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蜃樓可是見識過索戟之前的樣子,說實話索戟自小雖是一國儲副,但並不得梁惠帝寵愛。梁惠帝心裏頭隻有韋貴妃的永安王,所以永安王封王的時候要早很多,以至於朝中大臣都猜測梁惠帝最終會不會廢儲,另立永安王。


    索戟從小謹小慎微,無不從容,且長大了稍微懂事一些,便對梁惠帝十分清冷。當然了,梁惠帝也未曾對索戟有多親熱。


    無論刮風下雪,索戟都會去千盛殿請安,規規矩矩從無逾越。所以從小,伏蜃樓這個性子就是索戟受不了的,不過沒想到如今他甚為喜歡的蘇鳳瑾,也是這個性子。


    “伏軍帥一路上過來,可還順利嗎?”蘇鳳瑾從未去過東郡,還很好奇。


    伏蜃樓幹笑兩聲,小心翼翼的瞟了眼索戟,“我倒是還很順利,隻是鵬程那邊似乎遭遇了截殺。想必是朝中盯著東宮的人不少,東郡一動,必定風吹。”


    索戟蹙眉,“鵬程迴來本宮還未曾見過,不過你的消息自然不會錯。”


    蘇鳳瑾神色凝重的垂下眼簾,“此番你入京,所有人都明白皇後的意思,東郡乃是東宮最夯實的助力,所以有心之人想要伏軍帥喪命也是再不用多想的。朝中能做出這種事的也不會有旁人,不過幸好伏軍帥沒事。”


    “你這話說的好沒道理。”伏蜃樓嗔怪,自己倒了杯酒。


    蘇鳳瑾早知道她豪飲,隻是沒想到卻很喜歡杯中之物,於是命人又拿了些酒來。


    “你們兩個這是要拚酒嗎?小心都醉了,耽誤正事兒。”索戟無奈搖頭。


    正要碰杯的蘇鳳瑾和伏蜃樓相視一笑,仍舊是一飲而盡,也沒理會索戟。


    蘇鳳瑾歎了口氣,“伏軍帥此番前來可知皇後身體狀況?東郡如今的日子不好過吧?”


    這兩句話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重在關係巧妙。伏蜃樓是個聰明的,明白蘇鳳瑾沒說出來的話。


    “說句實在的,東郡的日子向來不好過,大家都以為東郡安逸,實則總有倭寇流竄,偏於一隅實則是偏僻無人理,安逸無聲實則是悶不做聲。隆西能年年哭窮要銀子,漠北能月月邀戰功,就連潭州那邊如今也是風生水起,隻有東郡……沒人當迴事兒的。”伏蜃樓抑鬱。


    倭寇小國,不怎麽被梁惠帝重視,所以東郡抗擊的功勞也自然被縮小了。可蘇鳳瑾聽過蘇鳳翊說這些,理解每日提心吊膽的難處。漠北與隆西雖然麵對大國和強悍,但畢竟不是說來就來。


    東郡是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小打小鬧一下,誰也不覺得什麽,但日子是最為鬧心。


    “伏軍帥也不必擔憂,如今你來到京都,必定不會空手而歸!”蘇鳳瑾意味深長。


    正要舉杯的伏蜃樓卻詫異的停下,看著她信誓旦旦的模樣,不知為何會這樣說……


    次日。


    碧海宮門前正在掃雪,奪魄卻帶著一人神神秘秘的進入了索戟的書房。


    “你說是一群燕國人幹的?”索戟詫異。


    而站在奪魄身邊的人,正是從未露過麵、如今已經更名的鵬程!


    奪魄眉頭緊鎖,“怎麽會是燕國人截殺伏軍帥?東郡與燕國是兩個方向,從不曾有交集,該不會是你搞錯了吧?”


    鵬程成熟穩重,下巴上滿是青色的胡茬,一雙眼睛冷漠犀利,他搖搖頭堅定的說道,“絕不會錯,屬下看到了他們身上的紫鳶尾,這標誌隻有燕國人才有。”


    索戟搖搖頭,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殿下是在懷疑什麽?”鵬程不知哪裏不妥。


    “本宮也說不上來,但是總覺的此事蹊蹺,燕國沒有理由這麽做。”


    三人沉默了一會兒,索戟吩咐奪魄帶鵬程下去養傷,自己來來迴迴的走了好幾圈,直到玉慎前來稟報。


    “殿下,朝暉宮江公公來傳話,讓殿下過去閑談。”


    索戟不耐煩的白了一眼,“伏蜃樓可在?”


    玉慎眼神晶亮的笑了,“殿下真是猜的準,伏軍帥一早便入宮去給皇後請安了,皇後高興的不行,精神也好了很多。這會兒要留伏軍帥用膳,所以請殿下一起過去。”


    就知道會是這樣,伏皇後會找自己閑談嗎?明知道自己也沒什麽好說的,閑談的對象不是她,而是伏蜃樓。伏皇後做的也太過明顯了些,而昨日祈年殿宮宴,韋貴妃看似撮合伏蜃樓和索戟,實則根本沒那麽好心。


    東郡與東宮聯姻的話對永安王沒有好處,韋貴妃是在擾亂東宮的陣腳。若是伏蜃樓真的與東宮有了關係,蘇鳳瑾那邊必定心亂如麻,所以韋貴妃才能得力,讓他們相互紊亂。


    “不去!”索戟幹脆,拂袖轉過身去看著輿圖。


    為什麽燕國人會去截殺東郡伏蜃樓?


    玉慎卻有些為難,“殿下,這可是皇後下了旨意的……”


    “那就讓皇後治罪好了!”


    “殿下為什麽不去?”蘇鳳瑾跨進門便聽到兩人的話。


    索戟轉頭斜睨著她,一臉的不悅,“你還挺大度。”


    蘇鳳瑾給玉慎使了個眼色,玉慎連忙退下去。蘇鳳瑾這才笑嗬嗬的走上前兩步,“殿下,皇後都下旨了,明擺著是知道你不會去。你若是真的不去,伏軍帥會很尷尬的,不過是去用膳而已,又沒讓你拜堂!”


    “嘶!你說的還真輕巧啊。”索戟冷哼一聲,狠狠地剜了她一眼。


    是,這次是用膳,下次是閑聊,再接下來呢?


    一來二去的難保不傳出什麽流言蜚語,更何況後宮本就是女人多是非多的地方,就算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伏蜃樓將來可還是要說親嫁人的。


    蘇鳳瑾勾起嘴角略顯無奈,“殿下,咱們之前不是說好了麽,皇後病重,伏蜃樓隻是入宮陪伴,況且陛下那邊也是心思多,伏蜃樓一來他能安心不少。殿下若是真的處處避讓,才會叫陛下起疑。”


    伏蜃樓入宮多半也就是滯留東郡的勢力,如此梁惠帝才能安心的去攻打潭州叛亂,漠北韋德臣也不敢輕舉妄動。可若是索戟故意與伏蜃樓疏遠,那麽梁惠帝又會猜測,東宮是不是真的在避重就輕,想要和東郡扯上什麽關係。


    “你當真隻是這樣想的?”索戟歎了口氣,可憐兮兮的看向蘇鳳瑾。她能體諒自己的難處,他應該高興,可卻疲於應對這些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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