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鳴閣。


    嶽霽風一劍抹了黑衣人的喉嚨,用他的一緊擦了劍,抬起眼簾看著前頭浴血奮戰的順安王索瀛,讓開半身。


    索戟不染纖塵的白靴踏上血跡,一步一步走在嶽霽風和李玉玄為他開的路上。行宮之內人手有限,鐵騎衛負責梁惠帝及後宮安危,李玉玄的部下負責外圍安全,所以能調動的人不多。


    更何況這些黑衣人都是江湖中人,非侍衛可比。不過有嶽霽風和李玉玄在,索戟也完全不擔心這情勢會對他們不利。


    “兄長,你怎麽來了?這裏危險!”索瀛上前殺了正要傷害索戟的黑衣人。


    索戟蹙眉握著他的手腕反手向後,直接刺中了偷襲黑衣人的要害。“本宮若是不來,怕你都活不過今晚,就你這點事按腳貓的功夫,不知道是自不量力參與其中,還是湊巧倒黴!”


    索瀛尷尬的紅了臉,“我這不是替父皇傳旨麽!”


    索戟沒理會他,直接本想鶴鳴閣殿內,推開門直接進去。一道寒光襲來,索戟伸出兩指夾住,側首盯著他。


    “太子殿下?”關輝詫異的收了劍。


    索戟深吸了口氣,冷笑道:“看來這鶴鳴閣被你保護的不錯,外頭的人沒進來啊。”


    關輝紅了臉,“承蒙順安王相救……”


    “是嗎?本宮看是你家世子安排的好吧!”索戟目光冰冷又犀利的盯著床榻上沉睡不醒的玉冰河,心中怒不可遏。


    關輝尷尬的支支吾吾,“殿下什麽意思,屬下聽不懂。”


    “你聽不懂,自然有人聽得懂。玉冰河,你還打算在這裏裝死?”索戟咬牙切齒,逼近幾步。


    床榻上的人突然發出一聲冷笑,緩緩的坐起身來,雖然臉色蒼白,但那笑意卻如冰雪之中的雪蓮綻放,雙目璀璨如星。


    “太子殿下,真是好眼力啊,竟然看出來我是裝的。”玉冰河根本不在乎索戟的怒意,此時他已經解了寒月引,了卻大事。


    索戟不屑的白了一眼,“並非是看出來的,而是猜出來的。”


    試想一下,玉冰河這種人意誌力堅定,耐力和屹立都超乎常人,他怎麽可能將自己置身於什麽都不知道的地步,交由他人處置?隻怕死睡覺都是睜著一隻眼的。許清君說隻是身體虛弱,但想來玉冰河的身體就算再虛弱,外頭都已經這麽大動靜了,他不可能沒反應。


    也是到了這兒,索戟才如此肯定,外頭這些刺客在玉冰河的意料之中。


    “玉冰河,即便今日你裝死到底,也引不出廣平王,他沒那麽傻,此行來大梁的目的也並非是你,別白費苦心了,做戲給誰看?”


    “太子殿下這話說的,當真是讓我好傷心啊。廣平王到了京都這事兒你早就知道了,卻連透露都沒有,真是不把本世子當朋友啊。”玉冰河揶揄。


    索戟冷眼斜睨著他,“你知道他去了皓月行,何必還要跟本宮兜圈子說話?不過你放心,本宮沒打算和廣平王合作,否則也不會讓你有機會知道。”


    玉冰河佯裝驚訝,“哦?為何啊?廣平王說不定可是帶著大禮呢,萬一他倒戈,幫你扳倒永安王,那多劃算啊。”


    “是很劃算,但本宮更願意跟你玉冰河合作,知道為什麽嗎?”此番,兩人的角色如轉圜了一般。


    逗弄的貓成了索戟,笑意盈盈的盯著他,像極了看著在手難逃的掌中之物。


    玉冰河冷了臉,“但請太子殿下賜教。”


    “因為隻有你對韋氏的仇恨才是根深蒂固的,也更討厭大梁。”


    玉冰河的目光閃爍,露出一股陰狠,“既然本世子如此討厭大梁,怎麽還會幫殿下你呢?你就不怕我突然害了你?”


    索戟笑著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本來緊張的氣氛,他卻能談笑風生。


    “自然不會,因為你打著讓本宮和永安王自相殘殺的目的呢,可是相比大梁的國破,你更希望韋氏的家亡。所以永安王不倒,本宮便倒不了,你也會死心塌地的幫著本宮。如此看來,廣平王的力量簡直不值一提,試想一下有什麽人比仇恨的力量更大呢?”


    “你早就知道了?”玉冰河斜睨著他,透出一股蝕骨寒涼。


    “是,本宮已經知道了你和炎妃的關係。但本宮勸著你,別妄想對我大梁天子動手,否則你會失去本宮這個同盟,而且本宮會拚盡全力讓廣平王達成目的,平安迴到南齊與你作對。在所不惜!”索戟自打知道了玉冰河和炎妃之間,竟然還有這一層聯係,便忍不住擔憂。


    沉默之中,玉冰河的目光似乎並沒有聚焦一般迷惘,索戟也不著急,聽著外頭的聲音減弱,心裏也稍許安穩了些。


    玉冰河深吸了口氣,“索戟,你讓本世子放棄仇人,轉而幫你嗎?本宮冒著危險來到大梁,除了尋父就是為了報仇。”


    “你的仇人不是大梁陛下!”


    “你怎麽知道不是?是他把炎妃關在登仙台,炎妃可是我南齊皇妃,梁惠帝到底有沒有羞恥之心。”玉冰河激動的質問。


    索戟眉頭緊鎖,看來症結果然是在這裏了。“玉冰河,其實你就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嗎?若是本宮所知道的消息不假,炎妃所在的部落慣會用奇特之毒,你身上的月寒引便是其中之一。炎妃身為部落公主,更是不在話下,她有那麽多機會與梁惠帝在一起,為何沒有下手?”


    “你什麽意思?”


    “意思很明顯,她根本不想殺陛下。”


    “不可能!”


    “至於原因……本宮不說你也應該很清楚,第一炎妃對陛下有情,第二陛下是她在大梁唯一的保護之傘,所以她為了保命不能殺。”所為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索戟作為一個後來人,一個局外人,或許才最能想清楚當時的利害關係。


    那段糾葛多年的往事,對玉冰河來說活是仇深似海,對梁惠帝來說是一生遺憾,對大梁整個後宮來說……或許就是一場浩劫!


    看著玉冰河不可置信的目光,索戟明白,他雖然一時之間難以接受,但終究還是會仔細思索的。


    “聽聞你的母族也是來自那個部落,若是本宮知道的消息不假,你的母親應該是炎妃的妹妹吧?按照年齡和當年的年份來看,炎妃到南齊的時候你還尚且沒有出生。這一切,你如果不去猜測,又怎會知道?”索戟慢條斯理,語氣平和。


    聽起來,更像是一種勸慰。


    玉冰河輕哼一聲,“沒錯,炎妃是本世子的親姨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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