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陳恪覺得可以騎上駿馬在草原上奔馳了,順便拉開長弓射下幾隻金雕。


    但他這麽做的後果肯定不好,以後再想躺在床上偷懶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想到這個後果,陳恪就決定繼續躺在床上不動,沒看見張神醫和雲華道人看向他的詫異眼神。


    他的傷勢仍然很重,隻能發出微弱的聲音,“請問道長,可認識火龍真人?”


    聽他詢問火龍真人,雲華道人疑惑地迴道:“貧道與火龍真人見過兩麵。”


    雲華道人竟認識火龍真人,聽到這句迴話,陳恪掙紮著坐起身再問:“請問道長,火龍真人是否擅長火器?”


    雲華道人否認,“火龍真人擅長劍術。”


    陳恪疑問:“為何叫火龍真人?”


    “因為他的家鄉在襄陽火龍寨。”


    雲華道人的迴答讓他氣餒,他還以為火龍真人擅長火器呢,卻不知其名號源於家鄉。


    得到這個消息陳恪失望,而雲華道人迴答了他的問題後還提醒一句,“你在我們麵前不用裝得這麽辛苦。”


    陳恪順嘴迴道:“不辛苦,我的內傷很嚴重,不歇個三年五載不會好。”


    於是雲華道人再說:“火龍真人不擅長火器,但貧道知道一個人,此人名為錢乙,喜歡研究火藥。”


    聽到錢乙的名字,陳恪的眼睛頓時亮了,他沒想到,在這個世界不僅有畢昇還有錢乙,果然有些人是必須存在的,沒有他們這個世界沒法發展。


    他的身體立刻坐直了,恭敬地拱手躬身,再喊一聲“小姑奶奶”。


    卻被雲華道人拒絕了,“你和韻寧尚未成親,還是稱我道長吧。”


    陳恪太勢利,雲華道長看不上,卻不知陳恪聽到錢乙之名為何如此激動?


    想了一會不得要領,於是認為自己暴露了內幕,她說錢乙喜歡研究火藥。


    這麽一想她就釋然了,站在書閣樓上看著這位紅袍太監,立刻知道這是一位高手。


    李昭走進觀雨堂,坐在陳恪床邊低聲問道:“皇上和太後讓我問你,明確王朝興衰的內因需要什麽助力?”


    陳恪昨晚的一席話果然被張孜一字不漏地報了上去。


    這個課題太吸引人,李禎立刻心動,決定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陳恪研究出來。


    而劉太後同樣心動,但她還有別的想法,思索好一會低聲說道:“陳恪此舉給律帝套上了籠頭,可以利用他的研究讓律帝做一些事。”


    劉太後不愧是位女政治家,從中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李禎立刻問道:“娘、如何做好?”


    劉太後低聲迴道:“律宗明一定會快馬加鞭迴去報告這個消息,律帝對別的事可能不感興趣,但對王朝興衰的學問一定極感興趣,待其派出使者前來詢問時就可以提出要求,律軍必須配合我軍夾擊元遷。”


    聽她這麽說,李禎疑惑地問道:“律宗明不是同意夾擊元遷嗎?”


    見他不解,劉太後高興地給他解釋,“律宗明同意,但律軍一定會虛與委蛇,如以王朝興衰的研究結果來要挾律帝,一定會認真對待。”


    劉太後的解釋讓李禎恍然大悟,還深刻領會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的諺語。


    他在政治上還有點幼稚,需要劉太後的指點。


    知道自己的欠缺,李禎就知道怎麽做了。


    而李昭對此極感欣慰,對陳恪的好感直線上升。


    是陳恪解決了生母養母的棘手問題,還寫了一部小說“家”,讓劉太後和李禎知道母子和睦的重要性。


    李昭帶著這副好心情坐在陳恪的床邊聽他低聲迴道:“請稟告皇上、太後,臣的身體恢複一些立刻投入研究,無須其他助力。”


    陳恪不提任何條件,李昭認定他是一個大大的忠臣,於是詢問第二個問題,“火藥真的那麽厲害嗎?”


    李昭所言立刻暴露了一個內奸,曾毅就是李禎和劉太後的臥底。


    但陳恪卻認為這個臥底非常好,低聲迴道:“誰先掌握了火藥,誰就主導了戰場的決勝權。”


    “但這個研究的時間可能很長,甚至需要幾十年,請稟告皇上和太後一定不要心急。”


    “另外、這項技術應該掌握在皇上和太後手裏,隻要掌握這門技術,不僅可以掌握戰場的決勝權,還掌握了軍隊的絕對控製權,從此再無將領敢於反叛。”


    聽陳恪所言,李昭的兩眼睜得大大的,好一會方才問道:“為何?”


    陳恪低聲迴道:“火藥發明所產生的熱兵器不是找幾個鐵匠就能打造的,這種武器隻有皇家軍器局才能製造,在外作戰的軍隊極度依賴皇家軍器局的後勤補給,如發生叛亂,隻要掐斷叛軍的後勤補給,叛軍就無武器可用。”


    聽他解釋,李昭的雙眼發出亮晶晶的光芒,他明白了,必須研究火藥。


    但陳恪給他潑冷水,“顧敬裘隻有十六歲,再加一些青少年,也無法在短期內找到研究火藥的門檻。”


    潑完冷水再給他添點熱水,“我聽說江南有一個叫錢乙的,研究火藥已有十多年了。”


    這碗熱水立刻讓李昭這顆涼颼颼的心暖和起來,急忙迴道:“老夫立刻稟告皇上、太後,安排專人去找錢乙,將他請到京城來。”


    而陳恪立刻給他補充一句:“加官進爵,讓他了無後顧之憂,全力研究火藥。”


    李昭痛快地迴道:“沒問題。”


    說完這話他就一溜煙跑了,還讓林韻寧產生了懷疑,立刻走進觀雨堂仔細看看陳恪。


    他沒被打昏過去,還奇怪地看著她。


    這副眼神卻被林韻寧認定他做了虧心事,立刻伸手要錢,“把銀票交出來。”


    “銀票。”陳恪詫異地嘟囔一聲。


    林韻寧的耳朵很尖,立刻迴道:“不錯、就是銀票,那個老太監一定偷偷摸摸地給你銀票了,你又偷偷摸摸地藏起來,以為能瞞過我的眼睛?”


    聽她說得果斷,陳恪歎道:“你來翻吧。”


    說著話他慢慢地坐起來、慢慢地伸腳穿上布鞋,喘著粗氣慢慢地站起來往前移動腳步,好似爬過千山渡過萬水,總算走到椅子前慢慢地坐下。


    然後靠在椅背上看著林韻寧翻開薄被、拿起木枕。


    他就納悶了,林韻寧突然對他的錢充滿了興趣,巧取豪奪之後準備硬搶了。


    陳恪不理解她這種心態,見她看看床頂又四處打量一番,然後將目光轉到他身上。


    看著這道目光陳恪眨眨眼,緩緩說道:“我懷裏沒錢。”


    這時的他十分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他的兩百多兩銀票放在王諒那裏。


    但林韻寧絕對不信,伸手到他麵前冷冷說道:“拿出來。”


    聽她這個口吻陳恪大怒,被人不信任的感覺讓他火起,噌地一下站起身扯開衣襟、低吼一聲:“你來翻。”


    這個動作讓林韻寧怔一下,見他裸露的胸膛立刻尖叫一聲,嗖地一下沒影了。


    而陳恪卻發出一陣低笑聲,這一招挺管用。


    隨即蹲下身伸手摸摸桌子裏麵的那條桌腿,他的三張銀票還牢牢地綁在上麵。


    這三張銀票合計十兩,是他擔任包拯幕僚的薪資。


    老包挺講究,按全月給他發了薪資,當林韻寧搶走那兩千兩銀票後,陳恪立刻采取了行動。


    藏私房錢是男人的天性,不用學習就知道怎麽幹。


    這三張銀票藏的隱秘,他摸到銀票立刻收迴手,慢悠悠地起身往床榻走去,嘴裏嘟囔一聲,“小丫頭片子跟我鬥。”


    這一局他贏了,保住了銀票嚇跑了林韻寧,心滿意足地躺在床上繼續思考一個尖銳的問題,“如何賺點錢呢?”


    他有兩百餘兩銀票的存款,但絕對不夠,銀票這東西越多越好,數銀票數到手抽筋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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