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日想聽什麽曲子?”凝貴人一襲嬌俏橘衣,格外俏麗動人,她熟稔地摟住了皇上的脖子,皇上看起來也很受用。


    “還彈你拿手的便可。”皇帝本對於凝貴人的身份還有一些隔閡,可這麽久相處下來,凝貴人從來沒有借著寵愛吹枕頭風,倒讓皇上多了一些欣賞與滿意,閑暇時也會來這裏坐坐。


    凝貴人莞爾一笑,素手輕彈,便是一首動人心弦的曲子,皇帝微眯著眼,待一曲彈畢後,她便坐在了皇帝腿上,低眸道:“皇上的這個荷包真好看,皇上最近一直帶著。”


    “你說這個?”皇上解下自己腰間的荷包:“這也算作好看?”


    “皇上若是認為不好看,那戴它的原因便一定是因為縫製荷包的人,人好看,繡出的荷包也就好看了。”凝貴人瞅著上麵還有一些歪歪扭扭的金線:“鈴妃娘娘應該不會做這些,想必這荷包,是出自蘊嬪姐姐之手吧。”


    “你很聰明,怪不得母後喜歡你。”皇帝將荷包掛好,這是華瑩上次送予自己的生辰禮物,他便掛在了身上,原本不打眼,倒是被這凝貴人看出來了:“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古往今來,女子總是會給心怡的男子繡製荷包等物,以表男女之情,嬪妾也想著給皇上繡一個呢,如今看來,就算是繡了,妾身的荷包也不會被皇上戴在身上。”凝貴人口中有著撒嬌的意味,若是其他人的荷包,皇帝恐怕早就會矢口否認了,可這是華瑩一針一線縫的,當時也經常戳破了自己的手指,這事情皇帝也是清楚的。


    知道皇帝這樣喜愛蘊嬪,也在凝貴人的意料之中,她沒有繼續說華瑩,而是道:“那皇上,可知道男女之間,若是更為深情,女子會為男子縫製何物嗎?”


    “什麽?”皇上的思緒從景陽宮迴到鹹福宮,好奇道,他畢竟不是尋常人家的兒女,並不了解坊間的習俗。


    “那自然是為心愛的男子縫新衣,製新鞋,大多也是已經成親的女子對自己的夫君如此,更為貼心的,還會給男子縫製裏衣。”凝貴人話說至此,伸出手解開了皇上的外衣扣子。


    “你這是做什麽?”


    皇上不解的按下她的手,同時心裏為她的主動有些惱火,凝貴人卻道:“以妾身看,皇上的內層的寢衣針腳細密,一看就是下了極大的功夫的,怎麽也不見皇上多去看望萱貴人?”


    “這是萱貴人所製?”皇上明顯不知道這經常穿在身上寢衣是萱貴人熬了幾夜縫製的,隻是聽李全提了一嘴,說這寢衣是萱貴人身邊的銀蘭送來的,穿在身上也是舒適,便一直穿著,原以為是萱貴人找人做的,卻想不到是那樣麵冷的萱貴人親手縫的。


    “皇上,萱貴人之前來妾身宮中請教針法,妾身這才知道萱貴人親手給皇上做了一件寢衣,萱貴人卻不聲不語,妾身實在是不忍心萱姐姐為了等皇上夜不安眠,便提了幾句,還望皇上恕罪。”


    皇上凝神良久:“你起來吧,倒是朕的疏忽。”他隻當萱貴人空有美貌卻為人冷淡,就連歡好時也不願意多說一句話,便以為她對自己無心,這樣看來,卻是個麵冷心熱薄臉皮的人。


    “皇上……妾身剛剛入宮時,就是萱貴人幫妾身解了圍,她其實是個熱心腸。而且萱貴人的確是真心實意對皇上好的,若是皇上不信,便去側殿看一看。萱貴人總是等到深夜,確定皇上不來才就寢,妾身也是那日偶然得知的。”凝貴人見時機差不多,便給皇上提出了去看萱貴人的建議。


    “可是朕今夜是翻的你的牌子。”


    “沒關係的,”凝貴人握住皇上的手,搖頭道:“若是皇上與萱姐姐的感情能夠更進一步,妾身願意犧牲一次侍寢,還請皇上不要考慮妾身了。”


    皇帝也不單單是為了凝貴人一番話便動了去萱貴人殿內的心思,也是因為萱貴人姿容絕美冷豔,卻一直不冷不熱,男人總是會有一些征服欲的。


    “妾身恭送皇上。”


    凝貴人送走皇上,外麵的宮女佳琪見皇上走了,疑惑道:“小主真的將皇上請走了?就為了萱貴人?”


    佳琪是太後專門囑咐派過來的人,但對凝貴人還是很上心的:“小主也不怕皇上不來咱們這兒了。”


    “你不用為這個擔心,若是萱貴人得了皇上寵愛,皇上總不會忘記是本小主撮合的,萱貴人家室好,我若與她結交,又有什麽壞處?”凝貴人隻告訴了佳琪一半的目的,並不往深處講,佳琪這丫頭除了是太後的人以外,心思質樸也能吃苦耐勞,她也不討厭,因為她知道,就算是討厭,太後這座大山壓著,也不能對佳琪怎麽樣。


    皇上沒走兩步便到了萱貴人所住的側殿,果然亮著燭火,萱貴人正是一副懊惱傷神的模樣,卻見那穿著便服的皇上出現在了門口。


    “……皇上?”萱貴人遲疑的站起身,甚至揉了揉眼睛:“皇上萬福金安,嬪妾失禮了,還以為嬪妾是眼花了才看見皇上。”


    皇上走上前握住她的柔荑,燭火將萱貴人襯的多了幾分人間的煙火氣,不像白日裏那樣如九天下凡的仙子不可褻瀆,總算是有了一絲可親可愛之感,眼見萱貴人剛開始呆愣在原地的訝異,皇上也是覺得之前對她的了解少之又少,才有這樣的局麵:“不怪你,朕隻是想起李全說朕的寢衣是你縫製的,便來看看你。”


    “皇上怎麽知道?嬪妾明明沒有告訴你……”萱貴人看似臉上閃過羞惱之情,很快又恢複了原狀:“這沒什麽,隻是閑來無事,便順手給皇上縫了一件,皇上不必刻意來此。”


    “那朕怎沒聽說,某人日日都等著朕,直到深夜才肯安眠?”皇上捕捉到了她的微表情,知道了她的脾性便是如此,不再像原先一樣對她冷淡,而是逗弄她道。


    “不是妾身。”萱貴人眼裏的驚訝卻騙不了人,她還要說什麽,便被皇帝一把抱起走向寢殿,再說不出來一句話。


    萱貴人不知如何得了皇上的青眼,皇上連寵了五日才罷休。


    “之前一個月是鈴妃妹妹與蘊嬪平分秋色,這個月倒有一大半的侍寢天數都是萱貴人的。”請安時,皇後照例在月末的時候查看了內務府的侍寢記錄。


    “本宮記得當時就有姐妹說,萱貴人的臉勾人的很,果不其然,雖然之前一個月沒有幾天侍寢,但如今也是寵妃了。”鈴妃看著麵色不好,也是,這一個月她幾乎和玟常在這樣的妃子侍寢次數差不多,從沒有這樣待遇的她隻覺得臉上無光,自然有火氣。


    萱貴人冷著一張臉:“妾身不敢當寵妃二字。”她一向就算真的生氣,也不屑於與他們爭吵,鈴妃看她不尊重自己的模樣,就想發難,奈何皇後在場。


    “這話是湘常在說的,妾身還記得呢。”同樣被鈴妃看不慣的玟常在道:“湘常在可覺得今時不同往日?畢竟昔日湘常在還是一宮主位呢。”


    “過好當下便好,我沒玟常在那麽多心眼。”湘常在最近像是在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還是咽不下去一口氣似的懟了玟常在一句。沒有了江妃的幫襯,她才知道空有美貌是於事無補的,就算是皇上還肯見她,可宮中從來不缺美女,等她容顏老去,又得罪了這麽多人,還不是死路一條,於是,湘常在也開始為自己的未來打算了。


    “要說今時不同往日,還得是咱們月貴人,估計呆在昭陽宮裏成日沒事可做吧?”江妃看向月貴人,月貴人是最近才被放出昭陽宮的,之前一直禁足,也沒個說法,別說寵幸了,就是見到皇上都難。


    “不勞江妃娘娘費心。”月貴人看著消瘦了一些,一張臉都缺了血色。


    等眾人散去,華瑩與順貴人走著,順貴人知道華瑩自從生了孩子以後,對皇帝費了些心思:“姐姐你不要在意,皇上就是圖個一時新鮮,便總去萱貴人宮裏,皇上還是更喜歡姐姐的。”


    “他是天子,我本就清楚。”華瑩心裏若說沒有感覺是假的,三年情愛,沒有一絲感情是不可能的,就如她之前所說,在捕獵時,也容易陷入對方的情網:“就是不知道,萱貴人這樣看著不會耍心眼的人,是如何得了皇上的青睞。”


    “還不是凝貴人的計謀。”身後傳來了靈嬪的聲音,不知何時走到了二人身後,還聽了她們的談話。


    “靈嬪姐姐金安。”順貴人有些氣惱:“怎麽靈嬪姐姐還對別人的談話這樣感興趣?”


    “你先別當你好姐姐的出頭鳥,”靈嬪眼裏二人雖然年紀相仿,順貴人卻像個小孩子:“蘊嬪,本宮上次還欠你個人情,這次就算還了,凝貴人不是什麽好東西,沒準背後給你上了眼藥,你若信我,就先主動去找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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