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惗惗,隻要你願意,隻要你願意待在我身邊,我可以放過他!”宮皓鶴看著這樣的蘇惗突然有些害怕,他感覺事情似乎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總感覺蘇惗離他越來越遠了。


    即便蘇惗現在就在他眼前,可他仍覺得是那麽不真實……


    “蘇惗,不管你信還是不信,我話隻說一次,你自己慢慢想吧。到底是想讓他好好活著,還是讓他失去一切,再……”


    “不重要了……已經不重要了。”蘇惗喃喃的出聲。


    “不重要了?你不擔心他了?”宮皓鶴不免對蘇惗有些懷疑,蘇惗性子剛烈,況且他知道蘇惗有多愛湯易陽,怎麽可能對這件事情這麽的無所謂了。


    看吧,宮皓鶴也知道湯易陽對於蘇惗來說有多麽重要,可他還是一次又一次的去打壓湯易陽,一次又一次的用他來傷害蘇惗。


    或許在他的眼裏,隻要他手裏一直那捏著有湯易陽這個王牌,蘇惗就不敢不乖乖的待在他身邊。


    可是今天的蘇惗變了,他拿湯易陽出來威脅她,而她卻不在乎了。


    到底為什麽?是哪裏出了問題?


    蘇惗沒迴答他的話,低著頭,眼睛盯著被子。


    隻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說他傷不傷害湯易陽對於她來說已經不重要了,而是說她自己已經不重要了,他不必再步步緊逼了。


    隻要她死了,不僅她解脫了,而且她也不會在成為湯易陽的累贅,不會再連累他了。


    宮皓鶴緊緊的盯著蘇惗,想要從她身上看出一絲破綻來。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蘇惗能輕易的放棄湯易陽。


    “你出去吧。讓我自己待一會兒。”蘇惗終於抬起了頭,聲音悶悶的。


    宮皓鶴有些狐疑,但想著昨晚的事情,到底還是害怕蘇惗心裏有芥蒂,於是下了床。


    蘇惗自然是看到了宮皓鶴那光溜溜的模樣,可是她現在的心裏已經沒有了昨晚那樣的氣憤與瘋狂滋生的恨意,現在的她心如死灰,不論宮皓鶴做什麽都已在她的心裏激不起任何波瀾了……連恨,也沒有了。


    她一個將死之人,不用再去恨誰了,隻想要一點,那就是能有下輩子,她再也不要再遇到宮皓鶴這種人渣!


    宮皓鶴大剌剌的光著身子站在蘇惗的麵前,將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撿起來放到床上。


    蘇惗別過了臉,不在看他。


    宮皓鶴掀了掀眼皮,看了她一眼,見她不願意搭理自己的樣子,宮皓鶴低了低頭看著床上自己完好無損的衣服和蘇惗那些昨晚就已經被自己撕毀了的衣服,抿了抿嘴,一句話也沒說。


    他本來就是故意在蘇惗麵前這樣的,結果這女人一點反應也沒有,再看看這些衣服,竟覺得有些慚愧。


    宮皓鶴自討了個沒趣,索性去了衣帽間換了身趕緊的居家服出來。


    自己昨晚折騰了她那麽久,蘇惗現在肯定現在哪哪兒都難受。


    想著蘇惗昨天也沒怎麽吃飯,下午熱了一杯牛奶,還被自己打翻了,這會兒她肯定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雖然宮皓鶴對蘇惗實施了暴行,但心裏還是心疼蘇惗的,怎麽說也是自己喜歡的女人,哪裏舍得餓著她。


    “你先休息,我去給你做飯,等會兒我再上來叫你。”宮皓鶴說完便走出了臥室。


    這幾天蘇惗的一日三餐都是宮皓鶴親自做的,從來不肯讓廚師做,覺得自己的女人自己得寶貝著。


    原來,他也知道寶貝自己的女人,可更多的時候他給蘇惗帶去的到底是什麽?想想他對蘇惗做過的那些事情,就令人發指。


    蘇惗看著房門被關上,這才下了床去了浴室。


    蘇惗鎖上了鎖上了浴室的門,站在鏡子麵前,眼神暗沉的看著自己身上的痕跡,眼底一片漠然。


    蘇惗的視線緩緩移到盥洗台上的玻璃杯。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宮皓鶴在一樓,而蘇惗的房間卻在四樓,隔得遠。


    宮皓鶴做飯的時候會將廚房的門緊閉著,所以他隻聽見廚房裏的聲音。


    蘇惗就是因為知道他聽不到,所以一點也不擔心自己鬧出的動靜會被他知道。


    片刻間,玻璃杯掉落在她的腳邊,玻璃四濺,有的還劃傷了她的腳踝。


    蘇惗撿起地上的那塊大一點的玻璃,拿在手裏。


    她將浴缸裏放滿了水,然後躺了進去。


    蘇惗看了看手裏的玻璃,又看了看另一隻手的手腕,然後抬起手,用力的用玻璃劃下去,一係列動作下來,蘇惗沒有絲毫的猶豫。


    一個人是該多多大的絕望,連死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蘇惗似乎感覺不到手腕上傳來的劇烈疼痛一樣,她的眉頭連皺都沒有皺一下。


    她淡淡的看著自己手腕很快的被染紅,血不斷的往外冒……


    蘇惗垂下手搭在浴缸邊,血慢慢蔓延,順著她的手腕從她的掌心經過,再到指尖,最後低落到地上,暈開一朵朵血紅色的玫瑰,異常妖豔……


    蘇惗輕輕地合上了眼睛,淚水緩緩的從眼角湧出來,鑽進發間。


    蘇惗笑了,笑的咧開了嘴角。


    終於,她要解脫了……


    蘇惗感覺眼皮越來越沉重,眼睛掀開一條縫。


    她看到了湯易陽,她看到了阿陽的笑容,看到阿陽眼裏明亮的光,聽到了阿陽在溫聲的叫她“惗惗”。


    ——惗惗,你說你喜歡桂花,所以我就在別墅的花園裏給你種了一顆桂花樹,我怕它長的太慢,所以我買了好大一顆。


    ——惗惗,等我們老了,我們就搬兩個小躺椅,坐在花園裏的那顆桂花樹下乘涼,好不好?


    ——惗惗,有我在,你不要怕,你隻管做自己的事情,一切有我。


    ——惗惗,就像水偏偏要往低處流,貓咪偏偏要抓老鼠,玫瑰偏偏代表愛情一樣,我偏偏喜歡你。


    ——惗惗,你得一直陪著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別想跑。


    她的阿陽永遠都是那麽好的男孩,可她終究還是不能陪他了,她食言了……


    希望他以後能夠遇到那個真正能一直陪伴他到老的人,這樣她就可以安心了。


    “阿陽……對不起,讓你……失望了……”蘇惗動了動嘴唇,輕聲說到。


    湯易陽的身影漸漸模糊,耳邊他的聲音也慢慢消失了……


    宮皓鶴做好了飯,然後打開廚房的門,將菜端到了外麵的餐桌上。


    他看著餐桌上的菜,全是蘇惗愛吃的,他的心裏不禁變得愉悅。


    宮皓鶴怕蘇惗已經餓的不行了,趕緊上樓去叫蘇惗。


    推開門,看到床上的被子已經被掀開,人不在床上了,宮皓鶴轉頭往浴室看了看。


    原來去洗澡了。


    宮皓鶴抬腿走到浴室門口。


    “惗惗,吃飯了。”宮皓鶴敲了敲門。


    沒有人答應。


    “惗惗,你還沒好嗎?”宮皓鶴又敲了敲門。


    還是沒有人答應。


    宮皓鶴皺了皺眉,難道不在裏麵?


    想了想,宮皓鶴抬手擰下門把手,推門。


    推不動,也就是說蘇惗就在裏麵,可她在裏麵為什麽不答應一下。


    宮皓鶴有些急了。


    “蘇惗,開門!”宮皓鶴用力的拍著門。


    可這門依舊沒有開。


    宮皓鶴眼神一狠,然後了兩步抬腿,用力的一腳踹開了門。


    宮皓鶴閃進了浴室。


    “蘇惗!”宮皓鶴剛吼完,身子猛的一晃,扶住了牆壁,險些沒站穩。


    蘇惗躺在浴缸裏,手腕搭在浴缸沿上,地上,水裏,一片紅色,那是蘇惗的血……


    宮皓鶴的身子也帶著些微微的顫抖,衝到蘇惗的麵前。


    看到蘇惗手腕上的傷口,宮皓鶴身子踉蹌了一下,像是支撐不了自己的身體一般,猛的在蘇惗麵前蹲了下來。


    “惗惗……撐住!”宮皓鶴扯下一個浴巾,然後將蘇惗從水裏撈出來,避開她的手,小心翼翼卻又迅速的用浴巾裹住她。


    “蘇惗,你要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一定立馬弄死湯易陽!”宮皓鶴抱著蘇惗衝出去。


    看吧,這個時候了,蘇惗都生命垂危了,而他宮皓鶴還在用她心心念念的人來威脅她……


    蘇惗垂下的手指輕微動了動,可她卻始終沒有睜開眼睛……


    “陳沉!開車去醫院,快!”宮皓鶴一邊下樓一邊對著樓下客廳裏的陳沉吼道。


    陳沉聽到宮皓鶴的聲音,皺了皺眉,他從來沒見過這麽失控的宮皓鶴。


    陳沉一刻也不敢耽擱,立馬將車開到門口。


    “開快點!”宮皓鶴臉色暗沉,眼神淩厲,一腳踹在駕駛室的椅背上。


    宮皓鶴的力道可不小,踹的陳沉身子搖晃了一下。


    陳沉抬頭從後視鏡裏看了看後座的蘇惗,腳下一踩,車子立馬提起速來衝了出去,像一道閃電一般,車窗外的風景飛速掠過,半路上碰到的那些車紛紛躲避。


    宮皓鶴探了探蘇惗的鼻息,感覺到她的氣息似乎越來越稀薄了,心裏慌亂如麻。


    看到這樣的蘇惗,宮皓鶴害怕,驚慌,理智逐漸被恐懼替代,可他卻唯獨沒有一點點的後悔……


    即使蘇惗快死了,他也還是沒有後悔……


    別說後悔了,看看他剛才都幹了什麽,他抱起血流不止的蘇惗時都還在威脅折磨她……


    這樣偏激殘酷的人,蘇惗怎麽可能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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