇帝這是覺得,自己是可以任人宰割的人嗎?還沒有任何確切的證據,就如此對自己,看來他的父親幾年之前辭官,倒是方便了皇帝,這個忠心表的還真是讓人寒心,既然如此,還不如就發展城當時的富察氏呢,華瑩氣惱的想,當然,若是真的那樣,她估計也不會生下兩個兒子了。


    華瑩被禁足的這幾天,宮中傳出了各種的風言風語,其中就有說華瑩仗著自己受寵,本來就越俎代庖,代替了皇後陪皇帝去出遊,現在竟然還想謀害皇帝,但幸運的是前朝的語言並不是一樣的認為華瑩一家有什麽賊心。


    就算有的人是如此說,但是華瑩的父親在朝堂上貢獻出了一輩子,左都禦史這個職位雖然相當於是一個得罪人的職位,但是華瑩的阿瑪唿卓從來沒有冤枉過一個好人,這麽多年下來自然也和許多後輩有了交集,不少現在的官員都和他有過交情。


    這些人大多也是知道,做人要講良心,而且皇帝是一個注重培養人才的人,華瑩的阿瑪幫助過不少平民家的有才華的子嗣們,這樣的人也最是知恩圖報,幾乎沒有人倒打一耙,有的隻是嫉妒或者是討厭華瑩一家總是在皇帝麵前出風頭的人。


    皇帝最終還是來了,他是仔仔細細思考了一下,覺得華瑩最近沒有什麽異常的,所言所行也都是真的高興表露出來的,應該不是算計自己的兇手,可是他也真的忌憚位高權重的女人想要謀權篡位,也許是自己的父皇看人不準,他也總是擔心自己成為了父皇。


    “瑩兒。”皇帝沉聲說道,他已經來了有將近半個小時了,除了請安,華瑩沒有與他說一句話,二人相對無言,皇帝還是先一步喚了她的名字。


    “皇上叫臣妾有什麽事情?是又懷疑臣妾想要害皇上了嗎?”華瑩看著皇上的眼睛,語氣冷漠,似乎已經有很久沒有這樣與皇帝說過話了,之前的冷戰仿佛也就是小打小鬧,真正生氣的時候華瑩的語氣隻是很陌生。


    “瑩兒,不要這樣,你就沒有什麽別的想與朕說的嗎?”皇帝的心被刺痛了一瞬間,他來之前就早有預料到麵前的女人會生氣,會憤怒,但是他沒有想到,華瑩能夠做得如此冷酷,看自己的眼神,就好像自己是一個陌生人一般,這也是皇帝自找的。


    “皇上,還想讓臣妾說什麽?皇上是天下的主人,想查什麽查不到?如果皇上手裏有確切的證據,也就不至於把臣妾禁足在景陽宮了,而是賜臣妾一杯毒酒,了結了臣妾,可是臣妾不明白,這件事情之中與臣妾根本就沒有什麽關聯,隻是皇上認為臣妾有兩個兒子,臣妾就有很大的動機罷了。”


    華瑩冷聲冷語的說,皇帝的心思就是這樣,說到底,還不是自私自利、以自我為中心嗎?


    皇帝立刻也沒有了好脾氣,被任何一個妃嬪這樣說,皇帝估計都會怒不可遏,但是好在這話是華瑩說的,就算是生氣,還不至於與華瑩動手。


    “你什麽意思?朕與你好言好語,你又何必如此不知禮數。”皇帝聲音更是冰冰冷冷,對於皇帝來說,華瑩已經是越界很多了,沒有哪個妃子能夠與他這樣說話,就連皇後還不是對他客客氣氣的。


    “臣妾如何不知禮數了?皇上怎麽不換位思考一下,若是您因為一個侍衛曾經在您府上做過活而被先皇懷疑,您心裏又是怎麽想的?”華瑩絲毫不退讓,她憑什麽就要一直放低身段哄著皇帝,就算他是個勞什子皇帝,她也有把握保護自己:“若是當時的純妃娘娘也被先皇如此對待,您的心裏好受嗎?您做決定之前有沒有考慮過胤澤胤勳還有溫華溫純?尤其是溫純,她母妃剛剛去世沒多久,臣妾又遭遇了如此侮辱,您就不怕她傷心欲絕被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嗎?”


    皇帝半響沒有說話,顯然是被華瑩說的啞口無言,同時又是極為生氣,沒有想到華瑩竟然敢把他告訴給她的自己母妃的事情如此說出來,實在是過於膽大了:“蘊貴妃,你知不知道你已經逾矩了。”


    “臣妾知道,臣妾隻是對於此事不服。”華瑩看著皇帝的眼睛,這一刻兩人不像是同床共枕多年的人,反而像是一對針鋒相對的敵人,華瑩看似沒有了理智,但其實她腦子裏清楚的很,就算是先放低自己的姿態然後在皇帝麵前掉兩滴淚,借著孩子求求情,隨後讓皇帝解了禁足,但是這樣的後果就是皇帝不會完全打消疑慮,而是把這件事情變成了一根刺紮在心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想起。


    隻有這樣,和皇帝正麵對抗,激起皇上的憤怒,讓他知道,若是一個真的想要背叛他的人是不可能有這樣的行為的,如此,皇帝才算是真正放過了華瑩,而這樣唯一不好的就是過於冒險,皇帝也不是一個容易低頭的人,華瑩明白,這件事情估計要持續很長時間了,但是她不害怕。


    “實在是之前太過於縱容你。”看華瑩這樣的表現,皇帝心中的疑慮果然是略微打消了一兩分,然而這仍然解決不了現在的問題:“好好閉門思過,想一想你該不該這麽說話,還有,朕不隻是因為那麽一個線索,才如此對你的,是那個刺客親口所說,得到了你們一家的指使,現在你的父兄也已經被暫時停職了,這也算是朕給你們一家臉麵了。”


    華瑩聽了這些話也沒有什麽反應,隻是冷冷一笑:“皇上說是就是吧,這年頭臣妾都已經習慣三天兩頭被冤枉了,不差這一次。”


    “你是說朕故意冤枉你?”


    “皇上不還是不相信臣妾嗎?那也不用皇上您強調,隻要您一日不相信臣妾,臣妾就一日不出這景陽宮,您讓臣妾出,臣妾也不會出的。”華瑩說著,還真的就坐在了書桌旁邊,怡然自得的樣子:“皇上要是沒什麽事情,就先走吧,您政務繁忙,還要找刺殺您的兇手,在臣妾這裏待著也隻是浪費時間。”


    皇上一時之間又被華瑩頂撞的說不出話,他緊緊皺著眉頭,憤怒到了極點,他捏緊了拳頭,感覺自己的太陽穴都在砰砰直跳:“你若是執迷不悟,朕隻能剝奪了你的封號,降為為答應了。”


    “如果這樣就能夠讓皇上找到刺殺您的兇手,皇上高興就好。”華瑩看都不看一眼皇帝:“對了皇上,臣妾這麽多年來也算是樹了不少敵人,皇上若是想要找到真兇,不妨先查一查後宮裏的人,或者是朝堂上與臣妾父兄不和的人,但是您沒有告訴他們微服出訪的事情,所以,這兇手,估計還真的是後宮裏的,您枕邊的人,當然,您要是覺得兇手就是臣妾,臣妾也是無話可說。”


    皇帝反複思考了華瑩話裏的真假,最後還是因為華瑩猖狂的話而甩手就走,但是在出宮門之前還是留下了一句話:“不用擔心孩子們,朕專門安排了秋實去幫忙照顧他們的飲食起居。”


    “那就多謝皇上了。”華瑩看著皇帝前腳出門,然後自己砰然一聲關上了門。


    看著自己這因為下人大多被帶出去審問的景陽宮,華瑩心裏尤為奇怪,仿佛很早之前,她就能知道自己是有這一天的,但是同時她心裏知道,自己還是會迴到從前那個位置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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