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拿起電話一看,是沈慕蓉打過來的。


    如果是別人打過來的,也許他就不會接聽了。


    “喂”,蘇秦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怎麽了?”


    “我——”,蘇秦剛一開口,眼淚就流了出來,他馬上沒有再說話。


    “蘇秦,你怎麽了?”


    聽到沈慕蓉關切的聲音,蘇秦不想讓她擔心,“我沒事。”


    “可是我聽你的聲音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我現在在凱悅酒店下麵的步行街,你能不能過來接我?”


    “你沒開車去嗎?”


    “我現在不想開車,如果你沒有空就算了,我叫司機來。”


    “我過去吧,你等我。”


    沈慕蓉開車到步行街入口處,看到蘇秦坐在路邊的一張長凳上,一隻手拎著一隻鞋。


    蘇秦看到沈慕蓉的車,穿著襪子走了過來,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


    滄桑,現在蘇秦臉上的樣子隻能用“滄桑”兩個字來形容。


    “你怎麽了?”


    “侯芊芊瘋了。”


    “這不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嘛。”


    “我是說她真的瘋了,是真的瘋了。”


    沈慕蓉心裏“咯噔”一下子,蘇秦這句話什麽意思?


    沒等她問,蘇秦繼續說,“我記得我剛認識她的時候,是我讀大學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姐葉瓊伊已經出國了,我是——”


    蘇秦突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我是偷跑去看侯芊芊的——”


    沈慕蓉聽到蘇秦用略帶哽咽的聲音繼續說,“她是我的初戀。蓉蓉,她是我的初戀啊,怎麽會這樣,你告訴告訴我怎麽會這樣?”


    沈慕蓉一腳刹車把車停在了路邊停車位上,“你既然不喜歡葉瓊伊,你為什麽還要娶她!”


    “我是不是很沒用,我沒用,是我的錯。我不應該娶葉瓊伊——不,是我不應該把侯芊芊拉下水。可是我沒有想到會有這麽一天啊,我從來沒有想過她會——。”


    “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一個死了,一個瘋了。說什麽都沒有用了!”沈慕蓉喊的聲音不比蘇秦的小。


    侯芊芊瘋了,這一次是真的瘋了。


    沈慕蓉感覺心裏好難過,她不應該為侯芊芊而難過,但是她就是很難過。


    侯芊芊瘋了,誰來指證蘇秦殺了葉瓊伊?


    她的仇怎麽報?


    “蘇秦,你告訴我怎麽迴事?侯芊芊好好的怎麽會瘋,怎麽會瘋!”沈慕蓉單手拉著蘇秦的脖領子搖晃著蘇秦。


    蘇秦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任由沈慕蓉搖晃著自己,雙眼無神地看著沈慕蓉。


    沈慕蓉用手指著蘇秦,“你別告訴我這是你做的”,她搖著頭,“你千萬不要告訴我這是你做的。”


    “是爸的意思,我沒有辦法。”


    “沒有辦法,你肯定說娶葉瓊伊是你爸的意思,你沒有辦法對不對?蘇秦你還是不是人,你還是不是男人?你就不能自己為了自己做一次打算嗎!”


    “我自己做了打算了,犯了一個大錯,害了兩個女人。是我的錯,都是我不好。可我現在應該怎麽辦,蓉蓉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麽辦?”


    沈慕蓉一把鬆開了蘇秦,蘇秦問她應該怎麽辦,她又能問誰去?


    她重新發動車子,往青山療養院開了過去。


    蘇秦坐在副駕駛上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全然沒有理會沈慕蓉現在正在往哪裏開。


    直到沈慕蓉把車停在了青山療養院的停車場上,蘇秦才反應過來,“你來這個幹什麽?”


    “跟我去看侯芊芊。”


    “不,我不去。”


    “由不得你,給我下車。”


    蘇秦坐在副駕駛上一動不動,沈慕蓉可不管那個。


    她走到副駕駛位置想要開門把蘇秦拉出來,沒想到蘇秦把門鎖上了。


    沈慕蓉又坐進駕駛位置,打算把蘇秦推出去。


    蘇秦用力反抗,沈慕蓉脾氣上來對著蘇秦臉上就是一拳!


    看好了,是一拳,不是一巴掌。


    勞動人民力量大啊,沈慕蓉這一拳打得蘇秦頓時眼冒金星。


    沈慕蓉越過蘇秦推開副駕駛的門把蘇秦直接推了出去。


    蘇秦連滾帶爬站了起來,“沈慕蓉,你瘋了!”


    沈慕蓉衝到蘇秦身邊,伸手拉著他想要把他拉進療養院主樓。


    “你鬆開我!”蘇秦喊著。


    門口門衛室的門衛既認識蘇秦也認識沈慕蓉,但是他每一次看到的都是蘇秦和沈慕蓉分著來,從來都不知道這兩個人是認識的。


    門衛站在門口看著這兩個人在車前廝打,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上去攔著。


    特別是他看到蘇秦腳上沒穿鞋,更加覺得有點匪夷所思。


    蘇秦那是什麽人物,腳上沒穿鞋隻穿著襪子,這是什麽情況?真的是活久見了!


    “你有那功夫在我麵前哭得稀裏嘩啦,不如去對著侯芊芊哭去。來啊,你怕見她是怎麽的!”


    “不,我不去,我不要去看她!”


    “去,你必須給我去!”


    兩個人在療養院門口吵吵鬧鬧已經驚動了療養院裏的護工和保安,很快就有值班醫生出來看看到底是怎麽迴事兒。


    “這探視時間都過了,是誰把人放進來的?”當值的薛醫生問。


    門衛走到薛醫生身前,“薛大夫,這兩個人得罪不起。其中一個是蘇秦。”


    “啊,那另外一個呢?”


    “另外一個雖然我不知道是誰,但是也是可以隨意出入看侯芊芊的那麽一個人。”


    一提侯芊芊,青山療養院的工作人員沒有一個不認識的。


    這個侯芊芊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能夠被抓到青山裏麵關起來就是因為她得罪了蘇秦的媽媽邵華華,這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今天下午她被蘇秦接走到時候,整個青山療養院裏的人基本上快要到“彈冠相慶”的地步了。


    結果大家還沒樂嗬太久,人又給送迴來了,而且這一次是真的瘋了,徹徹底底地瘋了。


    這可把療養院裏的人嚇壞了,大家都知道侯芊芊一直是清醒的並沒有瘋。


    從下午接走到再被“接”迴來,前後不過幾個小時到時間,好好地一個大活人居然就這麽瘋了!


    這個世界是不是瘋了!


    “薛大夫,怎麽辦,我們要不要把這兩個人分開?”門衛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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