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文卓用的全都獵火門的人,看似與廣平王有所牽扯,但實際上他與玉冰河的目的不謀而合,都是為了炎妃報仇。蘇鳳瑾對於與索邑合作的廣平王來說,是敵人,所以董文卓也不得不為了隱藏身份,對蘇鳳瑾下手。


    而蘇鳳翊……是他的私心,他從小到大便是庶子,沒有人尊重過他,即便他什麽都做到最好,處處比那個董文著要好,卻還是在董家做個隻能處理庶務的人罷了。


    “有時候我隻是想,哪怕得到一絲絲認可,也算是值得,可董家從未。我母親和我在董家還不如奴才,韋氏專橫跋扈,我們母子倆沒過過一天心平氣和的日子。我怎能不恨?”


    蘇鳳翊蹙眉,“所以,所有嫡出的人便都是你的敵人?董家虧待你,可我蘇鳳翊卻從未。”


    “是啊,你從不曾虧待我,可你擁有的一切,還有你對我的維護,更讓我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惡意。蘇鳳翊,或許你會罵我沒良心,但你不會懂我的感受。記得那本黑白琴譜嗎?”董文卓麵色平靜,但眼底卻幫著淚光。


    蘇鳳翊點點頭,“你放在了登仙台一個副本。”


    董文卓淒涼的笑道,“我第一次見到那琴譜便知,那是我母親提起過的炎妃之物,欣喜不已,管你借。”


    “我答應了,並無不悅和半分為難。”


    “可當時在場的其他人卻挖苦我,說董家什麽都有,董文著連給青樓頭牌都不知道買了多少把琴,我卻連琴譜都要借你的,可見我是個可憐蟲。你為我說了話,反駁了他們,與他們甚是不快。”


    “難道這也錯了?”蘇鳳翊不解。


    “沒錯,但他們卻在背地裏偷偷將我打了一頓,隻因為你蘇大公子護著我,搶了他們的風頭。你說這世道是不是很可悲?”董文卓笑聲淒涼,嘲諷的看向蘇鳳翊。


    蘇鳳翊眉頭緊鎖,心中像是塞了一團棉花,在熱烈的夏天透不過氣來,卻又濕的可怕,沉重。他沒想過那些世家子弟會做這樣拿不出手的事,也從不知自己的維護,竟然將董文卓從京都才俊的圈子裏推得更遠。


    董文卓深吸了口氣,緩和了下情緒,“蘇鳳翊,你對我很好,這輩子除了我母親對我最好,且我母親不能護我,你卻連這個都做到了。是我虧欠你,但我不會感激你。”


    蘇鳳翊垂下眼簾,盯著地上的灰塵,它們在腳底,沾染了鞋子,讓人煩悶,“我沒想過要你感激。”


    “所以啊,這才是你可惡的地方。你總是光明磊落,做什麽都那麽大義凜然,我這輩子都做不到了。”


    “有時候我真不懂,你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蘇鳳翊搖搖頭,從未看清過他。


    董文卓閉上了眼睛,“我知道你來,是想要我說出炎妃的事,不過我猜太子殿下已經知道的八九不離十了。你和蘇鳳翊掌控東宮衛人馬,卻比不上索戟一人運籌帷幄,蘇鳳翊,你根本不了解太子的能力。”


    蘇鳳翊頓時眯起眼睛,他發現周圍的人竟然都這般洞若觀火。


    “你想說,我洗耳恭聽,你不想說,登仙台也與我無關,不是嗎?如今形勢還有什麽能永遠成為秘密?我隻不過是想看看,你會死還是能活。”蘇鳳翊轉動輪椅離開,到了門口才能到董文卓略帶顫抖的開口。


    “蘇鳳翊……你墜馬的事,不是我幹的。”董文卓略帶哽咽,再不說話。


    蘇鳳翊停頓了半晌,勾起嘴角說不清心裏什麽滋味,離開牢房。


    岑析擔憂的看著他,邊走邊問,“公子,他說的話可信嗎?”


    “他說不是,我信。事到如今,他已經說了對我恨之入骨,若真是他做的,還有什麽可隱瞞呢。”蘇鳳翊微微一笑,看著無邊天色,這樣他倒是可以留有一線餘地了,至少證明自己沒有和董文卓白白相識一場。


    這一切的根源,這雙腿,至少不是他……


    皓月行。


    寧流芳接到消息,終於安心了些,好在蘇鳳瑾有驚無險,否則這些跟隨她的人豈不是都亂了?


    “過兩日便迴來了?”喬厭庭問。


    “是,行宮事情頗多,反倒是不如京都安穩,況且玉冰河在行宮遭遇刺殺,再待下去隻怕也不好。”寧流芳將桌上的針線收起來,放到一旁。


    喬厭庭瞟了一眼,隻見一團青色絲絛快要成型。“又做了?你那塊寶貝玉佩都沒有這些年做的絲絛值錢了吧?”


    喬厭庭已經了解了寧流芳的習慣,每隔一段時間便會給玉佩掛絲絛,看起來總是光潔如初的樣子。


    “喬大哥可別笑話我了,這不是閑得慌麽。不過這日子隻怕也快到頭了,咱們這位楚公子可不是省油的燈。若蘇衛率迴來了,隻怕還要相見。”寧流芳將絲絛用布頭蓋起來,有幾分不好意思。


    喬厭亭心裏八成也是清楚的,寧流芳做這些絲絛,不是為了那寒梅玉佩,而是為了玉佩的主人罷了。這些年沒見過他,聊表情義而已。


    “我前兩日去過段府,但段府閉門不出,段文衫也很久沒去太學院了,就連段子期都不曾見過。看來這次,段文衫是真的沒打算露麵。”喬厭亭轉移了話題,不過也是真心有些擔憂段文衫。


    自打段紫衣在行宮出了事兒,段靖涵便一直臥病在床,段文衫侍疾,可卻一直連人都沒見過,眼下也不知道段府內是什麽情況。


    寧流芳狐疑,“也不知道這楚公子為何要讓蘇衛率引見段文衫,難道段文衫手中還有什麽他想要的不成?”


    “楚公子的人去打探的都是玉器行,我實在不知南齊什麽沒有,竟然不遠千裏來大梁。若我猜的不錯,定是有意義不同的東西,或許……玉冰河會知道。”


    “這南齊兩個最有權勢的人都來到了大梁京都,這兒到底隱藏著什麽秘密?南齊出了什麽事兒?”寧流芳歎了口氣,疑惑的思忖片刻,又抬起頭看喬厭亭。


    “怎麽了?”


    “喬大哥,我總覺得有些不太對頭,前些日子從南齊迴來的商友,也都說南齊那邊生意不好做,或許真的是南齊當地出了什麽問題。你也知道,朝局一定都會影響市價,更何況你還記不記得玉冰河說是廣平王的人挾持了南齊王來到京都?”


    喬厭亭點點頭,“不錯。”


    寧流芳搖頭歎氣,“若真是廣平王做的,那他沒必要來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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