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徒兒不走!”許陌哭道。


    “聽師父的話,一切皆有因果定數。你也要堂堂正正,好好做人,不要玷汙了我廣成宗的名聲!”原清道。


    許陌仍不忍離去,但那原清不由分說,連提帶拉,便把許陌提到了後院門外。


    原清道:“你現在應了師父的囑咐,便是我最好的寬慰。切記,切記,無論今日這廣成宗再發生何事,都不要迴來,不要為師父報仇,先把功夫練好,再來考慮恢複我宗門之榮。”


    那許陌早就哭成了淚人,但怎奈又拗不過師父,心中也是又苦又悲。


    他抹了抹眼淚,對著師父深深三拜:“我許陌今日離去,定不辱師命,但您為師之恩,我終生難忘,但求您能安度危難,我還要繼續跟您學道參禪。”


    說完這些,許陌竟再也難以自持,嚎啕大哭起來。


    原清知許陌不忍離去,心中自然也是諸多難過,但此般境況,時間上已不容得再拖延,隻得把那許陌狠心地往院外一推,反扣了院門。


    原清說道:“聽師父的話,你就速速離去,千萬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


    說完,原清便頭也不迴,奔向前殿而去。


    話說前殿那邊,此時已有廣成宗全部二十多名徒弟在此站定,各自拿了自己趁手的兵器,正嚴陣以待。


    那院外已是嘈雜一片,抬眼一望,有一穿著赤纓盔甲的黑臉將軍領頭,帶著百餘人馬也剛剛入得院內,雙方對峙站定。


    那將軍左側,有一執著禪杖的頭陀,臉上長滿癤子,相貌極為醜陋,右側有兩名持劍青年,倒是長得十分俊朗,卻偏偏有些賊眉鼠眼的模樣。


    原清道長朗聲說道:“我廣成宗立宗千年,尚未與誰結得仇怨,不知今日是惹了哪個黴頭,要這位將軍以這般陣仗對付我廣成宗?”


    那黑臉將軍嘿嘿一笑:“今日之事,倒不是我等願意來此走這一遭,實在是你這廣成宗的西門君惠蠱惑人心,犯上謀逆。我王邑領俸大司空之位,現受大新朝皇帝之命,來此讓爾等受死,今日此廣成宗,將不留一個活物。”


    “你休想!”此時,一個年輕道士早已聽得氣血賁張,長劍一挺,就要刺向那大司空王邑。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那劍去如虹,正要沾上王邑的衣衫,旁邊那醜頭陀突然操起禪杖,一個重擊,正打在這小道胸前,身形一下子便直飛出去,落在院子一側的牆壁上,嗷地噴出一口鮮血,再不動彈。


    這時便有師兄弟趕上前去,測其鼻息,已無反應。


    眾人暗忖此人如此狠辣,都也不自覺地倒退一步。


    原清道長見狀,自是痛心,厲聲道:“今日之事,是由我那師弟而起,與這些年輕後輩兒並無瓜葛,若今日要有所往生之報,我當赴難,但求王尋將軍能放過我這宗門的後生。”


    那王邑輕蔑一笑,竟是異樣的陰森:“今日,這個廣成宗,一個也別想活著出去!”


    原清道長見那王邑等人如此兇惡,心中已是憤憤不已,他朗聲道:“我那師弟究竟在長安做了何事,我是不知,但想必也是對這無道的朝廷失了信心,才做出了這般義事。也罷,今日,既然有惡人來犯,我等廣成宗人必與你等血戰到底!”


    說話間,原清已將隨身的禦風劍拔出劍鞘,仗劍而立,而廣成宗門下幾十人也是個個身軀一挺。


    那醜頭陀見狀,已是早已按捺不住:“那就叫我祁連佛陀會你一會!”


    原清哈哈一笑:“我當是誰,原來是你這個惡貫滿盈的祁連佛陀邊巴,想不到,你那祁連佛宗也是堂堂正正,怎麽有你這樣的門人出來助紂為虐!”


    那邊巴也不怒不惱,說道:“不用廢話,拿命來吧。”


    隻見那邊巴話音未落,手中的禪杖已是唿嘯而上,直衝原清的身前而去。


    這祁連佛宗是西北區域有名的彪悍武功,宗門弟子一向都是重勁力,招式也是生猛剛勁,那禪杖少說也有個七八十斤,使將其來威猛非常。


    眼見那禪杖襲來,原清不敢怠慢,仗劍往傍邊一錯,順勢一招細柳甩露,那禦風劍輕巧一飄,一個迴頭,劍尖一彈,正向邊巴的腰間而去。


    邊巴一見,也是心中一緊,忙收住禪杖,向下一沉,禪杖與禦風劍就勢一碰,這一輕一重,竟是發出一聲悠長的激響,刺耳異常。


    原清的禦風劍劍與禪杖一碰之下,向下一頓,原清再將身形一轉,一招清荷戲水,禦風劍甩出一個大大的圓弧,迴勢一掃,直向邊巴的下盤掃蕩而去。


    邊巴一見,已是大驚失色,急急地往後一退,身形差點收不住,往後退了一個趔趄。


    這邊廣成宗的門人看到,齊聲的喝彩起來。


    那邊巴第一招吃了虧,心中很是氣惱,大吼一聲,又把身形站定,又把禪杖一舉,竟把那禪杖旋起來,虎虎生風,如風火輪般突將過來。


    這一變之下,形勢也是倒將過來,邊巴招式生猛不說,禪杖舞了個密不透風,地上的青磚凡是沾上個一絲半點,已是零碎,原清自然不敢碰硬,隻得依托身法,騰挪迴轉。


    廣成宗在場之人都是心中一懸,那王尋麾下一眾人等已是各自叫好。


    原清深知,這邊巴招式生猛,絕不敢與之碰硬,隻可閃躲為主,待得邊巴勁力用盡,若有遲滯,到時一個破綻,就用了這禦風劍刺了去,到時便見分曉。


    話說這邊正是酣鬥,那邊王邑旁邊的兩個青年也已按捺不住,向那王邑做了一個抱拳,向著廣成宗的門人們一喊:“我魯北雙劍也來活動一下手腳,你們接招吧。”


    那邊廣成宗門人群中,那大徒弟玉鬆已朗聲接到:“哈哈,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魯北雙劍尤吉、尤玉,你們今天來我廣成宗,想是來錯了,還不如趕緊迴家去吃你們的雞和魚去呢!”


    聲音一落,廣成宗人都是一陣兒大笑。


    那邊尤吉、尤玉氣惱異常,暗自埋怨自己父母怎麽偏偏給起了這麽樣的兩個名字,臉上漲的通紅,不再多說,已是仗劍而出。


    這邊玉鬆、雲翔自然也不怠慢,各自提劍而出,與那“有雞有魚”戰作一團。其他門人子弟,也都各自躍出,與那王邑下屬士卒,鬥將起來。煞時間,場麵已成為一場亂戰,甚是熱鬧。


    如此下來,各方纏鬥,原清與邊巴一時間也未見勝負,玉鬆、雲翔與魯北雙劍尤吉、尤玉也倒勢均力敵,其他人等,雖然各有損傷,卻也那方占了更多便宜。


    單說原清與邊巴這邊,不知覺,已鬥了一刻有餘,原清雖然覓得幾個製敵的機會,卻也不是能保證一擊而成,卻也不敢貿然進擊,但邊巴的身形顯然已顯疲態。


    正思忖間,那邊巴禪杖嘭的一聲,正打在旁邊一棵樹的基台之上,身軀一頓,門戶大開。


    原清見機不可失,禦風劍一轉,一招細雨襲風,正向邊巴的胸前刺去。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那邊巴已是必敗無疑,原清卻感到背後有股寒氣急襲而來,心中一凜,不妙,卻已是躲閃不及,後麵一個重掌已狠狠地拍在後心。


    原清渾身一顫,喉頭一口熱血,已是噴出來,禦風劍再拿不住,身軀往側邊倒下。


    旁邊,廣成宗的門人也都叫了起來:“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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