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領域五國,西北雪族、東南蘇族、西南漠族、盛族,還有中州大夏。大夏占地麵積,為其餘四國加起來兩倍有餘。人口數量,更是其餘四國加起來五倍之多,足有十萬萬人口。


    還有另一地區,即是器靈國。器靈國隻是一個地區的名稱,並非一國。


    器靈國此地北臨雪族,南臨盛族,西臨大夏。其占地麵積,又是大夏兩倍有餘。


    這是一片被詛咒的土地,此地原住民,彼此間可互相祭煉為奴仆,便是器靈奴仆。若不是主人主動放棄,器靈則終其一生,以主人的命令為最大命令。


    此地原住民隻有生老,沒有病死,因此若無他害,壽命可無限延長。若不是此地原住民難以生育,有無兒女全靠契機,恐怕已經占領全真領域。


    此地是真正混亂之地,強者為尊。超凡、入聖、神隱三層次,實力達到神隱者,方有保命之力。


    武道修為達不到神隱,家中又無人庇護,則早被更強者祭煉為奴仆了。


    千萬年來,器靈國在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無盡硝煙中,漸漸穩定成了三股勢力。袁家統治的模棱島,耿庾懷統治的耿懷國,穆知章統治的穆家地。


    三位霸主以絕對實力,手下祭煉了無數奴仆,同時封諸多神隱級別的自由民為其領主,守護一方土地。


    隱隱成三足鼎立之勢。


    一些小勢力,隻得處處遭受欺壓。一些沒有實力,僅存傲骨不願為奴的傻子,隻得四處流浪,躲避在貧瘠無屬的鳥不拉屎之地。


    普天之下,隻有一片淨土,便是桂林。


    桂林是一座山的名稱,叫桂林山,山上有一人天天天喊,桂林山水甲天下。


    桂林也是一個地區的名稱,叫做桂林地,此地沒有任何人統治,但多年來,也無任何勢力敢侵襲。桂林地,便自然而然成了一片不願收奴、也不願為奴之人的淨土。


    桂林地以北,便是模棱島的土地;桂林地以西,邊臨大夏;


    在桂林、模棱島、大夏的交界處,有一無人管轄的地區,稱作無人區。無人區,也是器靈國入境大夏唯一地區。


    無人區臨大夏數裏處,遙遙立著一處高樓。這是一座孤獨高樓,因為綿延數裏青山草木、煙沙風塵中,就隻有這一座樓,也隻敢有這一座樓。


    自然是模棱島袁家人的樓,近無人區袁家先得樓。


    此樓占地極廣,金玉滿堂。酒水飯食、雇傭販賣奴仆、做衣服賣馬匹、出魂石售寶貝、弄文章玩姑娘,什麽生意都做。


    因此一些不願收奴、也不願為奴的自由自在神隱高手也有偶爾路過歇腳,想雇傭奴仆的大夏凡人也來這做買賣,有好東西想出貨的也來這討價還價。


    因此此處有高人有凡人、有好人有壞人、有真人有賤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年輕人、有窮人有富人、有奴人有自由人、什麽人都有。


    人山人海,熱鬧非凡。


    一座不起眼的桌子上,坐著四人,一中年男子一婦女,兩小兒一男一女,看模樣,該是一家四口,各個風塵仆仆,衣衫襤褸。


    兩小兒該是七八歲的年紀,都是一腳破落不堪人字拖,斷袖短褲到處縫縫補補,腳上到處泥濘,似乎走了多裏路,可露出的肌膚仍是水嫩水嫩的。


    婦女該有三十多的年紀,黑發柔密,一襲長裙似乎褪色多年,一遍忙著給兩小兒擦汗,嘴裏一邊衝著沉默漢子罵罵咧咧,“好好的一個模棱島領主,你說不幹就不幹,這也就罷了。耿懷國喊你去管屬地,你也不去。偏偏要學傻子,浪跡天涯。”


    婦女該是悍婦一個,說著,手指便便戳上了漢子的鼻尖,絲毫不顧一兒一女目瞪口呆,“你褲襠下,這隻大鳥都白長了!”


    沉默漢子並不敢躲,隻顧低著頭,望著空無一物的桌子怔怔出神。


    兩小兒也趕緊跑開,小男孩爬上了漢子肩頭,小姑娘趴在了漢子大腿,兩個大腦袋,麵無表情瞅著自家母親。看樣子是習慣了。


    “錢財銀兩,魂石寶貝,全被沒收,連內褲都不剩一條!”若不是人多,這悍婦差不點就要站起來叉腰了,“你吃苦也就算了,非要我們娘三跟著你!”


    “如今器靈國三足鼎立,靈脈,魂脈,空樹,獸林,都被人家看得死死的,你身上也一毛錢沒有!今兒個要怎麽謀生?跟著你去乞討麽!”


    靈脈,自然是產生靈石的地方,器靈國獨有。有靈石,方可祭煉器靈;


    魂脈顧名思義,便是產生魂石的地方。魂石分三階,超凡入聖神隱,武者修煉或者進階所用;


    空樹,便是用來製作空間寶物的原料,如莫小顏給莫小河的戒指,戒指中的一顆參天空樹;


    獸林,也是器靈國獨有,便是狩獵野獸的地方,殺了野獸可得獸元。獸元分三階,超凡入聖神隱,功效與魂石一般。又比魂石更勝一籌,飲一獸元,有機會直接跨越一大境界。便是可從超凡可直接入聖。


    這沉默漢子姓李名喊,是實打實的神隱巔峰強者,實力非同一斑,原是模棱島霖東城一名領主,可不知怎麽,近日來甩手不幹了。寧願全部家當被收去,拖家帶口,走天涯。


    一名堂堂神隱巔峰的高手,離了三大勢力,便是如此落魄模樣,可知其他凡人水深火熱。


    可這漢子呆呆傻傻,任由自己落魄,仍由自家婆娘隨便罵。


    這一巴掌打不出個響屁來,她家婆娘自然是越罵越上頭,一巴掌直接唿到漢子臉上,“你特麽能給老娘說句話麽?你告訴我,往後怎麽謀生?”


    臉上直接寫出一個清晰巴掌印來,這漢子居然半點不敢躲,反倒盯緊桌子,憋足力氣坐穩,生怕自家婆娘打得不爽快。


    趴在漢子大腿上的小女兒絲毫不驚,看自家母親打自家老爹,如同看螞蟻打架,兩個大眼睛咕嚕直打轉,十分可愛。


    趴在漢子背上的小男孩,白嫩臉蛋上,居然還咧開嘴癡癡一笑,露出沒了的大門牙。


    都挺傻。


    悍婦瞅著漢子臉上巴掌印,似乎心疼了,泄了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但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沒用完,是不可能收手,


    她開始訴苦,“別人家的男人,都是翩翩公子,才華橫溢,可你就是個傻不郎當的蠢物!”


    “別的婆娘,都是花枝招展,吃香喝辣,吃喝拉撒睡都被奴仆伺候的明明白白,可你,偏偏不肯收半個奴仆!”


    “我從十八歲跟你在現在,從黃花大閨女熬成黃臉婆,除了吃苦,得過什麽?”


    悍婦捂著嘴巴,眼睛說紅就紅,“懷鈺兒和愉兒的時候,我挺著大肚子,可洗衣做飯還得靠自己。”


    “你隻會說忙忙忙,低著頭一天到晚隻會處理事務。事務重要還是我重要?”


    “鈺兒和愉兒好不容易生了出來,可你身為一個領主,卻是啥也給不了。”


    “我連自個胭脂水粉錢都省了出來!可到了到了街上,依舊隻能讓兩孩子巴巴地看著別人家,看著別人家孩子穿漂亮衣服,吃好吃東西,玩新鮮玩具,你知道我為娘的良心多痛麽?我都不敢帶他們上街!”


    悍婦說著,一巴掌再次唿到漢子腦袋上,“如今倒更好!你為了毫不相幹的奴仆,連城主都不幹了!往後吃都沒得吃了!”


    悍婦不顧周圍人多眼雜,泣不成聲。


    可小男孩仍趴在漢子背上,小姑娘仍趴在漢子大腿上,空著嘴,傻兮兮。似乎是在思考自己娘親是今兒個哭得更真,還是昨兒個哭得真。反正她一天一哭,一天一罵,也不知道哪次是真,哪次是假。


    兩個小腦袋忽而饒有默契,一個往下瞅,一個往上看,對視了起來,大眼睛一轉一轉,似乎是在想自個啥時候少過吃的?啥時候少過玩的?啥時候少過穿的?不一直都是別家孩子羨慕他們呢?


    還有啊,娘親每次上街,碰到好看衣服,從來不講價,拎著直接走。她的胭脂水粉,什麽紅的黃的,藍的白的,快裝滿倉庫了。這少了呀?


    兩小兒癡癡傻傻。


    漢子低著頭不吭一聲。


    打漢子,漢子無動於衷,悍婦轉而輕輕甩了自己一巴掌,“光著腳板曬著太陽,一家四口餓肚子,陪你走了一百多裏路,汗流浹背不說,餓兩眼昏黑?你個二傻子!可憐兩個孩子!可憐我腳上破了多少皮!”


    可憐的漢子終於有動靜了,但隻不過是眼珠子動了。


    他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腳,嗯,的確磨破了不少皮。


    離開了模棱島的勢力,他們便不讓飛,隻能光腳走。一百多裏路,懷裏抱著一個一百多斤潑婦,肩上兩邊扛著兩個孩子,還有一把大傘夾在腋下,雖強如神隱巔峰,但腳上也確實會磨皮。


    關鍵的,路上飯食全被這娘們給吃了,他也確實餓得兩眼昏黑,實在沒氣力迴應。


    漢子鼓起勇氣,偷偷瞄了一眼悍婦的腳,還是白白嫩嫩。


    可啪的一聲,漢子嚇得一個哆嗦。


    是那悍婦再次一巴掌唿到漢子腦袋上,“偷偷瞅你娘呢!你一個大男人,腳上破點皮,很委屈嗎?”


    這悍婦一巴掌拍完,忽而眼睛一睜,像發現了什麽寶貝般。


    原來是隔壁桌上,有個少年。


    少年身材修長,長相俊美,一雙整齊劍尖橢圓的漂亮眼睛,直勾勾盯著她這裏。看這少年神色,似乎盯著她這邊很久了。


    兩人大眼對小眼,這少年卻是不尷不尬,眼珠子沒有半點要移開的意思。


    悍婦頓時間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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