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達成所願,凝貴人終於鬆了一口氣,直到皇上和一眾妃嬪退出門外,皇上臨走時也囑咐她道:“安心養胎,有什麽需要的就盡管去跟皇後提。”


    要說皇上心中到底信不信凝貴人所言,答案自然是懷疑的,可正如萱答應所說,若是信了萱答應說的話,那又該如何證明她不是狡辯呢?況且皇上對於萱答應,最多是有一點興趣,也覺得她對自己真心而對還不至於為了她大動幹戈,更何況她用的那些東西萬一對自己的身體也有害,光著一點皇上就已經不滿了,所以現在他也隻選擇了相信凝貴人的言辭。


    “其實臣妾心中覺得萱答應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人,一定也是凝貴人在其中搞鬼。”靜嬪一出昭陽宮的門口就這樣說道,皇上經曆了這一番事情,也沒有心思再和華瑩談情說愛了,幾人便一道迴去。


    華瑩當時既然肯為她說一句話,就代表也是認同靜嬪的說法的:“雖然與他她觸不多,但平日裏看她淡泊坦然的樣子,也就多少能看出她的性格,不過咱們也不了解她,更不能斷然下定論,既然她自己不想為自己申冤,咱們也就不要憤憤不平了。”


    順鬼人更是嘟囔著:“是呀,若她真的是被冤枉的,就算是沒有證據,起碼也要爭取一番,怎麽能就這樣認罪了?就算是皇上疼惜她,也無可奈何。”


    “萱答應一直都把皇上當做自己心中的天神,現在這種情況,若堅持說自己是無罪的,也是給皇上添麻煩,恐怕她也是這麽想的,而且凝貴人與她相好幾年,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誰知道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喻貴人倒沒有多麽可憐萱答應,她覺得說到底,自己的路也是自己選的,別人都不喜歡與凝貴人接觸過多,尤其是出了冤枉靈嬪的那檔子事,可是人家萱答應就是愛與凝貴人在一起,又這樣不為自己爭口氣,明顯就不是一路人。


    “也是,咱們畢竟不是她,不知道他的想法,不過要真是凝貴人扯上了肚子裏孩子的安全來誣陷萱答應,那她可就不隻是愛嚼舌根那麽簡單了。”靜嬪都習慣了喻貴人這樣近乎沒有人情味的話,其實喻貴人並不是一個真正冷血的人,但也不是萱答應那種外冷內熱過於單純的人,隻是看不慣這樣彎彎繞繞的事情,更是對萱答應這樣的人恨鐵不成鋼。


    “這其中疑點諸多,若真是凝貴人給了萱答應那些下作的東西,萱答應就不曾產生疑心?”順貴人也覺得萱答應實在是太傻了一些。


    “所以說這人呐,一定要交一些良師益友,不然很可能就會後悔終生。”這樣的話題總是過於沉重,還是由華瑩來為這個話題畫上了句號。


    凝貴人在眾人走後獨自一人的房間內閉著眼,明明已經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可是她的腦海中總是反複出現當時萱答應的表情,更準確的說是她的眼神,就好像是一根刺,深深地紮進了她的心中,甚至於讓她懷疑自己做的對不對,是不是真的不應該這樣,但這是自己籌謀已久的,不應該因為一時心軟就開始莫名其妙的覺得愧疚。


    “小主,你還沒有睡著嗎?若是肚子不舒服就告訴奴婢。”佳琪耳朵支楞著聽到了凝貴人不停翻身的聲音,出聲關心道。


    “隻是睡不著罷了,現在沒有不舒服。”佳琪對她的好,她也都看在眼裏,隻是不知道,若佳琪那日聽到了是凝貴人主動告訴了萱答應自己喜歡的食物還有那個害人無法有孕的春藥的事情,會如何做,是幫她掩飾,還是告訴太後呢?


    “沒有想到萱小主那樣表麵看起來純淨如謫仙一樣的人,也會這樣害人,還差點讓小主滑胎,小主以後還是謹慎些交朋友吧。”


    交朋友?這件事情出了之後,還有誰會願意和我交心呢,恐怕都是避之不及吧,不然也就是一些攀炎附勢的家夥們,凝貴人對自己的認知清晰,自然在做事之前就已經料到了這些,事已至此,更是容不得她後悔,隻是短暫的心生抱歉之後,就又開始思考,淩萱隻是被降為了答應,那就還有機會反咬自己一口,也是自己設計的還不夠周全,若是直接能讓她進冷宮,或是……死了就好了。


    就算是經曆了這一係列事情,其他人也就是當一個笑話或是飯後閑談看,日子該過還是應該繼續過,萱答應遷居到了永壽宮的偏殿,倒是和順貴人是一個宮,平時除了請安基本都不出門,順貴人都怕她心理出大問題,這日還和華瑩一起試探性的去了永壽宮的西偏殿。


    “萱答應在不在,本宮和順貴人來瞧瞧她。”雖然隻有短短幾步路的間隔,但是從門外都能看出來這西偏殿要比順貴人的寢殿簡陋多了,好在還顧著永壽宮的其他人,沒讓門前長滿雜草。


    答應位分的宮女也隻有幾位,其中一位生麵孔本來是懶懶洋洋的斜靠著門欖,一看就是毫不在意裏麵那位小主的人,看華瑩和順貴人來了才立好說道:“萱答應這些天都不出門,蘊妃娘娘和順貴人估計也是白來一趟。”


    “讓你去你就去,怎麽這麽多廢話,萱答應再怎麽說也是你的主子,輪不到你來嫌棄什麽。”華瑩就是脾氣再好,也不喜歡這樣捧高踩低的宮女,不管是被分配到這裏的還是一直跟著萱答應的,既然已經是她的人了,就應該盡職盡責才是。


    “見過蘊妃娘娘和順小主。”銀蘭似乎是聽到了華瑩訓斥宮女的動靜才走出來了,短短的時間,一晚上之後銀蘭這個大宮女的服飾就已經和之前完全不一樣了:“春苗,你去給小主準備一壺熱茶吧,不要在這裏待著了。”


    被稱作春苗的宮女本來想要說什麽,但剛遭了華瑩的訓斥,灰溜溜的下去了。


    “讓蘊妃娘娘和順小主見笑了,這些奴才就是這樣。”銀蘭狠狠地一咬牙說著。


    “無妨,萱答應許多天沒有出門了吧,本宮和順貴人就來看看萱答應,她現在可方便嗎?”


    “都說患難見真情,就算是沒有真情,有蘊妃娘娘和順貴人肯來關心我們小主,也算是小主的幸運了,隻是現在小主狀態不是很好,若是交談之中有冒犯之處,還請二位多多包涵,畢竟出了這樣子的事情,小主實在是難受。”銀蘭這段話幾乎是濕著眼眶說的,她也沒有想過,小主出了大事,唯一前來看望的是平日裏沒有什麽交集的人,不管目的是什麽,就算是別有用心,小主還有什麽受不起的呢,她隻怕小主想不開做傻事,有人看看也是好的。


    她們二人一邁入門檻就看到了還在發呆的萱答應,手上還端著一杯已經變涼的茶輕輕搖晃著,看起來已經不叫頹廢了,而是毫無生機,就像失去了船槳卻迷失在大海的小船。


    華瑩與順貴人互相對視一眼,華瑩聲音放輕道:“淩萱,現在可以與我們說說話嗎?那茶都涼了,讓下人換一壺茶吧,稍等一下就有人來換了。”


    淩萱是萱答應的閨名,華瑩仍然記得她曾經與順貴人在體元殿打量著一身華服的郭爾佳淩萱,她還曾說淩萱打扮的招搖,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女兒,如今她仍然穿著一身精致的旗裝,卻不似當初的耀眼,可就算是這樣蒼白的臉色,華瑩也無法克製被她的美貌吸引,尤其是那一雙狐狸似的媚眼,看似妖嬈嫵媚,卻最是多情和深情。


    “你們來幹嘛,看我這樣子多頹敗,就像是一朵即將枯萎的花朵,還不如讓你們記住我最好看的樣子。”


    萱答應說的話不能不讓人多想,順貴人訕訕一笑,她也不是很擅長和這種人打交道,但還是想著能勸她一句就勸她一句,現在她和自己住在一個宮裏,順貴人也不想她出什麽事:“你是咱們這後宮裏數一數二好看的,以後肯定還有更多機會展現你的姿容樣貌,哪像你說的,什麽枯萎不枯萎的。”


    “咱們是同一批入宮的,當時就覺得順貴人是個開朗單純的,原來是我多想了,我才是這個後宮最單純的,也是最傻的人,還癡心妄想的覺得在這個後宮裏有了一個知心姐妹,算了,說這麽多,你們就當我是在為自己狡辯。”萱答應扔下茶碗,任裏麵剩下的茶水濺在桌子上:“你們也少跟我這個早就不能生孩子的人來往吧,萬一身上有殘餘的什麽東西,還影響你們,早些迴去吧。”


    “淩萱,今日我們來就是想告訴你,你應該自己愛惜和愛護自己,皇上是天子,縱然對你有幾分真心,可事實勝於雄辯,你若是想為自己爭取,就要先打起精神,有鬥誌才行。”該說的華瑩也已經說了,其他的也是多說無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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