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邑這幾日將這罪名掛在嘴邊,可無奈沒有人響應,不知還能維持多久。眼下也隻好把蒙倍搬出來,說道說道赤焰軍薛仁敬的事兒。


    “太子殿下這話什麽意思?說與不說與本宮何幹?殿下若是覺得也與你無關,不說也罷。”索邑本就覺得麵上無光,被索戟這樣一問,反倒是想要撇幹淨。


    “你還知道和你無關啊,這幾日口中謀反說個不停,本宮還以為你抓到了確鑿證據呢。若是沒有,你身為弟弟,身為臣子的本分去哪了?”索戟突然怒斥起來。


    索邑頓時瞪眼盯著他,未曾想到他會突然發作。


    索戟不屑冷哼,眯起眼睛白了一眼,“既然永安王讓本宮說說,那本宮不妨好好說道說道。蒙倍寫了替薛仁敬伸冤的折子,他也有臉!”


    “太子殿下這話從何說起?蒙將軍是京都三大營統領,自該如此。”


    “他是京都三大營統領,但也是我大梁將軍!段宰輔為官多年,可還記得這天下是誰家的?輔佐的是誰?蒙倍替薛仁敬伸冤,本宮諒他愛惜屬下,但他也不看看薛仁敬是什麽貨色,竟然也敢賴到本宮頭上。”索戟沒給段靖涵麵子,說出的話十分有力。


    這天下是索家的天下,他們皆是臣子,所擁有的權利和地位都是索家給的,怎敢反而說君主的不是?


    段靖涵不敢再說什麽,隻是暗自歎息今日自己的確是失言了。


    “太子,薛仁敬有什麽拙劣之處,你可是有證據了?”梁惠帝出聲問道。


    “父皇,兒臣早已聽聞赤焰軍為非作歹,在京都外圍為難百姓,私自收取銀子,搶奪民女。如此做派還說什麽朝廷正規軍,豈不是連草莽都不如?簡直是丟了我大梁的臉麵。”


    “兒臣鬥膽,已經私下托嶽霽風查過,如今薛仁敬的罪證就在殿外。”索戟目光陰冷的看向索邑,這一局,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麽翻身。


    索邑蹙眉和索戟對視,背在身後的手捏緊了拳頭。他知道索戟不會輕易放棄機會,但早有準備卻是他沒想到的。能查到赤焰軍多少真料,索邑還真想看看。


    嶽霽風被宣上殿來,給梁惠帝和眾人見禮後,才將折子呈上。


    “陛下,這是微臣搜集的赤焰軍統領薛仁敬罪證,赤焰軍在京都周圍仗著京都三大營的軍隊身份,為非作歹,上至官員,下至百姓,受了他氣的不在少數,卻因為三大營的勢力沒人敢出聲。”


    “可微臣查探一番,卻發現他連搶奪良家女子,強行納娶的事兒都做的出來,還冤枉百姓,假造欠款,實屬歹人行徑。”嶽霽風譏諷的搖搖頭。


    梁惠帝翻看一遍,“罄竹難書啊。”


    “但憑一麵之詞,怕是不能佐證。”段靖涵心思周密的說道。


    “段宰輔別著急啊,想要證據,微臣這有的是。”嶽霽風笑了,迴頭叫玉慎進來,隻見玉慎手裏捧著東西,身後還跟著一個小太監。


    “這是……”


    玉慎和那小太監慢慢打開布卷,黑紅交織,竟然密密麻麻的全是手印。


    梁惠帝站起身來,一臉震怒,“這是證據?”


    “是京都邊百姓們的遭遇,在下頭都簽名按了手印。微臣就怕用紙呈上來沒那麽觸目驚心,特意連夜讓人將這些證據都拚湊在一起。如此可見,赤焰軍到底做了多少壞事。不敢說赤焰軍此番遭遇是正是惡,但薛仁敬……死有餘辜!”


    嶽霽風最後這四個字,說的冰冷犀利,透著一股武將的狠厲之色。


    索邑盯著那布卷看了良久,不禁感歎索戟的確是有備而來。死了個薛仁敬,沒能讓他動搖,既在意料之中,又在希望之外。


    “即便薛仁敬死有餘辜,但也是有國法治罪,如今他以赤焰軍統領的身份被殺了,慘狀懸掛於軍旗之上,這是對皇家軍威的藐視。此舉,不妥!”段靖涵冷漠開口。


    索邑讚同點頭,“段宰輔說的不錯,就事論事,一碼歸一碼。有罪要罰,但也不能以惡製惡。”


    索戟冷笑一聲,抬手示意玉慎將布卷收了,轉身對索邑說道:“永安王說的極是,本宮也讚同。”


    “哦?”


    “所以,薛仁敬之死真兇是誰,不如就交給永安王徹查吧。反正事已至此,也不著急有個結果,永安王不必有太大壓力。父皇,意下如何?”索戟將決定權推給梁惠帝,反正這事兒也是個無頭懸案了,誰能查到東宮衛頭上?


    交給索邑也是沒個結果,一來二去也就那樣了。


    梁惠帝擺了擺手,“就這麽辦吧。”


    索邑咬咬牙,這爛攤子又接迴來了,查與不查怕都沒個結果,就像是濕棉襖,穿著冷,脫了更冷。


    梁惠帝將桌上的折子拿起來,“薛仁敬雖然死有餘辜,但蒙倍的折子卻不能不處理。既然赤焰軍做了這麽多壞事兒,朕若是視而不見,豈不是讓百姓寒心?”


    “父皇打算如何懲治赤焰軍?”索戟拱手施禮,請示聖意。


    “陛下,赤焰軍實力不俗,雖有錯,但錯也在薛仁敬統管無方。保存赤焰軍剩下的實力,用良將引導正途方才是道理。若是一味懲罰,軍中難免有人覺得委屈,這中間的度量還需平衡左右一番。”段靖涵提醒。


    索戟讚同的輕輕頷首,“段宰輔所言不錯,赤焰軍並非無可救藥,若能平衡的好,也是一大力量。”


    索邑聽了這樣說,連忙站出來,“父皇,兒臣對赤焰軍的事兒一直都很關注,此番兒臣冒失,讓赤焰軍前來護駕。雖說太子殿下到底有沒有謀反的意思未可知,但兒臣都犯了集結兵馬的錯,不如就將赤焰軍交給兒臣打理,將功補過。”


    倒是會撿便宜啊,從前是暗地統轄,如今倒是明麵上率領赤焰軍了。


    “太子,你覺得呢?”梁惠帝明白兩人間的暗湧,將球踢給索戟。給了永安王赤焰軍,就相當於在京都周圍給了永安王兵馬,而身為太子的索戟卻隻有東宮衛。


    但赤焰軍的爛攤子,想必索戟也不會去碰一手腥。


    “太子殿下……該不會不同意給本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索邑冷笑,轉頭凝視索戟。


    索戟突然笑的燦爛又邪魅,“永安王也承認自己是戴罪了?既如此,怎敢不給你機會呢?”


    索邑語塞,自己失言,按這意思豈不是自己汙蔑了東宮太子,私自召集了赤焰軍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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