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秀女一時間怒火攻心,覺得被當中侮眾侮辱下不來台,竟然抬手想要打喻貴人,華瑩她們在不遠處早就發現了不對,正快步走過來。


    “大膽!”順貴人一聲嗬斥,讓那秀女愣住了神,伸出的手沒有落下來,旁邊的秀女趕緊拉著她跪下。


    “姐姐,你快些跪下,不知這是哪位小主。”她看著機靈多了,一見華瑩的穿戴就看出來這和方才的小主不是一個級別的,聽家裏原先在皇宮裏做宮女的嬤嬤說過,嬪位以下的小主是不能佩戴五尾鳳凰飾品的,這位小主的頭上可不就帶著一隻五尾鳳凰的流蘇鳳釵?


    那位被稱作姐姐的秀女不情不願的跪下了,麵上仍狂妄至極:“就算你是小主,也不該讓我們讓開。”


    喻貴人不理會她無謂的狂妄,一個巴掌就狠狠的扇在了她的右臉上:“你算是什麽東西,竟然還敢跟本小主動手?”


    梔玖也是沒想到喻貴人出手這樣狠,還看她又抬起手,連忙道:“小主,她今日還要選秀,就放她一馬吧,不然腫著一張臉,太後娘娘那邊沒辦法交代。”


    “你憑什麽打我?!”那個秀女捂著紅腫的臉,剛開始她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突然就被打了:“本格格的阿瑪可是太仆寺的人!”


    華瑩被蕙心扶著坐下,冷笑著道,喻貴人這才沒有繼續與她計較,走到華瑩旁邊:“姐姐見笑了,我一向看不慣這種跋扈的人,便動了手。”


    “本格格……我,我隻是氣不過,才推了她一把,並沒有用力氣,不知你又是哪位小主?”許是這秀女見華瑩穿戴的好些,氣勢便弱了下來,連本格格也說不出口了,其實大祺國成立以來,剛開始隻有公主能被稱之為格格,後來逐漸的延伸到貴族女子再到官宦家庭的女兒,都可以尊稱一句格格,於是現在皇家的女兒基本都稱公主,偶爾像華瑩這般血統純正的滿族鑲黃旗人士一時改不了口,也會稱公主為格格。


    “你當時可是想打本小主的臉,還對本小主的奴婢動手動腳,本小主打你一巴掌,就算是還清了。”


    “我不過是打了那個賤婢,你怎能打我的臉,我可是還要選秀見皇上的。”那秀女咬著牙道,隻覺得自己半邊臉都沒了知覺。


    這時候,負責照顧兩人的宮女也找了過來,想讓她們準備選秀,已經快要到二人了。一看華瑩和順貴人喻貴人在那兒坐著,又聽到自家秀女狂妄自大的語氣,差點白眼一翻暈過去,趕緊撲通一聲跪下。


    “奴婢請蘊嬪娘娘安,蘊嬪娘娘萬福金安,請順貴人、喻貴人安,順貴人喻貴人吉祥。”


    “什麽?”那狂妄的秀女瞪大了眼睛:“她竟是蘊嬪。”若是上過課,每個秀女都不難知道宮中有一位蘊嬪很得寵,肚子也爭氣。


    “你起來吧,說說這是哪家的秀女,本宮可得迴了皇後娘娘。”華瑩不理會她那驚訝的語氣,見旁邊的姑娘瑟瑟發抖:“你也起來吧,這沒你的事情,你叫什麽?”


    “迴蘊嬪娘娘的話,臣女翰林院修撰之女許斐然,這位姐姐是太仆寺少卿之女喀爾拉昕薇。”許斐然像是第一次見這樣大的陣仗,一宮之主的嬪位,在她看來是遙不可及的,隻能更加低垂著頭:“驚擾了娘娘,臣女罪該萬死。”


    “令尊和本宮的哥哥倒是同是翰林院的。”華瑩覺得真是巧,看這秀女還算明事理,就是家室差了點,穿的素氣些,若是有機遇,說不定就能入宮,不過華瑩並不打算幫她,這還要看自己的造化:“這本就不怪你,不用這樣緊張。”


    許斐然見她並沒有連累怪罪自己的樣子,小心應了一聲,可不要說華瑩隻是個嬪位,對於她這種小家小戶的,捏死一個就像捏死螞蟻一樣簡單,更何況,這位娘娘的哥哥還是自己父親的上級。


    “離殿選開始還有多久?”


    “迴娘娘,殿選已經開始了,奴婢就是來找二位秀女迴去的,娘娘可有不舒服的地方?”那個宮女道,誰不知道蘊嬪娘娘三年懷了兩胎,皇上太後都寶貝著呢


    “本宮無礙,那時候也不早了,你帶著兩位秀女迴去吧,”華瑩頓了頓對喀爾拉昕薇道:“本宮今日暫且不罰你,就看看你能不能選上,就憑你這種蠻橫無理的性子,本宮不信能入了太後娘娘的眼。”


    太仆寺少卿之女,太仆寺雖然屬於兵部,可不過是在皇上出巡時陪同照料,還有就是負責車馬的看管,就算是能和皇上多說幾句話,又能厲害到哪裏去?果然是上一屆秀女家室好的太多了,一個從四品的少卿就讓這秀女飄飄然了。不過三品以上的官員少,有適齡女兒的更少,四品也確實不低,隻是在華瑩麵前還是不夠看。


    說完,華瑩便慢悠悠的甩了甩衣袖,由輕煦和蕙心扶著準備往迴走了,喻貴人走前還不忘說一句:“堂堂四品官家女兒,還是滿洲鑲紅旗的大家閨秀,真是丟人現眼,就算你入了宮,本小主也瞧不上你。”


    兩人一走,她便癱在了地上,一旁的宮女滿臉嫌棄:“從來沒有遇見過選秀的時候就得罪宮裏娘娘的。”蘊嬪那是何等架勢和威風?想當初教訓內務府的人滿宮皆知,江妃娘娘都沒放在眼裏的人,日後啊,沒準更是本事大呢。


    許斐然想把她拉起來,半拖半拽的弄了起來,心下竟有一絲暗爽,她從小就和這大小姐認識,從來都是趾高氣昂的樣子,欺負了她這麽多年,真是謝謝那蘊嬪了,出了一口惡氣。


    迴去又理了理妝容,許斐然心裏沒有多大底氣,卻還是有著希冀,她從小知道自己家室不好,但卻不甘平凡的嫁給小門小戶過那麽一生,如今好不容易有機會,她一定要把握好,就算不成,嚐試一次日後也甘心。


    那頭選秀終於開始了,皇帝當初和太後說好,並沒有親自來,而是請了太後坐在上座把關,同時處理了大阿哥的婚事。鈴妃和江妃自然也在一旁,鈴妃眼睛是毒辣的,不想要太過美豔的看起來會勾引皇上的進宮,江妃主要是為了給自己兒子找個福晉。


    “臣女參見太後皇後,願太後皇後萬事如意,二位娘娘吉祥。”許斐然心中很緊張,但還是強作鎮定,規規矩矩的行禮問安。


    “剛剛說是哪家的?”鈴妃問了一句。


    “翰林院修撰,不是什麽大戶人家。”總不能讓太後再迴答,她們兩個百年不說一句好話的時候倒被打破了,江妃破天荒的好聲好氣的迴了一句。


    “就知道你看不上眼。”可惜鈴妃還是沒吐出什麽好話。


    太後好似沒在乎她倆說什麽,瞧了一眼底下跪著的人,從這個方向看去,略低著的臉龐輪廓柔和,眼睛卻好似小鹿一樣,亮晶晶的,太後竟覺得有一點像華瑩的眼睛,隻是沒有她的更大,卻有著神韻。


    “她好像有點像蘊嬪妹妹呢,太後覺得呢?”皇後替她說了出口。


    太後審視良久,也沒有出聲,不知道在想什麽,終於還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留著吧。”


    太監也隨後便喊到:“是,翰林院修撰之女許斐然,留牌子,賜香囊!”


    底下的許斐然自是聽到皇後說的話,她剛剛見到華瑩,並沒有覺得有什麽相似的地方,也就是眼睛有那麽一點神似,如今看起來像是得了華瑩的光。


    太後心裏所想,隻是看許斐然有那麽一點像華瑩,估計皇上也可以看出來,如此一來也可以分擔一些華瑩的寵愛,讓皇帝多一個選擇,就把許斐然留下了。


    “太仆寺少卿之女,喀爾拉昕薇,年十七。”


    喀爾拉昕薇腫著一張臉,看著有些可怕,她還想著等皇上看到自己這樣,再告喻貴人的狀,蘊嬪她惹不起,可還是嫉恨打自己的喻貴人,卻沒有想到今日皇上並沒有來:“臣女見過太後娘娘皇後娘娘,太後娘娘皇後娘娘萬福。”


    “怎麽,是沒有看到本宮嗎?”鈴妃見她隻給太後和皇後請安,心裏不喜,又見到她腫著臉:“呦,是誰替本宮先教訓了你?瞧這臉腫的,跟豬頭似的。”


    喀爾拉昕薇咬了咬下嘴唇,剛要說話,一旁的許斐然就先開口了:“臣女方才與昕薇姐姐碰上了蘊嬪娘娘與順貴人、喻貴人,昕薇姐姐不認識三位娘娘,出言犯上,還試圖與喻貴人動手,喻貴人這才打了迴來。”


    太後聽言,皺起了眉頭,還從未見過這樣潑辣的女子,喻貴人也是,直接就親手教訓了喀爾拉昕薇,多少損了自己的形象,又聽聞蘊嬪也在,也不知道阻攔一下喻貴人:“蘊嬪如何?沒有驚擾龍胎吧?”


    “蘊嬪娘娘無礙,說來還是臣女的錯,縱容了昕薇姐姐去體元殿偏殿的花園裏小坐,還請太後娘娘責罰。”許斐然見太後已然對喀爾拉昕薇厭惡,繼續請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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