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聖皺眉說:“也這麽不知輕重。天廷專使才來調查,不是讓他們消停幾天嗎?”


    統領說:“方進城已失守。”


    元聖驚問:“什麽什麽時候的事?”


    統領說:“四個時辰前,守軍全軍覆沒,沒有逃出一人。”


    元聖大怒,一掌書案擊的粉碎:“廢物,為什麽不救援?”


    他突然意識到什麽:“你說完。”


    “聞警後,百君堂全員一百三十八名君者救援。路遇玄天堂前堂主北冥玄率眾擊潰援軍,三十五君者或被斬殺,或被擒拿。十六名重傷,八名毀了肉身。他們擔心玄天堂趁勢反撲,所以緊急求援。”


    元聖跳了起來:“什麽!北冥玄迴來了!這消息確定嗎?”


    “北冥玄三大真身都出動了,銳不可當,無人可纓其鋒芒。”


    元聖頹然坐倒:“對方有這麽多君階修士對抗?”


    “君階戰力不下百人,另有鯤鵬衛數萬,鈞渡劫戰力,以上戰陣纏鬥君者。還有數名鵬族君者參戰,出手狠辣,法寶神妙。”


    元聖晃了晃有些發矇的腦袋,恢複了聖師的鎮靜,揮手說:“好,你讓他們做三件事:一,收縮防線,退出東勝洲千萬裏範圍;二,核實北冥玄何時迴歸,確定烏慎、黑重的下落;三,向域主府、接引殿和監察司駐下九天辦事處和自治長老會匯報,玄天堂違律之事。”


    統領躬身應諾而去。元聖穩定情緒繼續與秦明、靈利等人周旋。


    接踵而至的都是極不好的消息。百君堂的戰損不斷擴大,不等百君堂戰略性地撤退,之前占領的玄天堂地盤,在數日內全部丟失。百君堂的中軍大帳果然遭到玄天堂攻擊,損失之大無法估算。


    以魔炎堂、燭火堂為首,神、魔、天人三族為主幹的下九天自治長老會群情激憤。當即便要介入戰事。可是不等他們整合隊伍,玄天堂的攻勢已然停下。因為百君堂已經被打殘,毫無還手之力了。


    鑒於百君堂的哭訴,翩鑫專員大怒,立時三刻就要查封玄天堂。秦明和靈利也是義憤填膺,言下也頗有抱怨。不過兩人畢竟精細,經與長老們商議,決定三堂會審。


    按三方明確表態,不允許再出現混亂。三大官方機構要升堂會議明確責任,對責任人將予以嚴懲,絕不姑息遷就。不管對方是什麽背景,什麽來路,不管牽扯到多少人,一查到底。


    三位專使大人在元聖麵前更是信誓旦旦,要還下九天一個公道。竟敢這麽肆無忌憚的殺戮,反了天了!


    有他們這麽說,下九天自治長老會也不便再多做其他的動作。這種情形之下,也實在是難在三位專使的眼皮底下挑起戰爭。而且對方的強勢讓他們明白,僅憑君階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所以,三堂會審自然成了最妥當的處理方式。由督察院紫衣專員翩鑫主審,九天應元神殿巡按聖使秦明,接引神殿特使靈利為副,開堂審理。下九天第一天的域主和接引分殿旁聽。


    原告百君堂,被告玄天堂的主要負責人到場,其他相關人員均要求到場以便取證。北冥玄在夫人、兒子的陪同下,悠哉悠哉坐在了旁聽席上。


    北冥寧欣作為玄天堂堂主,由天道紀、摩侯若東兩位主要管事,明月禪、瑞安兩位副堂主的陪同下出庭。三位專使居中而坐,聖源和顯靈兩位則坐在側後的位置上。


    首先當然是百君堂堂主帝君血淚控訴:萬惡的玄天堂仗勢欺人,罔顧律令,大規模調動軍隊和君階戰力。攻擊、殺傷百君堂堂眾。


    僅最後的這一場戰役,曆時不過月餘,大小戰鬥不下百餘場。百君堂人員損失已達一百一十萬,其中君者六十九名,傷殘的人員更是無數。


    翩鑫專員震怒:“玄天堂竟敢如此膽大妄為,是可忍孰不可!立即著令...”


    秦明巡按聖使也是拍案而起:“居然有這樣的事,北冥堂主,如果沒有合理解釋,你這位嬌滴滴的堂主,會受到九天應元神殿的嚴懲!”


    翩鑫專員被打斷了話,心中有些憋悶,不過看在秦明是為他助威的份上,也不好責怪對方。看靈利那高深莫測的模樣,想必也不會幫他說話。雖說以他為主,人家是正經該管的衙門。隻得幹笑兩聲坐下。


    北冥寧欣狠狠地盯了在旁聽席上輕鬆寫意的父親一眼:每次都這樣,雙手一攤就推到我身上來了。一會兒迴去非狠狠再敲詐一番。


    她含笑站起身來:“三位專使大人,我想先和大人們重溫一下天廷律令:其一,一次性出動二十萬人員,二十名君階戰力的限製,特此進攻方。對防守方似乎沒有這個限製吧?”


    堂上三人點頭表示讚同。帝君大怒:“不就是你們發起的進攻嘛!這一條和你們有什麽關係!”


    秦明不悅地喝道:“堂主,你發言時,北冥堂主一言未發,現在是她辯解之時,不要插嘴!不然將你打出去。”


    翩鑫專員臉色一變,想開口說什麽,抬起的手又悄悄地放了下來。因為此時靈利特使扭頭冷冷地望住了他。旁聽席上元聖的臉放了下來:果然如此!


    寧欣向堂上一禮,繼續說:“其二,是關於領地的規定:各大勢力的範圍,由域主勘查審定,報天廷審核批準。明確一方領地被敵人以律法允許的前提下侵占,連續百年不能收迴,則自動喪失領地管轄權。其三,保護領地而發動的戰爭視為防守。”


    這時元聖以及他的同伴們在旁聽席上,一個個臉色都大變。智伯暗暗傳音:“聖座,這...”


    元聖緊鎖雙眉:“看看再說。”


    寧欣招手放出一副全息圖:“請三位大人過目,全息圖上的紅點就是百君堂和玄天堂發生戰鬥的位置。這些地點的管轄權如何,我想不必讓聖源域主出麵證明了吧?玄天堂對上述地域的合法管理,最遠的也不過追溯到十五年。”


    “至於百君堂在玄天堂的領地布下的軍隊和君者的數量,對方已說得很清楚。被斬殺、俘獲的軍隊就有一百一十萬,君階戰力六十九名。孰是孰非,已經很清楚了。三位大人對小女子的解釋還滿意麽?”


    帝君現在才明白,自己做了一件多麽愚蠢的事。居然給了玄天堂這個機會,讓他們在上九天的天廷使者麵前,有了澄清事實的機會。


    他狂叫:“你們以三分之一的戰力,攔截我們的救援。百君堂被斬殺三十餘君者,你們沒有出動聖階的力量,怎麽能做到!你們的聖階出了駐地襲擊我們,這又怎麽說!”


    寧欣笑道:“我們出動的聖者是誰?數量是多少?帝君有無憑證?”


    帝君說:“這是明擺的之事!”


    秦明追問一句:“怎麽損失這麽大,你們出動了多少人?”


    隨口答:“我方一百二十餘名君子,對方不過四十餘君階戰力...”


    忽然他意識到不對,立馬停了口。寧欣抬手拋起一枚水晶球:“還是看看當時的實時錄影吧!”


    當時的場景清晰、流暢地在堂上播放出來。百君堂一百二十名君者、近百萬的堂眾鋪天蓋地而來。玄天堂的玄天衛不過五十餘萬,君者隻有四十多名。


    不過那三萬餘鯤鵬衛實在是令人大開眼界,以大隊為單位,就可以牢牢纏住一到二名君者。而萬人師團的編製,結成的戰陣就可以擋下二十名君者。


    經典的以少勝多戰役,讓在場眾人歎息連連。就連沐英和智伯,也長出了一口氣,感慨地搖搖頭。的鬢角流出的汗水,遮也遮不住,抹也抹不盡。


    秦明的眼中閃過一道寒光:“堂主,你對北冥堂主的辯解和有什麽意見嗎?”


    嘟嚕道:“是他們進攻我們的,我們是防守方。”


    秦明笑著指向至今還懸在堂上的錄影定格畫麵:“你的意思,玄天堂給出的這些標記、留影都是偽造的,與事實不符?又或者在懷疑我們三個的判斷能力。”


    寧欣則火上澆油:“我們可以提供影像中的百君堂堂眾,以真言水晶為憑,對畫麵真實性予以證實。”


    秦明一擺手:“不必,畫麵是否真實,不需要他人來證實。我和靈利兄自能判斷,翩鑫兄,你認為呢?”


    翩鑫專員茫然地抬起頭,腦海中一片空白,怎麽的場麵就變成這般模樣了。他轉頭向元聖所在位置望去,沒想到,他看到那裏空了一片。連他都沒有注意和感知到,這些太上長老是什麽時候突然離去的。


    翩鑫幹咳兩聲:“秦大人,這個這個,你是專職巡按的,自然能洞悉真相。小弟,小弟並無疑議。”


    秦明冷然一笑:“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僭越了!來人,將百君堂堂主拿下。限令百君堂在一個月內解散!”


    大叫:“這不公平,這不公平啊,我是原告,我是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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