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傲如蘇鳳瑾,如燦陽一般明媚的人,不會允許自己苟且偷生,那許清君就能接受嗎?


    他表麵放蕩不羈,實則心有城府,灑脫驕傲。他一身精湛醫術,才華過人,相貌俊美,氣度非凡,蒼山之巔的傳人啊。


    落得如此地步……


    蘇鳳翊盯著床榻上的許清君,除了歎息,便是痛,隻覺得胸口連唿吸都被堵住了。


    “大公子,章太醫來了,要不要……”岑析站在門口,也不知該怎麽辦才好。


    “請章太醫進來吧,另外,岑析啊,你去幫我找個帷帽來吧。”蘇鳳翊滾動著輪椅來到床榻邊上,伸手揭開了布。


    章夢台進來,看到許清君臉上那塊毒斑,抽了一口氣,驚愕的凝眉。連忙診脈,隻覺得……可惜了!


    過了半晌,蘇鳳翊才看向章夢台,淒涼笑道:“章太醫,可還有救嗎?”


    這話問的,讓章夢台也隻覺心酸。


    章夢台眼角有些濕潤,“興許是年紀大了,看到什麽都覺得心裏頭不舒服。許神醫自己便是醫者,行事謹慎,自然無性命之憂,目前看來也隻有臉上額頭處這一塊毒斑,應當是許神醫將毒斑匯聚一處了。”


    許清君若是真有那個本事,怕不會將毒斑聚集到臉上這麽明顯的位置,應當也是拚盡全力了吧。


    “那可有辦法治療這毒斑嗎?”


    章夢台搖搖頭,“這毒的確有藥可解,但毒斑的毒素會重新被人體吸收,危及性命。索邑唯一的辦法就是……用刀割破了,將毒血放出來,用一用藥敷上去。數十日便會好。但、但疤痕是消不掉的。”


    疤痕消不掉?


    這毒斑的樣子大小看起來,若是用刀劃破,隻怕疤痕也不會太好看。


    蘇鳳翊沉默的點點頭,“多謝章太醫了。”


    芳菲殿正殿。


    索戟坐在床榻邊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蘇鳳瑾,好在剛剛已經檢查過她的身上的確沒有毒斑,唿吸也平穩。


    “殿下,鶴鳴閣那邊處理好了,陛下問起了這件事兒,興許有些為難如何對南齊世子解釋有人在行宮刺殺,想要叫殿下過去商議。屬下、屬下知道殿下此時抽不開身,已經迴絕了。”奪魄眉頭緊鎖,麵色凝重的迴想著剛剛渠滿離去時候的臉色。


    索戟麵色淡淡的,拿著帕子給蘇鳳瑾擦擦額頭上的汗珠,“做得好,隻要鳳瑾沒醒過來,其餘的事兒全都推了。”


    “是,隻是殿下,鶴鳴閣的事兒怕不是這麽好過去的,南齊世子身份不同,陛下多少也要給個交代……”


    “這事兒又不是咱們做的,給什麽交代?讓玉冰河自己去處理就是,他知道該怎麽做。”索戟白了一眼。


    玉冰河那麽聰明的人,自然不會讓廣平王白白動手,廣平王牽扯不上,難道索邑的人還跑得了嗎?索戟沒心思管這些,任憑玉冰河折騰去。


    索戟想了想,又開口說道:“奪魄,去查蘇鳳瑾喝下去的藥,從源頭開始查,有問題的人一個都不要放過,若是查不出來,本宮寧可錯殺一千,也絕對不會放過一個。讓他們經手過的人,都好自為之!”


    奪魄渾身打了個寒顫,“屬下遵命。”


    琴安樓。


    蘇鸞玥驚喜的看向麥金,“你的消息可準確?”


    “必定是沒錯,如今芳菲殿亂成一團,太子殿下連陛下召見都迴絕了,若不是蘇鳳瑾出了事兒不會有其他。”麥金篤定道。


    “哈哈哈,那還真是太好了,我等這一天等了這麽多年,蘇鳳瑾終於栽了跟頭。我倒是要看看,誰能起死迴生!”蘇鸞玥冷哼一聲,滿眼都是得意。


    隴翠擔憂道:“蘇側妃,您別忘了還可有個許清君呢,萬一那許神醫的醫術高超,解了毒呢?”


    蘇鸞玥冷哼一聲,“怎麽可能?那毒可是稀罕東西,如何能解?我就不信,許清君不過是個醫者,能為了蘇鳳瑾自毀容顏?就等著看蘇鳳瑾如何像一堆爛泥一樣死掉吧。”


    蘇鸞玥心中的恨意、嫉妒,終於在此刻迸發出來,又四散成了洋洋得意。蘇鳳瑾的相貌比不得自己,但也算是自有一番風韻氣度,尤其是這半年多的曆練,更有些從前沒有的英氣與決然。


    她服氣蘇鳳瑾的才華,可沒了相貌,沒了性命,蘇鸞玥倒是想看看,蘇鳳瑾在最後的時光裏,如何能留得下索戟的心?


    “那毒藥一事片刻要不了她的命,怎麽也要拖上一拖,頂著渾身膿包,我倒是要看看她會如何苟且偷生。”蘇鸞玥擺了擺手,叫麥金先下去。


    一旁的月麝鬆了口氣,“這迴沒了蘇鳳瑾,隻怕東宮也要消沉些日子。如今皇後的身子也敗了,蘇鳳瑾也命懸一線,正是咱們的大好時機。”


    “的確是咱們的大好時機,但別忘了還有個寧側妃呢。我才不會那麽傻的這個時候動手推韋貴妃一把,再等等吧!”蘇鸞玥白了一眼,傲然的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看著外頭陰風陣陣。


    這大梁的天,要變了啊!


    芳菲殿。


    蘇鳳瑾醒過來已經是次日,她隻覺得頭痛欲裂,手臂有些麻。


    索戟察覺到動靜,連忙起身看著蘇鳳瑾,“你醒了?”說著,放開一直拉著蘇鳳瑾的手,端過水來喂她。


    “感覺怎麽樣?可有什麽地方不舒服嗎?”索戟關懷備至,失而複得一般緊張。


    原來是索戟一直拉著自己的手,難怪會麻了。蘇鳳瑾勉強扯出一絲微笑,搖搖頭。“殿下怎麽在這兒呢?我不是……”


    自己不是一直吐血的麽?這是蘇鳳瑾唯一記得的事兒了,她緊張的看向索戟。


    “放心,鶴鳴閣那邊沒事,其他人都沒事兒,唯獨是你……”索戟想起許清君來,這話又有些說不下去了。


    蘇鳳瑾以為他太過擔憂,笑著安慰,“殿下不用擔心,我這不是沒事兒了麽,興許是藥性猛烈,所以才會那樣的。對了。許清君來過了?”


    索戟的心揪緊了一下,轉移了話題說道:“你體內的寒月引已經解開了,隻是這中間有些誤差,你才會那般。我已經命人去查了,這次不管是誰害你,都不能放過!”


    害自己?


    蘇鳳瑾聰明,怎會不知索戟的意思,看來自己服藥過後吐血,並非什麽藥性猛烈,而是因為有人下毒。


    “殿下,幸好有你,否則我說不定現在都已經……”


    “別亂說!”索戟咬咬牙,不知該怎麽迴答她的話。幸好有自己?哼,若不是自己沒有陪在她身邊,怎會讓她受苦,早知道就不該去鶴鳴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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