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麵有什麽東西?皇後娘娘不要賣關子了。”江妃問道。


    “這裏麵的東西,蘊妃估計也是清楚的,是一小塊餘下的麝香膏,然後便是你自己寫的,說要讓宋麗外出采購的紙條,其中有麝香膏,字跡也可以對的上,而且本宮也在京城裏找到了宋麗買藥的那一家藥店,這宮裏也沒有第二個人買過,就連太醫院也沒有購買麝香,這一迴你還有什麽好說的?”皇後說完,露出勢在必得的笑,這一次,她安排的極為周密,她就不信華瑩還可以逃過一劫。


    華瑩微微皺著眉頭,就算是到了這樣的境遇裏,也沒有慌張無措,而是打開了香包內存的一張小紙條,展開看了看,竟然確實是自己的字跡,並且,自己真的寫過這樣的話,這讓她也不禁疑惑了起來,究竟是什麽時候,自己竟讓宋麗出去采購麝香了?


    宋麗一臉蒼白,麵無血色,不知道是因為這些日子實在是苦還是因為不敢麵對華瑩,亦或者是兩種都有。


    華瑩看著宋麗,宋麗一如那天,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華瑩腦子裏的時間線突然就對上了:“宋麗,你不是說,這麝香膏可以治趙玉父親的病嗎?”


    是了,就是那一天,趙玉父母放出來後,宋麗偷偷來找了華瑩,告訴了華瑩趙玉父母的情況,還說趙玉的父親實在是不好,拜托華瑩允許她出宮門采購一些東西,華瑩沒打算告訴趙玉她幫了趙玉,所以也沒有找趙玉確認。


    “所以你那日,才讓本宮寫了一個紙條,說是為了以防萬一,證明是本宮讓你出宮的,原來是一直就等著在這個時候捅本宮一刀。”


    華瑩暗自握緊了手,她倒是從來沒有想到,宋麗從很久之前就已經在盤算著陷害自己了,她本來以為自己的真心可以換到他們的真心以對,尤其是宋麗又靠譜又冷靜,華瑩很是相信,到頭來還是自己太過於自信了。


    宋麗看華瑩想明白了這件事情的本末,也是咬了咬牙說道:“蘊妃說的什麽奴婢聽不懂,奴婢隻是按照蘊妃娘娘的吩咐辦事,還請皇後娘娘放奴婢一馬。”


    “皇後娘娘,雖然有了這些東西,但是臣妾還是覺得有些疑點,想要問問宋麗姑姑。”華瑩笑的冷漠:“請問宋麗姑姑,你說本宮讓你去買了麝香膏放在顏貴人的酒杯裏,那為什麽本宮的香囊之中還剩著一些?這是不是太過於故意為之了?”


    “是娘娘之前說的,讓奴婢不要都放進去,不然容易被發現。”宋麗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始了與華瑩的辯駁。


    “好,那這些剩下的東西,都在你那裏嗎?”


    “有一些是在的,但是另一小部分在景陽宮主殿的一個青龍花紋琺琅瓶之中,是您說的,那個花瓶是皇上賞賜的,就算是查,也不會輕易查到。”宋麗也是按照口供說道。


    皇後此時打斷了華瑩一次:“所以本宮一直沒有去景陽宮搜查,也是因為怕破壞了皇上的禦賜,今日皇上來了,本宮便會向皇上請示。”


    “皇後娘娘,難道就不覺得這樣的解釋實在太過於牽強嗎?”華瑩坦然說道:“就算是臣妾真的長了個心眼,把那些髒東西放在了皇上禦賜的花瓶之中,可是皇後娘娘別忘了,臣妾也是一個女子,那樣傷身的東西放在自己宮中,臣妾難道不害怕嗎?剛何況臣妾還養育著六公主,就算是臣妾不顧自己的身體,一定也會念著六公主的身體。”


    “是您說,這東西隻要不讓它揮發出去,就不會出事的,而且隻要不是有孕的女子,對身體就不會有一點害處。”宋麗繼續往華瑩身上潑髒水。


    “……”華瑩剛要繼續反駁,隻聽一聲皇上駕到,隻能先把自己的話咽到了肚子裏。


    “這點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嗎?正從外麵就能聽到坤寧宮內吵吵嚷嚷的聲音,毫無規矩。”皇帝顯然也是不會相信華瑩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但是據說皇後手中掌握著證據,所以心中又很是複雜,更多的是煩躁。


    “給皇上請安,皇上息怒,據這個證人所說,蘊妃就是將那些髒東西藏在了皇上所賞賜的花瓶內,所以臣妾也一直沒有去搜查,今日也想請示皇上。”


    “既然要搜查,為何不早早與朕秉明,如此拖拖拉拉的,什麽時候才能真正的解決這件事?”皇上心情不順,說話自然也就帶刺了:“不過就是一個物件,要查就趕緊查。”


    皇後看皇上這樣大的脾氣,也不敢再多說什麽,趕忙就讓新玉去查東西了,新玉迴來的時候,果然就帶著一些東西,和宋麗說的一模一樣,看來整件事情真的是早有預謀。


    華瑩從皇後說出那些證詞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宮中一定會有這些東西,並且和證詞上所說的一模一樣,司禮局也偶爾會幫司寶局保管一些宮中妃嬪所用的器具,華瑩的宮中在嚴密,也沒有想到去查一個本來就已經檢查過一遍的,還是皇上禦賜的花瓶。


    皇帝看著那些東西,也是眉頭一皺,看向華瑩,華瑩想要說些什麽,但終究不知道從何說起,隻能說幾句蒼白無力的話:“臣妾並不知道這些東西是什麽時候出現在臣妾宮中的,就算是在臣妾宮中發現了這些,也不能證明,這些東西就是臣妾放的。”


    “蘊妃這不就是在強詞奪理嗎?這證人在呢,證物也在了,你還是一直說你與這件事情無關,起碼也要拿出一些可以證明自己無罪的東西吧。”湘貴人這時候說道:“而且記得蘊妃剛剛入宮沒多久的時候,好像就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胡說八道。”皇上聽了,自然是不高興:“沁官女子的事情當時就已經查明了,湘貴人說這些,沒有任何意義,若是沒話找話,還是安靜的待在一邊為好。”


    說完這些,皇帝與華瑩對視道:“蘊妃,你可有什麽其他想說的嗎?”


    華瑩現在心中複雜,可謂是五味雜陳,既覺得宋麗突如其來的倒戈讓她失望至極,又覺得現在一切一定還有轉機,畢竟皇上看起來還是相信自己的。


    於是她起身,打算繼續說一說真相,可是剛一起身,便腦袋一暈,昏過去了。


    皇上可謂是大驚失色,兩大步便走了下去,一把抱起了華瑩:“立刻傳太醫!”


    “皇上,景陽宮離坤寧宮路程不短,還是讓轎攆來送蘊妃吧。”皇後心中暗道莫不是華瑩想不出來如何辯解了,所以裝暈的,但是看這個樣子也不像是裝的,手腳都完全是軟的。


    “不必了,朕走幾步就到了。”皇上心中擔心華瑩的身體,也覺得自己抱著華瑩快步走著,比那個轎攆來了再將蘊妃送上去快一些,也更安全。


    皇後說不過皇帝,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皇帝抱著華瑩,身後跟著一長串子人走遠,無奈歎息一聲道:“都還愣著幹什麽,既然皇上都去了景陽宮,那咱們也去,今日必須要把顏貴人的案子結了。”


    “是,皇後娘娘。”


    江妃心中可是不耐煩了,這一晚上折騰的,跑這裏跑那裏,她自己的時間不是時間嗎?皇後果然還是拿不出魄力,皇上想要去景陽宮,就說天色已晚,萬一路上摔了也不好不就成了,什麽都要依著皇上,怪不得皇帝對她隻有一些敬重,而沒有男女的愛,對於男人,就是不能太慣著了。


    “瞧人家蘊妃,每次一出事情,皇上緊張的要命,也不知道是給皇上灌了什麽迷魂湯了。”季嬪見狀,也沒有忍住,小聲地在後麵說了一句。


    “這有什麽可想不通呢?人家蘊妃要長相有長相,而且是個很有自我意識的人,不像這後宮之中不少人,隻會對著皇上或者其他人唯唯諾諾的,那皇上有什麽可喜歡的?”秀妃剛巧聽到了,嗤笑了一聲,季嬪怎麽還能問出這種問題呢,簡直是明知故問,她當時畏畏縮縮的,對鈴妃唯命是從,導致骨子裏都好像是抬不起頭的感覺,明明自己的家室也算不得太差,卻覺得隻有依靠鈴妃才有出路。


    這樣的女人,秀妃也是打心眼裏看不上的,也沒有把她當做對手的鬥誌,也就隻有華瑩那樣出色的人,才能夠點燃秀妃的勝負欲。


    季嬪聽出來她是在諷刺自己,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混的個這樣的下場,明明起點還不錯,現在卻一點起色都沒有,大公主也是平平無奇,馬上就要十六歲出嫁了,也沒有一個著落:“臣妾隻求平安順遂,沒有秀妃那樣遠大的理想,您又何必諷刺我。”


    想當初秀妃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常在,還要給自己行大禮,現在也真是有本事了,她們本就不是一路人。


    “沒有想法的人在宮裏就是無用的人,本宮看,你也就不用怨聲載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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