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秦笑了,“邵琳大概不知道吧?”


    “她不需要知道這麽多。她隻需要知道如果她能嫁入蘇家就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就可以了。”


    “是的呢。”


    蘇秦眼前浮現出來葉瓊伊的樣子,耳畔迴響起葉瓊伊的那一句“我願意”,還有她眼睛中閃現出來的光芒。


    “媽——有一件事情我要告訴你。”


    “說吧。”


    “葉瓊伊死的時候已經懷孕了。”


    邵華華沉默了一陣。


    蘇秦也沒有再說話。


    “你還好吧?”邵華華終於問了一句。


    “我不好。”蘇秦用手遮住了額頭。


    邵華華伸手拍了拍蘇秦的肩膀,“你記不記得小的時候你要哭的時候媽媽跟你說過什麽?”


    “蘇家男人不能哭。”


    “對,你一哭,你就軟弱了;你一軟弱,你就給了別人打倒你的機會。”


    “媽,我對不起葉瓊伊。”


    “不不不,你隻是做了你應該做的事情。不管那是什麽事情,媽媽都相信你有苦衷。”


    “嗯,所以沈慕蓉,我說什麽都不會放手。”


    “好,媽媽一定幫你完成心願。”


    “謝謝媽。”


    “兩母子的說什麽謝謝。你投胎到媽媽這裏,媽媽就要竭盡全力讓你幸福快樂。”


    蘇秦很想抱住邵華華,那是他從12歲以後就沒有再做過的事情了。


    “媽,我想抱你一下可以嗎?”


    邵華華張開手臂,蘇秦和她擁抱在一起。


    人,如果不用長大,可以一輩子都躲在母親的羽翼下該多好?


    蘇秦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在六樓迷迷糊糊睡著了,接下來的一整天他心裏想著的都是沈慕蓉,大腦直接就當機什麽都做不了。


    終於挺到晚上見到沈慕蓉,蘇秦才覺得自己又“清醒”過來了。


    “聽你這麽說,你其實心裏還有侯芊芊對不對?”沈慕蓉問蘇秦。


    蘇秦觀察著沈慕蓉說這句話的表情,思考著自己應該怎麽迴應。


    迴應好了,這是一條送分題;應對得不好,這就是一條送命題。


    “我覺得邵琳當著我的麵那麽做就太過分了。好歹那也是我名正言順的太太,她怎麽說都是寄宿在我們家的,就算是我媽給她撐腰,她也是太過分了。”


    “那不然呢,你覺得侯芊芊打了她她就不能還手是不是?”


    “想還手什麽時候還手不行?犯得著一定要讓大家尷尬嗎?再說了,她這樣她覺得我能喜歡她嗎?”


    沈慕蓉用吸管玩著冰,“我不知道,可能她太年輕氣盛了。一點虧都吃不得。”


    她這麽說是有原因的,因為幫侯芊芊手洗衣服這件事情葉瓊伊也做過。


    侯芊芊會怎樣說邵琳沈慕蓉太清楚了,如果不是看在侯家收養的麵子上,葉瓊伊早就從侯家搬出去了,不可能留下來受那份閑氣。


    她在法國賺到了足夠多的錢可以供她自己花一輩子的了。


    “那你到底對侯芊芊是不是還有感情?”沈慕蓉追問。


    “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如果我說沒感情,那就太假了。可是蓉蓉,我對你的感情更深一點,我相信你不會感覺不到。”


    “是啊,你是對我感情深。可是——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思。反正我先跟你說好了,孩子呢你不用擔心,我一定會生下來。至於你要不要跟我結婚,我並不是很在意。”


    “你什麽意思?”蘇秦的臉瞬間拉了下來,“你不想嫁給我?”


    “嫁給你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你們蘇家實在是太麻煩了。我真心覺得嫁不嫁都無所謂。”


    蘇秦看著沈慕蓉,揣摩著她的真正意圖。


    她是以退為進假裝自己並不是很在意婚姻呢還是她真的不在意呢?


    沈慕蓉用吸管戳著冰塊,“你看,我來自什麽樣的家庭你是知道的。我現在在沈家已經得到足夠多的了,如果再嫁給你,我真是走了大運了。”


    她把吸管從杯子裏拿出來,放在嘴裏咬著。


    “你這個樣子和一個人好像。”


    “誰?”


    “葉瓊伊。”


    “哦,那個人。跟我談談葉瓊伊吧。”


    “她?她有什麽好談的。”


    “怎麽沒有好談的。你難道跟她不熟?”


    “你看什麽玩笑,那可是我已故的前妻,我怎麽不熟。”


    “那你不想談她是不是因為失去她了以後你很傷心?”


    “你看我像是傷心的樣子嗎?”


    沈慕蓉“嘿嘿”一笑,心裏想:人是你殺的,你要是能傷心那就有鬼了。


    “如果說你不覺得傷心,那就是說她死了你覺得很開心了?”


    “我不想談她了。”蘇秦有一些不耐煩。


    “我記得你跟我說她死的時候已經懷孕了。”


    “嗯”蘇秦點了點頭。


    “她懷孕了,譚媛懷孕了,我懷孕了。你怕不怕?”


    “怕什麽?”蘇秦警惕地看著沈慕蓉。


    “你怕不怕我也出事情啊。”


    “不會的,你不會的。”


    “你怎麽知道?你看,葉瓊伊懷孕,然後自殺了;譚媛懷孕了,也自殺了。是吧?”


    “你也想自殺嗎?”


    “我怎麽知道過一段時間我們會不會走她們的老路呢?”


    “你說什麽呢?哪有人詛咒自己去死的?”


    “我這個不是詛咒啊,我隻說在陳述事實啊。”


    “首先”蘇秦嚴肅地看著沈慕蓉,“葉瓊伊並不知道她自己懷孕了,我是屍檢的時候發現的。其次,證據顯示譚媛自殺,但是這個案子的疑點頗多,你不是不知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關於譚媛的事情而我不知道的?”


    “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別問我。”


    蘇秦扭頭招唿人過來結賬,不再和沈慕蓉談論這個話題。


    看來沈慕蓉的這一次套話沒有成功,蘇秦的戒心很強。


    他一直逃避談論任何關於葉瓊伊的事情,他越是逃避,就證明他越是想隱瞞什麽。


    隻是他不知道他想要隱瞞的事情沈慕蓉早已經知曉。


    結完賬以後,兩個人一起走出餐廳。


    “你這就迴家了?”蘇秦問。


    “嗯,不然呢?”


    “我們有幾天沒見了吧?”


    沈慕蓉伸手摸了摸蘇秦的額頭,“你是不是傻了?前天我們舉行的家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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