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韻寧絕對不給陳恪這個機會,陪酒的美女休想坐在他身邊搔首弄姿。


    一身男裝的林韻寧坦然在他身邊坐下,而書劍則站在她身後緊盯這個美女。


    她倆這個態度,讓他轉變人設的計劃徹底破產。


    但他無計可施,曹汲和石立等人也無奈,不敢得罪林韻寧,又不能趕走陪酒美女。


    紈絝們也有原則,美女的麵子一定要給。


    於是現場變得古怪起來,樂聲仍然悅耳動聽、舞影仍然賞心悅目,而坐在酒席上的紈絝們、陪酒美女們一個個正襟危坐,機械地隨著曹汲或石立的招唿聲起身飲酒。


    麵對這個場麵陳恪就尷尬了,轉臉看看林韻寧,這張清冷的鵝蛋臉壓住了場上一顆顆騷動的心。


    林韻寧明明白白地告訴大家,“我很生氣。”


    大家心裏明白,陳恪也明白,他這時最好的辦法就是借故離開。


    正想理由時,豐樂樓西樓管事趙豐走進大廳,來到陳恪麵前躬身說道:“夫人請陳侍讀、林夫人移步樓上管事房,有事相商。”


    張出塵要與陳恪商量一件很重要的事,她已想了半天,還是沒拿定主意。


    她的心情非常矛盾。


    今天下午,得到消息的張出塵在興國府的大牢裏見到張潤,見到一臉癡呆的他,張出塵驚訝,張潤的再次出現讓她不知所措。


    可見張潤這副模樣,張出塵的心裏又十分難過,隨即進入矛盾狀態。


    她清楚,張潤加入了陰謀組織。


    她不清楚,死的那個張潤與這個張潤,誰真誰假?


    死人與癡呆者的區別隻在一口活氣上。


    她想明確,卻不知如何明確?更不知明確下來該怎麽辦?


    想了一下午不知何去何從,聽豐樂樓來人稟告,知道陳恪在豐樂樓飲酒,立刻坐上馬車趕往豐樂樓。


    她想聽聽陳恪的想法。


    而陳恪在這件事上還沒想好。


    他知道張出塵的心情,張潤與她青梅竹馬,還是她當年想嫁的男人,這種關係隨著時間的推移可能有所變化,也可能沒有變化,感情上的事誰能說得清呢?


    男女之間的感情很複雜,可能隨著時間的變化而變化,也可能隨著人的變化而變化,以前的張潤活蹦亂跳,張出塵不用考慮其他,既有陰謀嫌疑必須遠離。


    如今的張潤處於這種狀況,張出塵就不能硬下心腸不管不問。


    於是就出現了矛盾,管不管都會陷入不利局麵。


    她管了,有人會說她餘情未了,甚至扯上陰謀論。


    她不管,有人會說她無情無義,還會扯上陰謀論。


    總之,不論她管還是不管都有人會說,還會引導一些人相信他的說法。


    這是張出塵的身份地位決定的。


    她是劉太後的義女,又是豐樂樓和珍寶閣的東主,就這兩個身份,一定會有人說。


    陳恪從那個世界裏來,對有人說這個概念深有體會,聽的、看的多了。


    那時的他事不關己,聽聽趣事、看看熱鬧而已,偶爾發表一下自己的評論,堅持一下心裏的正義。


    而在張出塵這件事上他卻無法事不關己,兩人的關係無法明確,如說紅顏知己就有點曖昧了。


    紅顏知己這個詞被那個世界破壞一個幹淨。


    如說是朋友,他倆之間又可以推心置腹,比朋友關係近了很多。


    這種關係讓他必須管,可他能有什麽主意?


    在這件事上他也沒招。


    於是起身拱手說道:“自恪與夫人相識以來,處處得蒙夫人援手,此恩此情無以為報,願拜夫人為姐姐,自此姐弟同心,同榮同辱。”


    他想拜張出塵為義姐,立刻得到林韻寧的支持,起身行禮,痛快地說道:“韻寧與夫君同心,願拜張姐姐。”


    他倆這個態度讓張出塵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一道複雜的表情,心痛、釋然、欣慰......多種情緒竟一起集中在這張白淨的鵝蛋臉上。


    她的心情挺複雜,但她明白陳恪的用意,輕歎一聲起身迴禮,鄭重說道:“能得小恪為弟、韻寧為妹,是出塵前世修來的福分。”


    她把兩人分開了,一個弟弟、一個妹妹。


    林韻寧還無法反對,因太後收她兩人為義女,她倆本來就是結義姐妹。


    於是這事定下了,陳恪坐下從容說道:“他們想要幹什麽我們不得而知,張潤是不是本人暫時無法確認,在這種情況下隻能暫時拘押。”


    “我想將他們安排在一座單獨的院子裏,集中一些醫者實施治療,先不忙著做出結論,看治療結果再定。”


    說到這陳恪看看張出塵,繼續說道:“夫人...嗯、姐姐在這事上不論采取何種態度,小弟都會全力支持。”


    陳恪表明態度,站隊張出塵。


    聽到這個承諾張出塵暗出一口氣,陳恪這個態度非常重要。


    他是大興王朝的超級巨星,腦殘粉成千上萬,有人會說時有他擋著,不會起到多大作用。


    他還是李禎和劉太後身邊的紅人,有人會說時那兩位聽不聽不知道,陳恪說,那兩位一定會聽。


    他又掌握了“三院學生報”,這個宣傳機器已超過所有有人會說的能量,老百姓相信這份報紙。


    還有一點最重要,他是小留侯,還是當街扔石子彎弓射箭掄棍子的小留侯,睚眥必報的形象深入人心,誰想得罪他都要掂量掂量,是謀略上超過他,還是武力上超過他。


    在謀略上他們不會想,而在武力上他們也不用想了,“三院學生報”已將林韻寧描繪成武力超絕的巾幗英雄,在萬馬軍中保著陳恪殺了個七進七出。


    這個故事屬於演義範疇,可讀者相信,林韻寧的武力值已名列西北英雄榜第一位。


    在這場大戰中,武力值名列第二位的才是曹儼,第三位王寅,第四位狄青,第五位種世衡。


    這是陳恪的有意安排,利用“三院學生報”樹立英雄主義精神,並給曹儼這幾人造勢。


    但在實施中卻出現一點小意外,張出塵出麵,將林韻寧排在第一位。


    這不是陳恪想要的,可他隻能接受,因為劉太後說話了,“林韻寧可為當代花木蘭。”


    她對張出塵這麽說,張出塵自然心領神會,將林韻寧納入宣傳對象,還排在英雄榜第一位。


    她掌握了文華刻印場,就掌握了“三院學生報”的發行量。


    所以陳恪轉移話題,想跟她談談文華刻印場的股權問題,張潤這事挺神秘,還是不談論為好,等邵雍他們研究出成果再議。


    這是陳恪的想法,張出塵讚同。


    但她不會跟陳恪談股權問題,她跟林韻寧談,“韻寧,按姐姐與陳恪當時的約定,陳恪擁有文華刻印場百分之二十的股權。”


    “針對這份股權,身為陳恪的姐姐,有權將股權轉移到你的手裏,如何行使這個權力?獲得多少紅利?我姐妹倆好好議議。”


    張出塵的決定讓陳恪愕然,認個姐姐股權沒了,世上還有這樣的事嗎?


    而林韻寧高興,陳恪的就是她的,男人不能有錢,有錢就會變壞。


    剛才那一幕讓林韻寧高度警惕,成親之前她就已經開始控製陳恪的銀票了,陳恪懷裏的銀票夠他喝個茶,再請朋友喝頓酒了,找美女這種事絕對不夠。


    林韻寧計算過,卻忽略了一件事,陳恪的學生中有許多高級紈絝。


    陳恪沒錢,這些紈絝們有錢,請老師喝個花酒小菜一碟。


    這是林韻寧絕對不願看到的,聽張出塵將文華刻印場的股權移交給她,立刻接受,還要與張出塵仔細討論一番,“如何不讓陳恪喝花酒?”


    兩人熱烈討論,將陳恪當空氣,各種防範措施就在他麵前一條條確定,還不時發出一陣陣歡快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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