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將一切罪惡與陰謀悉數吞噬。


    那紅衣紙人以詭異的姿態穿梭在街道上,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地接近謝府,直奔薑頌所在的主屋而去。


    它悄無聲息地來到窗邊,那雙空白的眼睛仿佛能穿透紗窗,直視屋內。


    選定目標後,它渾身凝聚起一股陰冷的黑氣,身體化為數道黑煙,企圖穿透窗欞,侵入屋內。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屋內猛然爆發出一股湛藍色的雷電之力,將那些企圖侵入的黑煙瞬間擊散,化為虛無。


    薑頌猛然驚醒,感應到識海中的雷蓮劇烈震顫,似乎對外部的危險做出了本能的反應。


    她連忙坐起身來,幾步跨到窗前,一把推開了窗戶。


    隻見一道暗紅色殘影從空中墜落,跌落在窗外的花叢中,發出輕微的聲響。


    薑頌定睛一看,隻見是一隻冒著青煙的殘破紙人。


    那紙人身上被雷電之力灼燒出數個窟窿,方才的詭譎之氣蕩然無存,隻餘下一片焦黑。


    薑頌看著製作這紙人的材料分外眼熟,心中不由得一驚!


    因為,崔芸娘蹊蹺病入膏肓那會兒,她曾無意間在她們的小院裏,發現過與之極為相似的紙屑。


    當時她並未在意,還以為是秀雲或是其他仆人裁剪東西時遺落的,如今看來,卻並非如此簡單。


    崔芸娘之死原是中了邪術,而這紙人,顯然是那邪術的一部分。


    薑頌心中迅速盤算著,一股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看來杜淑蘭那毒婦又坐不住了,又想故技重施,來害她性命。


    隻是她薑頌不是崔芸娘那等柔弱可欺之輩,如今她已非吳下阿蒙,五感敏銳,更有天品雷靈根護體,豈會輕易中招?


    薑頌冷笑一聲,正欲關窗,忽見那紙人身上冒出的青煙中,似乎有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她眉頭微蹙,心中一動,伸手輕輕一揮,那縷氣息便被她捕捉,纏繞於指尖。


    這氣息,陰冷而詭異,帶著濃濃的惡意與怨毒,顯然是那施法之人所留。


    薑頌閉目感應片刻,心中已有了計較。


    *


    “啊——”


    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夜空,驚起了附近枝頭的幾隻夜鳥。


    黑巫姥的腦門上瞬間炸開了一道細長的裂痕,鮮血如注,她整個人如遭雷擊,踉蹌後退幾步,險些摔倒在地。


    篝火旁的紙人們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痛苦,紛紛顫抖起來,有的甚至自燃起火,化為灰燼。


    “撤!快撤!”黑巫姥嘶吼著,她臉上的油彩被汗水衝刷得斑駁陸離,眼中滿是驚恐與不可置信。


    她的巫術向來無往不利,今日根本還未近身,怎會被如此輕易地反噬?


    常嬤嬤見狀,也是臉色大變,連忙上前扶住黑巫姥,“大師,這是怎麽迴事?不是說一切盡在掌握嗎?”


    黑巫姥喘息著,嘴角溢出血絲,她顫抖著手指向東方,聲音中帶著無盡的怨毒與不甘。


    “老身被雷電之力反噬了,那丫頭身邊……竟有如此強大的靈力守護!”


    “雷電之力?那豈不是……”常嬤嬤臉色煞白,話未說完,已被恐懼扼住了喉嚨。


    黑巫姥咬牙切齒,“對,不會錯的!那的確是雷電之力,想不到我黑巫姥一生縱橫巫術界,今日竟會遭此反噬!”


    她強忍著劇痛,從懷中掏出一枚漆黑的符咒,狠狠咬破指尖,將鮮血滴在符咒之上。


    符咒瞬間燃起黑色的火焰,化作一縷黑煙,鑽入地下,消失不見。


    “大師,你這是……”常嬤嬤愕然。


    “撤除所有巫術,切斷與目標的聯係,否則,我們都會被那雷電之力追蹤,不得好死!”黑巫姥聲音低沉,每一個字都透著無盡的寒意。


    常嬤嬤聞言,不敢怠慢,連忙按照黑巫姥的吩咐,開始撤除之前布下的所有巫術陷阱。


    待躲入安全地帶,常嬤嬤仍心有餘悸,她看向黑巫姥,隻見對方臉色蒼白,顯然受傷不輕。


    這一夜,原本以為勝券在握,卻沒想到會落得如此下場!


    薑頌那賤丫頭這些年都被她拿捏著,除了會些拳腳功夫,性子倔強了些,何時竟有了這等強大的力量護體?


    莫非是……


    忽然,常嬤嬤似是想到了什麽,臉上頓時綻放出一抹陰險的笑容。


    “大師,聽你所言,你用巫靈打探到,那賤丫頭這些日子都跟她那短命鬼夫君同寢?”


    “是啊,你到底想說什麽?”黑巫姥瞪了常嬤嬤一眼,盡管身體虛弱,但那股子狠厲勁兒依舊未減。


    “那便對了,那雷電之力或許就來源於她那短命鬼夫君,或許他才是我們真正的絆腳石。”


    “那病秧子自從染了怪病,聽聞那謝家沒少請奇人異士為他驅病,那些個高人為他設置了什麽護身符籙或是驅邪法陣,也並非不可能。”


    黑巫姥被常嬤嬤的話說動,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仿佛找到了新的突破口。


    “若真如此,那便等老身先養好傷勢,再行籌劃。今日之仇,必百倍奉還!”


    常嬤嬤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附和道:“是是是!大師英明,暫且避其鋒芒,待時機成熟,我們再給那賤丫頭來個措手不及。”


    如此一來,即便今日暫且失利,她也能向大夫人有所交代。


    *


    夜色漸淡,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薑頌站在窗前,望著遠處漸漸消散的夜色,心中波瀾起伏。


    好可惜,還是晚了一步,讓那幕後黑手逃脫了。


    不過,對方今日未能得手,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而她薑頌,也絕不會坐以待斃!


    良久,她輕輕合上窗戶,轉身迴到床邊。


    此時,謝長宴已經悠悠轉醒,他神態淡然,似乎對昨夜那場風波渾然不知。


    他起身,穿衣,束發,佩玉……整套動作行雲流水。


    “頌兒,有心事?”見薑頌立於床側,謝長宴柔聲詢問。


    “沒,隻是夜裏失眠罷了。”薑頌勉強擠出一絲微笑,“夫君為何不再多睡會兒?”


    “我本就淺眠,這麽多年早已習慣了。”謝長宴溫柔輕語,“倒是頌兒你,快過來,再躺一會兒。”


    “別擔心,母親那裏我會派人去知會,說你身體不適,今日晨昏定省就免了。”


    “夫君,還是別這樣。”薑頌輕輕搖頭,“母親剛剛對我有所改觀,我若此時借故不去,隻怕又會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好吧,那你記得帶上足夠的暖手爐和披風,早上的風還涼,別凍著自己。”


    “嗯,知道了。”


    “我給你的那壇‘歲寒三友’,記得每晚喝一杯,那可是安神、暖身的佳品”


    “夫君放心,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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