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北冥玄攜手進入會客廳,如意皇後解釋:“本應在正殿相迎,可你大哥卻說大殿一來太過拘謹,二來不是兄弟間暢談之處。才精心布置的這會客廳,可有些人族風味?”


    海靈說:“兄嫂太過費心,既然是兄弟,一些從簡才好。”


    敖遊說:“弟妹說的是,這是第一次,已布置下去,就不矯情更改。下次愚兄隻以家常相見。”


    幾人說笑著分賓主落座,長老、殿主們眾星捧月般圍坐一旁。


    北冥玄說:“小弟觀兄長神魂之損盡複,但還差些火候沒有完全穩固。兄長很該再閉關靜養,徹底穩定才好。”


    敖遊說:“我也不想如此,一是損傷修補完善後,再無法靜心安神。二是族中清理,也需要我盡早組織。更為思念賢弟,盼著早日相見,了卻你我兩族恩怨。所以才迫不及待出關。”


    北冥玄說:“說的也是,有事縈繞於心,也不利於靜修。主魔盡去,剩餘不過癬疥之疾,兄長不必憂慮的。”


    敖遊說:“愚兄是心有餘悸,域外魔天魔的厲害,我是親身體會到的。若不是海龍皇族傳承至寶的守護,愚兄隻怕也撐不到與你相見,更不可能還保持一半清醒,配合賢弟的施救。”


    北冥玄點頭稱是,確實如此。單以神魂而言,人魚殿主的神魂之強大,並不弱於海龍皇。玄武一脈更以防禦著稱,不僅是身體,神魂的防禦同樣強大。


    但事實是,全被域外天魔輕易奪舍。若海龍皇被完全奪舍,對各處大陸的攻擊,定然是傾盡全族不留餘力,後果如何,卻無法預測了


    北冥玄說:“可需要小弟助力?”


    敖遊說:“我迴皇宮就發現,賢弟備下的物品中有滅魔紅玉符。我立即命海龍皇族七大長老首先自查,無異狀後我留下諭令,所有元嬰以上海族月內須迴海龍皇宮述職。”


    “所以已完成了這批族人的清查,所有疑似有問題的,全都單獨關押在宮內。不查不知道啊,蛟龍、人魚、玄武三殿,各有近百族人被侵蝕奪舍,再過得數年,隻怕海族危矣。”


    北冥玄說:“按說域外天魔隻有在修道之士心魔起時,方可借機破界而來。除此之外,破界之難是不可想像的。但我這二千年來已聽聞或親眼所見,域外天魔襲擾修道者的事件無數。”


    “從藍海星,到昆侖仙境,鬥戰域、聖蟲域,如今海族更是大規模的受害。它們到底是怎麽下界的,域外天魔難道有什麽重大企圖嗎?”


    敖遊連連點頭,但是此事以他們的境界、見識,實在無法作出正確的判斷和解釋。


    閑談中敖殷說:“帝師閣下,我有一個疑問,不知當問不當問。”


    北冥玄笑答:“敖道友有何疑問,但說無妨。”


    敖殷說:“這次我族清查被域外天侵蝕的諸人,滅魔紅玉符極為靈驗,滅殺魔頭輕而易舉。為何帝師閣下不以此為修複我皇神魂,而采取損傷如此大的方法呢?”


    敖遊聞言麵色一沉,眉頭皺起正要嗬斥,北冥玄忙握住他的手示意:“敖殷道友率直,正合我意。不知兄長和諸位海族道友有沒有發現,滅魔紅玉符對域外天魔的震懾之力是巨大的,但直接滅殺的能力卻不強?”


    敖殷沉吟一會兒,點頭說:“是的,當時在浴神穀外,莎姬等四人被紅光一罩,頓時驚慌失措。但與帝師閣下的四靈寵戰鬥良久,並未見他們神魂崩潰。直至本體受損,元神遁出才被滅殺後。這是何故?”


    北冥玄說:“滅魔紅玉符對域外天魔的克製是絕對性的,至少我的實驗中,沒有一隻域外天魔可以抵擋。但一旦魔頭躲進修道者體內,則隻能起到震懾撼動的效果,無法有效滅殺。”


    “因為,正常的肉身和神魂力量,可以起到保護域外天魔的作用。隻有將驅離到體外,才能實施滅殺。這是多次試驗的結果,也是為什麽我沒有以紅玉符修複兄長神魂的原因。”


    “要知道,兄長的神魂因為傳承至寶的緣故,已經和域外天魔融合在一起,紅玉符的滅魔神光也無法區分敵我,根本起不到滅殺的效果。”


    敖殷大悟:“難怪在清除被魔頭侵蝕的族人時,要殺死本體才會成功滅殺魔頭。”


    海龍皇哼了一聲:“這下知道原因了吧?”


    敖殷大點其頭,在座所有海族也是如釋重負般連連點頭。


    敖遊對北冥玄說:“這幫家夥懷疑你的用心,你就該懶得理他們,讓他們哽在心頭難受。”


    大家哈哈大笑,北冥玄說:“委實是諸道友心痛吾兄受創太重,痛苦太甚的緣故。不以此法難保沒有後遺症啊。”


    敖遊說:“賢弟說的極是,當時若不是你的神魂一直撫慰、鼓勵,並輸入精純的靈魂能量助我修補創傷,我也承受不住這份痛苦,會放棄自爆元神的。”


    說到這,在他身旁的如意皇後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


    “那時的神魂交流,我可以感受到賢弟的真誠和無私。有私心有雜念的,在那種時刻是不可能隱瞞得了的。不過兄弟,你一邊操控那股可怕的毀滅之力,一邊還要救助我的神魂,還有餘暇收迴法寶,你的神魂該多強大呀,愚兄佩服。”


    北冥玄笑道:“若兄長未受創傷,也可以輕鬆做到的。”


    敖遊搖頭:“做不到的,不可能做得到,心分三用,這太不可思議了。”


    隨後他高聲道:“大家不可再提這種質疑北冥賢弟的話,違令者逐出海族。賢弟在為我除魔之時,可以輕而易舉地滅殺、重創甚至控製我,可他沒有這麽做。”


    “沒有賢弟的幫助,大家可以預見,除我之外域外天魔會逐步控製海蛟三族,甚至整個海族。那時我就算有傳承之寶,維持一份清醒又能如何?從此,海族成為域外天魔的傀儡,還說什麽生存發展?”


    眾海族齊聲應道:“諾!”


    接下來的聯盟談判,在這種氛圍下自然是異常順利,在聯盟的諸般事宜上達成了一致。簽訂了協議,隻待和昆侖盟具體商定一些具體細節。


    對海龍皇在一些原則問題上的巨大讓步,北冥玄表示了堅決的反對。他認為,一個能夠長期執行下去的協議,必須是雙方自覺自願、互惠互利的。


    所以更重要的是平等友好,不能因為個人的私情,而做出有損於本族的讓步,這對今後長時間的合作反而是不利的。這就很有些君子國的意味在裏頭了。


    北冥玄對所作所為,也贏得了包括海龍皇在內,所有海族的敬重。


    海龍皇說了一句發自肺腑的話:“兄弟,人族出了你這等人物,混沌世界已無任何力量可以阻擋你們的崛起了,我敖遊是心服口服。


    接下來就是大擺酒宴,盡興而歡。然後敖遊攜如意皇後,陪著北冥玄、海靈四處遊覽海底風景。非但北冥玄兩人滿意,連如意皇後也開心的像個孩子。


    這也是敖遊被莎姬蠱惑,又受到域外天魔襲擾,千餘年來第一次如此放鬆。如意皇後私下告訴海靈,這可是敖遊第一次陪她如此遊玩。所以她很感激北冥玄夫婦。


    終於四位遊客盡興而返,在這種輕鬆和諧的遊曆中,領略了海底世界的自然之美。海龍皇的心境有了極大的提升,神魂竟然更加穩固。


    他感慨地說:“所謂人生無處不修行,嬉笑怒罵,遊曆玩耍,也能助人修行修為提升,導是意外之喜啊。”


    北冥玄說:“太上道經中有言: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之說,我們身處自然,品味其中天然與質樸,自然有所感悟。”


    敖遊細思,的確是這個道理,他突然想起一事問道:“賢弟,那枚海髓珠你可有所發現?”


    北冥玄說:“兄長提起,我也正有疑問要向兄長諮詢。”


    敖遊問:“是何事?”


    北冥玄取出海髓珠,當場以天妖決功法激活。敖遊和如意細細觀看,兩位對視了一眼,眼中全是驚疑之色。


    敖遊說:“如果沒有猜錯,應該是眾靈輪迴秘境,這是一處傳說中的空間。據稱混沌初分而有世界,各種太初生靈也自然而生。太初生靈以百萬年為限,如果最終沒有進化、升階到渡劫之上,則神魂為塵世所汙,將墮入輪迴。”


    “隻有在此之前投入輪迴秘境,才能保持一靈不昧。借眾靈之力滌除神魂複歸無疵,一旦機緣巧合便可重生。諸多的太初生靈,在百萬年屆滿前,往往尋找眾靈輪迴秘境自行投入。以免一旦意外而亡,墮落輪迴。”


    北冥玄說:“這個典故我們聞所未聞,原來太初生靈同樣要修行升階,我一直認為其生而強大呢。兄長所說的眾靈輪迴秘境,一定是在廣天域的海域之中吧?”


    敖遊說:“萬物萬靈都需自強,方可成長。賢弟既未聽過眾靈輪迴秘境,又怎麽知道這處秘境在廣天域呢?”


    北冥玄說:“猜測而已,兄長對這段掌故如此熟悉,又得到預示眾靈輪迴秘境的雲鵬海髓珠,可見秘境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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