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凡得意揚起下巴,“沒錯,你的外婆不就想讓我跟你結婚嗎?你這樣對我,我就告訴她,說你一直以來水性楊花、不檢點,你覺得你外婆受得了嗎?”


    “吳凡。”蘇鳶的聲音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


    吳凡覺察到她的臉色不對,喉嚨不由得上下滑動了一下,咽下一口幹澀。


    緊接著,他又開口:“當然,若是你肯好好地求我的話,也許我可以考慮不去打擾你的外婆。”


    蘇鳶的眼瞼微斂,掩藏著眼底湧動的危機,但即便隻是泄露的一絲情緒波動,也足以讓吳凡感到一絲忌諱。


    他疑惑於蘇鳶身上突然展現出的這種強烈氣場,畢竟印象中的她,不過是個任人欺淩的柔弱女孩。


    短暫的沉默後,吳凡再次抬首,目光與蘇鳶相對。


    “我也隻給你這一次的機會。”


    “我們改天再談吧,我需要時間考慮。”蘇鳶的話語中透露出妥協之意。


    吳凡聞言,嘴角揚起滿意的弧度:“好,我等你答複,但別讓我等太久,就定在18號之前吧。”


    說罷,吳凡帶著幾分得意轉身離去。


    18號,正是他們的拍賣行首次大型拍賣會的日子。


    蘇鳶恍然明白了吳凡此行的目的。


    望著吳凡漸行漸遠的背影,蘇鳶眼中的焦慮再也藏不住。


    她無助地轉向楊盛。


    “你認識安全可靠的療養院嗎?能確保外婆不被人找到的地方。”


    看到她的眼眶泛紅,楊盛立刻上前,輕輕握住她的手臂,領她往裏走。


    “這裏人多嘴雜,進屋詳談。”


    一進客廳,蘇鳶再一次向楊盛求助:


    “真不好意思,又給你添麻煩了。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還能依靠誰。況且,外婆她……”


    話未盡,蘇鳶的眼眶已經濕潤,聲音帶上了明顯的顫抖。


    楊盛單膝跪在蘇鳶身前,小心翼翼地將手給放在一邊,凝視著她,語氣堅定地說:“放心,我馬上就幫你去聯係,好嗎?”


    “謝謝你。”


    楊盛的保證讓蘇鳶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些許。


    她深信楊盛能找到讓她滿意的解決方案。


    不久之後,楊盛果然聯絡到了一家隱蔽於深山之中的療養院,外界難以涉足。


    次日清晨,蘇鳶便急忙驅車前往接外婆。


    老太太望著駕駛位上的楊盛,一臉好奇地望向蘇鳶。


    蘇鳶努力擠出一絲微笑:


    “外婆,今天來我是想帶你去個新地方,往後你便在那兒安心養病,好嗎?”


    外婆緊握蘇鳶的手,關心問道:“是不是你那個爸又來給你添亂了?”


    蘇鳶連忙搖頭否認:


    “不是的,我隻不過覺得現在自己有能力了,應該讓外婆好好享享福。”


    “那……”老太太轉而看了看楊盛。


    蘇鳶解釋道:“他是我的同事。”


    楊盛迴頭衝著老太太微微一笑:


    “蘇老太太您好,我的爺爺叫楊振輝。”


    老太太聽聞,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你是老楊家的孩子?都長這麽大了?”


    老太太細細打量了楊盛一番,滿意地點點頭:


    “老楊這身材不錯,當過兵的吧?”


    “是的,服過幾年役,現在是蘇小姐的保鏢。”楊盛坦誠相告。


    老太太非但沒有不悅,反而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挺好的,你們這些年輕人要互相多擔待啊。”


    “外婆……”蘇鳶羞紅了臉,拉著外婆的胳膊輕聲提醒:“外婆您瞎說什麽呢。”


    見她害羞,老太太立馬笑著逗弄道:


    “是外婆亂說的,亂說的呢。”


    蘇鳶聽著外婆的話,臉更紅了。


    楊盛透過了後視鏡捕捉到這一幕,嘴角的笑意愈發加深。


    抵達療養院後,有護理人員前來帶領老太太熟悉環境,而蘇鳶則隨著楊盛去辦理繳費手續。


    五百萬如流水般瞬間消失。


    楊盛注意到她還沉浸在思緒中,便遞給了她一瓶水。


    “心裏琢磨啥呢?”他調侃地問道。


    她猛地迴過神來,一臉認真地說:“得趕緊賺錢了,不然快供不起外婆的開銷了。”


    每年五百萬的養護費用,擱以前,她連想也不敢想。


    可現在,五百萬說花就花了,心裏竟沒有太大的波瀾。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有錢任性?


    見她還愣著,楊盛不由得笑出聲。


    他靠在牆上,眼神裏滿是對蘇鳶的好奇。


    “你手頭雖有不少的古董,但光會賣不會挑,要想在這行站穩腳跟,難哦。”


    “我明白。”蘇鳶仰起頭,眼中閃爍著堅決的光芒。


    她緊了緊拳頭,鄭重其聲:“知道自己還有許多不足,所以會加倍努力。”


    楊盛聽罷,笑意更深。


    這個小東家,總是能給出超乎他預期的迴答。


    見護工攙扶著老人迴來,蘇鳶連忙迎上去。


    “外婆,這兒怎麽樣?”


    老人點點頭,又猶豫地說:“這兒是不錯,但小鳶,外婆還是更喜歡以前那家醫院,要不我們還是一起迴去吧。”


    “外婆,你就安心住下吧,我有錢呢。”蘇鳶笑著安慰。


    老人瞪了蘇鳶一眼,連連搖頭:“你那點錢哪夠,不行,咱們不可以住這裏,不然還是迴家吧。”


    說罷,老人拽著蘇鳶就要朝著外走。


    楊盛見狀,連忙上前解釋道:“蘇外婆,您誤會了,這個地方真不貴,是我爺爺的戰友開的,知道是蘇老的家人,特別給了優惠,一年也不過五萬塊。”


    “這麽便宜?”老人半信半疑,滿臉驚訝。


    看她不信,楊盛悄悄給護工遞了個眼神。


    護工心領神會,跟著附和:“老太太,他說的是真的,蘇老可是我們的偶像,而且我們都敬佩得很。”


    提到老伴,老人臉上重新洋溢起笑容。


    “他呀,總是喜歡做好事,常說善有善報,現在看來,真是那麽迴事。”


    見外婆信以為真,蘇鳶鬆了一口氣,同時對楊盛的機智暗暗豎起了大拇指。


    楊盛嘴角上揚,得意洋洋。


    兩人陪老人直至傍晚,才一同離開。


    ……


    大魏都城。


    蕭言珩立於城牆之上,望著城門開啟後湧入的難民,黑眸中添了幾分沉重。


    龍飛腳步沉重地走來。


    “陛下,以子換食的慘狀眼下難以改變,這些百姓寧死也不願屈服。”


    言罷,龍飛又是一聲的沉重的歎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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