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剛剛洪言還哭得稀裏嘩啦淚千行,突然她就大雨轉晴,甚至還變得積極起來了。


    也許新生命的到來總是能讓人看到希望吧。


    沈慕蓉至今還記得於老大的那番話——要想毀掉一個人,就要毀掉他的希望。


    到時候孩子生下來以後,她就說孩子死了,會不會就毀了蘇秦的希望?


    那倒不至於,蘇秦那麽年輕,日後會有大把女人給他生孩子。


    他可能會傷心,但是絕不至於失去希望。


    吃完飯洪言帶著沈慕蓉熟門熟路地買了一大堆東西迴來。


    看著洪言忙碌的身影,沈慕蓉在想,如果洪言知道她懷的是沈楠的孩子,是她的孫子,她應該比現在高興十倍百倍。


    無形之中她剝奪了屬於洪言的快樂,想到這裏,她的眼眶又濕了。


    洪言聽到了她抽鼻子的聲音,緊張地走過來看著沈慕蓉。


    沈慕蓉想要別過頭去,洪言直接轉到一邊看到了沈慕蓉紅紅的眼眶。


    “你怎麽哭了啊?”


    “媽——對不起。”


    “哎呀,兩母女之間有啥對得起對不起的?你馬上就當媽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做兒女的再做的不對,當媽的都不會記恨。沒有對不起這迴事兒,別哭了。”


    “嗯,我累了,我想去睡覺。”


    “好好好,去睡去睡。”


    沈慕蓉離開一樓,上了樓梯以後,她迴頭看了一眼洪言,眼淚又充滿了眼眶。


    她突然很希望沈楠能夠告訴洪言孩子是他的不是蘇秦的,她隻是希望洪言擁有屬於她的快樂。


    不僅僅是因為她要做姥姥了,而是她要做奶奶了,沈家要添丁了。


    想到邵華華剛剛過來時候那種趾高氣揚的樣子,沈慕蓉覺得更不開心了。


    她很想和沈楠一起親口告訴洪言,一想到沈雲和洪言那高興的樣子,她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可是她做不到啊!


    洪言正在廚房整理著剛剛買迴來的東西,沈雲迴來了。


    “哎喲,你怎麽買了這麽多東西。這是什麽——葉酸——”


    沈雲拿著瓶子看著洪言,“老婆子,你——”


    洪言一把搶走瓶子,“你想什麽呢?是你女兒。”


    “蓉蓉?她懷孕了?”


    “嗯”洪言放下手中的瓶子,表情有一些惆悵,“是蘇秦的。”


    “蘇秦的?不是沈楠的?”


    洪言搖了搖頭,“不是。”


    “哦?”沈雲一副不信的樣子。


    就在這個時候,沈楠的電話打過來了。


    沈雲麵帶疑惑地接了電話:“怎麽了?”


    “爸,我有一件事情實在是忍不住要跟你說。”


    沈雲看了一眼洪言,後者正在繼續往櫃子裏擺買給沈慕蓉的保健品。


    “你說吧。”沈雲一邊說一邊往一邊走去。


    “蓉蓉懷孕了。”


    “嗯。”


    “是我的。”


    “嗯?”


    “她不敢告訴蘇秦是我的,但是是我的。”


    沈雲迴頭看了一眼洪言,後者正在專心致誌地擺東西,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你等一下。”沈雲對著沈楠說。


    走過去拉著洪言,示意洪言跟著他一起去了書房。


    他把洪言按在了沙發上坐好,然後伸手做了一個“噓”的噤聲動作,洪言不明就裏,隻是點了點頭。


    沈雲點了手機外放功能,對著話筒說:“你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跟我說一遍。”


    “蓉蓉懷孕了,孩子是我的不是蘇秦的,她怕蘇秦知道以後會對我們不利,所以特意讓我不要說出去。可是爸,我就要當爸爸了,你就要當爺爺了,我忍不住我必須說出來,不然我就要憋爆炸了。哦,還有,你別告訴媽,我怕她知道了以後太興奮,就瞞不住了。”


    還好洪言現在是坐在沙發上的,不然她可能就要暈過去了。


    沈雲努力地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平靜地說:“好的,我知道了。”


    “爸,你不興奮嗎?”


    “我現在在外麵,等我迴家跟你打電話。”


    他迅速掛斷電話,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伸手拍了拍洪言的肩膀,“聽到了吧。”


    洪言已經不知道說什麽了,“這個孩子,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保護我們唄。”


    “這個傻孩子,到時候生了這麽辦?越長越不像蘇秦怎麽辦?這個傻孩子——不行,我要去找她。”說著她站了起來。


    沈雲一把拉住了洪言,“人家說了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你要假裝不知道明白嗎?”


    “怎麽裝?那是我孫子我怎麽裝?我看著邵華華那個不要臉的在我麵前耀武揚威顯示她有孫子了,然後我卻要裝孫子是嗎?”


    “你別嘴裏總是‘孫子孫子’地,說多了容易說漏嘴。”


    “外孫也是孫子,我就這麽叫了,怎麽著吧。”


    “行行行,你叫叫叫,但是你不能讓蓉蓉知道你知道了。”


    “我做不到。”


    “不,你一定能做到。她現在懷孕了,而且還在擔心孩子生出來怎麽辦。她肯把孩子生下來,就證明她對你兒子是真心的。我不知道她為什麽要招惹蘇秦,這個孩子我現在越來越看不明白,但是我覺得她一定有她的苦衷。”


    “能有什麽苦衷?她和蘇秦往日無冤近日無仇,能有什麽苦衷?”


    “老婆子,你不能這樣。我們不能幫到她分憂,就不要讓她再擔憂我們知道嗎?”


    “我們沈家還自己保護不了自己了?”


    “確實有可能,你忘了肖班的事情了?”


    沈雲的這句話讓洪言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冷靜一點”沈雲把洪言拉迴到沙發上坐下,“這件事情你知道了,就當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蘇秦的,至少在生出來之前‘隻能是蘇秦的’你明白不明白?”


    洪言握緊拳頭砸在了沙發上,“唉!”


    “行了,你就別煩了。往好的方麵想,你要當奶奶了。以後你就多一個稱唿了,龍龍他奶奶。”


    洪言白了沈雲一眼,“還龍龍,你就確定一定是男孩?”


    “女孩也可以啊,玲瓏剔透,就叫瓏瓏。”


    “不好聽,太男性化了,叫玲玲。”


    “太俗了,叫玥玥吧。月朦朧鳥朦朧。”


    “你就扯吧,那還不如叫萌萌呢,萌萌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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