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戟要大婚,難不成就要京都百姓萬人空巷的稱讚嗎?他心中的嫉妒已然忘了此時什麽才最重要。


    索戟沒心情和他辯駁,隻對梁惠帝說道:“父皇,兒臣要說的也正是這兩件事兒。如今東宮修建的差不多了,裏頭的東西擺設也大可不必,可省出些銀子,至於三月的婚典……兒臣願意再行商議,用這些銀子以安頓百姓為先!”


    什麽?


    眾人詫異的看向索戟,太子大婚可不是小事兒,眼看著日子也不遠了,再行商議能如何商議?這銀子花出去,今年暫且可沒什麽收成了。


    “太子殿下說的輕巧,無論怎麽商議這大婚還是要辦的,更何況這些銀子也是杯水車薪啊!”索邑不依不饒。


    索戟側首盯著他,剛要開口,卻在此時聽到外頭的動靜。


    蔣高師引著伏皇後和蘇鳳瑾走進來,眾人連忙叩拜行禮。


    “皇後怎麽過來了?”梁惠帝凝眉。


    伏皇後雍容淡笑,站在一旁,“陛下,臣妾是跟著蘇衛率過來的,蘇衛率有話要說。”


    蘇鳳瑾躬身施禮,“陛下,微臣懇請陛下將大婚所用之需盡數用於安頓百姓!”


    索戟微微蹙眉,心裏一陣愧疚和憐惜,他答應過蘇鳳瑾要十裏錦繡,為她成就一場大梁最美的婚禮。如今她為了不讓自己為難,為了百姓,竟然主動提出。


    蘇鳳瑾繼續說道:“微臣與殿下情投意合,並非因為身外之物與榮辱虛名,而是希望能並肩攜手共白頭。殿下身為萬千百姓之儲君,心係百姓愛民如子,自當以百姓為先。微臣身為未來太子妃,自當緊隨殿下之意。還請陛下準允!”


    “蘇鳳瑾,你當真是這麽想的?”梁惠帝心中澎湃。


    “微臣絕不敢有半句虛言,剛剛皇後也率先垂範,將朝暉宮所能捐獻之物盡數捐獻,又在後宮召見各位嬪妃,籌集了不少銀子,各宮嬪妃都感念陛下辛勞與皇後賢德,都十分支持。眼下,正在統計數目。”蘇鳳瑾和伏皇後對視一眼,淡然一笑。


    梁惠帝深感欣慰的看了伏皇後,“到底是皇後賢德,為朕分憂。”


    伏皇後激動的屈膝一禮,“陛下謬讚,這是臣妾身為中宮應該做的。母儀天下,自當把天下子民當做自己的孩子,如此才配。”


    眾人見此情景,連忙識趣的行禮異口同聲讚揚,“皇後賢德,母儀天下!”


    蘇鳳瑾和索戟相視一笑,又看向索邑,“對了陛下,此番後宮出力最多的便是韋貴妃了。”


    什麽?


    索邑詫異的盯著蘇鳳瑾,隻覺得從她嘴裏可說不出韋貴妃的好話。


    “韋貴妃最是支持皇後此番行為,竟然激動的要把燦陽宮的東西全都捐獻,還有釵環首飾,貴重擺設,就連這些年自己的積蓄都拿了出來!”蘇鳳瑾一臉的讚歎。


    梁惠帝讚許的點頭,“韋貴妃向來如此,總是能最了解朕和皇後的心意。”


    蘇鳳瑾連連稱讚,“是啊,韋貴妃還說了,燦陽宮這些隻怕不夠,還做主讓永安王將王府裏的也都捐了。永安王這些日子在京都內施以援手,頗受百姓愛戴,如今母子同心又都為陛下、殿下解決難題盡力而為,當真是孝順陛下,又友愛兄長的第一賢王也!”


    “什、什麽?母妃怎會說這樣的話?”索邑連這驚訝的話,都說的沒有底氣。


    索戟心裏偷笑,麵上卻是一片鎮定自若的看著蘇鳳瑾演戲。


    蘇鳳瑾蹙眉感歎,“王爺別不信啊,韋貴妃不虧是最善解人意的,微臣深受感動。微臣在此先替外頭受苦受難的百姓謝謝王爺大恩大德了!”


    梁惠帝聽了這話,立刻展現出了一個疲憊的笑容,“三郎,做的不錯!太子和你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啊。”


    索戟微笑著施禮,一旁的索邑也隻能硬著頭皮笑笑。


    蘇鳳瑾卻還不肯放過,直接裝傻充愣,“不知王爺打算何時清點出銀兩來?嶽尚書,你可要帶人好好去幫王爺,務必要仔細精準,萬不可讓王爺一片心意白費了呀!”


    “蘇衛率放心,這事兒包在本官身上!”


    碧海宮。


    “蘇衛率可真有辦法,奴才看永安王離開千盛殿的時候,臉都氣綠了!”玉慎忍不住笑。


    蘇鳳瑾微笑著點點頭,心裏卻擔憂的瞟了前頭的索戟一眼,兩人進入殿內,便將玉慎打發了。


    索戟轉身坐下,連披風都沒卸,“你不去唱戲可惜了,沒發現蘇尚書有這等油嘴滑舌、裝傻充愣的功夫,想來你是後天成才。今日韋貴妃和永安王算是虧大了!”


    蘇鳳瑾抿著嘴唇笑,“誰讓燦陽宮平日那麽金碧輝煌的?看著都覺得闊綽,這麽肥的羊不宰上一刀,我都覺得虧得慌。”


    “這些銀子雖說還不算太富餘,但暫且也夠用了,其餘的便再想辦法吧。”索戟歎了口氣,神情有些蔫蔫的。


    蘇鳳瑾蹙眉上前,伸手探了索戟的額頭,隻覺得燙的跟手爐似的。


    “我說怎麽進了殿連披風都不卸,殿下你都快燒熟了!”


    索戟無奈,“不礙事的。”


    “我早就聽玉慎說殿下你病了,今日千盛殿一見瘦了一大圈,臉色紅的嚇人。”蘇鳳瑾直接將玉慎和夜闌喊進來,一個去拿了藥,一個將屋子又添了幾個火盆。


    蘇鳳瑾催促著索戟脫了外袍上踏休息,給他蓋了厚厚的錦被。她坐在床榻邊上小心翼翼的給他喂藥,眉頭緊鎖,“苦麽?”


    “嗯,良藥苦口。”


    “我是說日子苦麽,若是殿下隻是個普通人,也就不用這麽強撐著了。看你這病便不是一日兩日了,這十多天未曾好好休息過,殫精竭慮,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更何況……殿下向來體弱。”蘇鳳瑾忍不住取笑。


    從前,兩人也總是開這種玩笑。索戟的貴氣和溫和,總讓人有種病態的柔弱。再加上他皮膚白皙,透著一股清冷的味道,仿佛一陣風就能吹散了。


    索戟揶揄道:“是不如鳳瑾威猛,這麽多天在外頭奔走,除了清瘦些,竟然沒風寒。”


    蘇鳳瑾撇撇嘴,起身要將藥碗拿下去,誰知卻被索戟拉住了衣角。她迴頭看著索戟燒紅了的臉頰,眼神迷離狹長,泛著瀲灩的微光。


    “別走了……”


    聲音柔弱虛無,便添了繾綣和撒嬌的味道。


    蘇鳳瑾勾起嘴角,彎腰道:“我去將碗拿下去,再給殿下拿蜜餞!”


    待蘇鳳瑾迴來,索戟已經閉上眼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蘇鳳瑾便坐在床榻的腳踏上,撐著額頭看他。還從未這樣仔細盯著索戟看過,此時的他竟然像是個乖巧的孩子,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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