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到了秋狩,天氣涼下來,其實不太適合。不過梁惠帝和玉冰河都興致不錯,明日便會出發。臨行前,蘇鳳瑾接到索戟讓崔朗儒過來傳話,可這話卻讓她為難起來。


    “讓東宮衛護衛?這恐怕不妥當吧!”費力不討好的差事,陛下沒出事兒那是應該的,出了事兒那便是大罪。


    平日都是禁軍或者鐵騎衛的差事,怎麽今年卻輪到東宮衛了呢?蘇鳳瑾有些擔憂。


    崔朗儒見她表情如此,勸慰道:“你也別想太多,陛下近來和太子殿下關係有所緩和,如今永安王要迴京,陛下必定顧及太子感受,讓東宮衛承攬這差事也是安撫眾人,顯得對太子格外看重。”


    “若是真如崔大人所說,那我倒是安心了。總覺得永安王迴來換一個護駕的差事,不怎麽劃算。”蘇鳳瑾冷笑著。


    她寧可偏居一隅,等著發光發熱的時候,也不願意讓索邑東山再起!


    到了夜裏,蘇鳳瑾為了避免次日啟程耽誤時辰,便直接住在九大營中,到了人定時分突然有人大喊,外頭喧鬧起來。


    “怎麽迴事?”蘇鳳瑾本就是和衣而睡,立刻起身走出營帳。


    “衛率,抓住了一個赤焰軍的。”季茂功眼神一轉,斜睨著被按在地上跪著的。


    蘇鳳瑾打量一番,還真是赤焰軍的服飾,心中火氣頓時蹭的一下攢起來。


    “聽說剛剛發現了他在存水缸周圍鬼鬼祟祟的,手裏還拿著東西,已經交給雲三哥看了。”趙十三瞟了蘇鳳瑾一眼,擔心今晚怕是不會安定。


    本來赤焰軍上次的事兒就沒了,讓薛仁敬把趙東檢送過來領罪,過了這麽久也沒個動靜,蘇鳳瑾不提還好,一提就生氣。如今赤焰軍又自己撞上來,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自討苦吃!


    雲中雁麵色凝重的走過來,瞟了眼跪在地上的,“你們幾個人過來的?不可能隻有你一個,你們約定在哪裏匯合?”


    “就我自己過來的,沒約!”


    “嘴硬是吧?本衛像是會開恩的人,還是會怕了你的人?嗯?”蘇鳳瑾笑的陰冷,比生氣更可怕。


    那人瑟縮一下,也聽說過蘇鳳瑾的手段,“我說了就是自己看不慣你們東宮衛得陛下青睞,竟然連秋狩護駕這種事兒也讓你們做,所以才來的。”


    原來是為了這個,不過新仇舊恨怕是都有吧。畢竟即便不是東宮衛,也輪不到赤焰軍!


    雲中雁朝著蘇鳳瑾靠近,壓低聲音,“是很大量的濃麻散,今夜若是喝了水隻怕明日醒不過來,醒過來渾身也沒力氣,耽誤事兒了。”


    “東宮衛輪值換班都會飲水再睡下,有沒有中招的?”蘇鳳瑾擔憂。


    “屬下剛剛檢查過,雷軍、風軍那邊情況怕是有不少人喝過水,電軍那邊發現的及時,霧軍……暫時沒有發現。”


    蘇鳳瑾瞥了眼季茂功,“茂功,去抓人。今夜來東宮衛的,一個別想走。”


    “衛率放心,屬下早就讓電軍四散開去抓人了,此時也應該有迴信兒。”季茂功目光犀利的盯著眼前這個赤焰軍,手上力道又重了幾分。


    折騰了一會兒,教場上總算是抓迴了十來個人,都是底下的。


    雲中雁蹙眉說道:“薛仁敬和趙東檢都沒來,看樣子就算殺了這十幾個人,也沒有什麽用,多半會推到他們身上頂罪。”


    推?他推得幹淨麽!


    蘇鳳瑾掃視一圈,“雲先生,你去照看中麻散的人,想想辦法安置。明日是大事兒,不能耽擱,若是實在不行,便讓常延平的雨軍準備,明日隨我護駕。另外,茂功,你立刻去一趟赤焰軍營,告訴薛仁敬,今夜他若是不來,那就新賬舊賬一起算。”


    “若是他想讓這是來個無名小卒頂罪……你就讓他好好掂量掂量,本衛到陛下麵前如何告狀!”


    即便是頂罪又如何?三更半夜卻能獨自出來,怎麽的也要落個治軍不嚴,更何況上次的事兒還沒完呢,蘇鳳瑾不提,不代表她能忍的下這口氣,隻是沒時間找他清算罷了。


    季茂功領命出去,趙十三卻有些擔憂。


    “茂功和赤焰軍一向衝突激烈,讓他去你真放心?”


    “他為人清高孤傲,讓他傳話必定能壓住赤焰軍的氣焰,即便在薛仁敬麵前也落不了威風氣度,正合適。更何況我也沒想平息了事,要的就是鬧起來,今日赤焰軍不給我一個交代,我下手就不隻是這十來個兵了!”蘇鳳瑾眯起眼睛,目光冷冽。


    此時,驛館。


    玉冰河舒了口氣,擦掉額上西米的汗珠,整張臉如白玉一般清透。幾次診治,反複不斷,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隻是玉冰河心裏焦急,許清君也未找到更好的辦法,隻能嚐試著來。


    “明日便是秋狩,世子這樣去怕是不妥。剛剛銀針走過你的經脈,明日行動太多會加速血液循環,身體不適。”


    “本世子挺得住,明日是一定要去的。最近南齊廣平王那邊動作頻繁,不少南齊商人湧進來,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但秋狩範圍太大,想要保護好梁惠帝不是件容易的事兒。若是他想要下手,最為合適。”玉冰河蹙眉,病裏帶著幾分嬌弱。


    許清君瞟了一眼,坐下才開口道:“蘇鳳翊……負責護駕?”


    “怎麽?擔心他卷入其中?”


    “廣平王應該不會對梁惠帝動手,永安王還未到京城,若是梁惠帝此時出事兒,繼承大梁皇位的隻可能是太子索戟。廣平王不傻,不會讓這種情況出現。明日最佳時機不假,但對象不是梁惠帝。我說的對嗎?”


    許清君目光清透,端詳玉冰河一陣,經過這麽長時間的相處,同吃同睡,但卻仍然看不透他是個怎樣的人,那句話真,哪句話假。


    玉冰河冷哼一聲,唇角笑意淡淡,“醫者醫術高明也就罷了,偏偏還是個佳公子,皮囊看得過去,卻又聰明,這就不像話了。許清君你便是這麽個人,擔心的未免太多。”


    “廣平王自然是不會這個時候鏟除梁惠帝,但若是蘇鳳翊護駕出了什麽事兒,那責任便是東宮的,順便還能鏟除蘇鳳翊這個東宮的左膀右臂,豈不是一箭雙雕麽!”


    原來廣平王打的是這個主意。


    “玉冰河,那你……會保住蘇鳳翊,對吧?”因為隻有蘇鳳翊活著,許清君才會給他治病,研究月寒引如何破解。


    玉冰河端詳他半晌,輕笑著點點頭,“盡力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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