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牌的製作,根本沒有花費多長的時間,過程也並沒有多繁瑣。隻需要每一個靈嶽弟子往玉簡之上滴下一滴本命精血,再由青鬆施展一分為二,化作兩枚玉簡。


    一枚由本人自己攜帶,而另一枚則被留在了靈嶽宗內,由青鬆本人親自保管。


    這兩枚命牌之內含有一種神秘的法術,或者說是一種牽連,當攜帶命牌的弟子遭受到了致命危險之時,青鬆便會有所感應,並且借命牌之間的聯係,將遭遇危險之人逆傳送至靈嶽宗內。


    此術,便是逆法之術。即使是在靈嶽宗內,也是隻有掌門人才能施展的法術,因為在元嬰之下,根本沒有足夠的法力來施展。


    “韓小子,小心,此術有些古怪!”


    道方的聲音瞬間在韓林的腦海中響起,韓林愣了一下,停下手上的動作,又抬頭看了一眼青鬆,卻發現青鬆此時正微微而笑,一雙老眼目含深意地望著自己。


    韓林心中一凜,他快速收斂自己臉上的表情,同樣對青鬆迴以一個淡淡的笑容,右手施展靈力化作利刃,將食指割破,擠出一滴精血,滴在玉簡之上。


    青鬆臉上的笑意更甚,他目露讚賞之色,同時手中的動作不慢,將這玉簡一分為二,手中結印之間,玉簡發出一陣絢爛的光芒,懸浮於空中。


    片刻之後,光芒收斂。青鬆收起其中一枚玉簡,又將另一枚玉簡屈指彈出。


    韓林收下玉簡,恭敬一拜之後,轉身離開。在轉身的那一刻,韓林的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你小子,道爺告訴你那術法有問題,你還敢留下自己的精血!”


    道方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這術法本無危害,但那叫青鬆的老頭子心懷不軌,在這術法之中藏了另外一個術法。”


    “此術有點類似於焦小子的凝煞之術,皆是通過結緣來傷人。憑借這滴精血,兩枚玉簡之間的聯係,你就相當於命脈都被他所掌握。”


    “無論相隔多遠,那老東西都可以像踩死螞蟻一樣滅了你。韓小子,枉你平時城府過人,居然會中這麽簡單的招?”


    道方惋惜不已,此術是結緣之術,緣是天地間最奇妙,最神秘莫測,最飄渺的的東西。饒是以他的見識,也很難解除此術的限製。


    “道方,你覺得剛才那種情況之下,韓某有什麽更好的選擇嗎?”


    韓林輕歎一聲,方才他聽到道方的提醒,身體一頓之間,腦海中已閃過千種念頭。


    在當時那種情況之下,他已別無選擇,若是他不滴下那滴精血,青鬆便會猜出韓林的心思,到那時便得不償失了。


    至於在青鬆眼皮底下做些其他的動作,韓林連想都沒有想過,他一個練氣修士,怎麽可能在一個元嬰修士眼下耍花招而不被發現?


    “走一步看一步吧。”


    韓林目露無奈之色,他思索片刻,卻發現自己終究無計可施,到底還是實力太弱,不能與青鬆太早翻臉。


    不過,其他的事情倒是可以考慮考慮,特別是在青鬆可以容忍的程度之內的事……


    韓林在迴木屋的路上,閉眼思索了片刻,沉吟道,


    “今日始終不見金誌飛的身影,甚至到命牌製作之時,來到也是劉洪,難道金誌飛出了什麽事,劉洪是來替代他的位置!”


    韓林目露思索之色,他腦海中思緒萬千,好似瞬間抓住最關鍵的地方,腦海變得清明,


    “金誌飛是十年前來到靈嶽宗的,按照正常規距,是不能夠入門的,但他偏偏入了門,還成了青鬆的徒弟。他背後必有大勢力,這勢力強大到連靈嶽宗都不敢招惹,所以青鬆才為他改了門規。”


    “而他現在消失,必然是受到這股勢力地召迴,他若一迴,靈嶽宗內弟子的勢力必然因此受變。”


    “這,是我誅殺李寒的機會!”


    韓林目露冷光,心中對李寒已經起了殺念,隻不過還要迴去與焦陽商量一二。


    …………………………………………………………


    “師兄,我準備今夜去殺了李寒。”


    韓林目光平靜,神色冷厲,好似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小林子……”


    焦陽輕輕一歎,欲言又止,一張胖臉之上滿是糾結,解脫,遺憾等複雜的神色。他沒有實力,無法為羅升報仇,此刻隻能仰仗韓林。


    焦陽是個聰明人,知道韓林的所作所為意味著什麽?所以此刻他心中百感交集,好似打個了調味鋪,甜的,酸的,辣的,各種味道湧上心頭,化作一句話語,


    “韓師弟,你小心。”


    ………………………………………………


    月明星稀,鳥獸皆隱;風吹樹林,發出沙沙的聲音。


    李寒一個人盤坐在洞府之內,在他的身前,有一本泛黃的書冊。這書冊已經很舊了,連書角都有些褶皺,看上去經曆過歲月的洗禮。


    不過這書本舊雖舊,卻沒有任何損傷,看樣子它的主人將它保存的很好。


    誰也不會想到,在內門裏狗仗人勢,依附著金誌飛而活的李寒,從前也是個知書達禮,溫文爾雅的書生。


    李寒驀然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拿起身前的書冊,隨意地翻了翻。忽然他眼神一凝,嘴角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笑容,那是他以前的批注,他用手撫摸著那行字,


    “為臣者,食君之祿,當為君分憂。”


    這句話,也是李寒在這靈嶽宗內做事的準則。金誌飛就是他的君,而他,就是臣!就是屬下!


    今日金誌飛離開靈嶽宗,走的悄無聲息,但他絕對是第一個知道的。


    但是知道又能如何呢?


    若他所料不差,沒了靠山的他,死期也就在這一兩天了。


    畢竟這些年在內門之中,別人都是看在金誌飛的麵子上,才未對他出手,他自己的修為,隻有練氣五層。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他抬頭望去,卻發現一張熟悉之至的麵孔,那個眼眶有紅色印記的雜役弟子。


    “韓林。”


    李寒輕笑一聲,眉頭一挑之間,將手中的書冊放下,饒有興趣地看著韓林,似乎將生死已經置之度外,完全不在意韓林是來取他性命之人。


    韓林並沒有在意為何此人一眼就猜出了自己的身份,傲厲曾經是此人的手下。但雜役弟子中不可能隻有一人是他的手下,很容易就知道傲厲已死。


    隻是不知道為何李寒沒有將此事告訴青鬆。


    “韓林,你我皆是書生,都是依人成事之人,無非各為其主罷了。”


    李寒平靜地開口,他忽而又翻開眼前的書冊,目光快速掃過,


    “你有你的奇遇,我押錯了寶,無非是時運不濟罷了,李某自然擔得起這後果。”


    “所以是金誌飛叫你來害我?”


    韓林也緩緩盤膝坐下,與李寒麵向而坐。


    “不!”


    哪知李寒直接開口否決,他目光之中閃過一絲譏諷,好似在嘲諷韓林。


    “當臣子的為君分憂,怎麽能讓君來開口呢?一定要自己出手,還不能邀功,這樣才能簡在帝心。你這書生,讀一輩子書也是書生,當不了大官!”


    “因為你,隻佩當個書生!”


    李寒冷笑道,他瞪大雙眼,死死盯著韓林的臉,此刻韓林已經恢複了自己原來的模樣,清秀書生,在月光之下,宛若神仙中人。


    “你不過就是想殺了我為那小童報仇而已,李某自己來,不勞煩你動手了。”


    李寒譏笑一聲,他運轉靈力,猛的一掌拍在自己額頭,頓時,一陣骨裂聲響起,李寒仰天長嘯三聲,七竅流血,氣絕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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