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行。


    蘇鳳瑾和寧流芳迴來,一路上都心事重重。寧流芳體察入微,明白她心裏想著蘇鸞玥和索戟的事情,那個蘇鸞玥明顯心機深重,目的不純。若是這樣的人接近索戟,蘇鳳瑾又該怎麽辦?


    “公子,不如提醒提醒殿下吧。”


    “蘇鸞玥心思深,殿下也不是傻子,既然殿下對她有意思,我提醒也是多餘。更何況我隻是東宮之臣,管不得殿下自己的事兒,盡管做好臣子的本分便是了。其餘的,隻能見招拆招。”蘇鳳瑾語氣淡然,聽不出什麽情緒。


    寧流芳笑道:“公子看得開便也好,隻是對那位蘇鸞玥可一定要小心些,我看她不是好相與的人,野心也大。莫要讓殿下在她身上毀了前程,咱們這些人可都指望著殿下呢。”


    “流芳,經過這麽多事,你還沒看透嗎?原本以為可以指望這個,指望那個,實際上靠山山倒,靠樹樹搖,真正能指望的隻有自己。你雖為女子,可卻自立自強,如今這皓月行也算是你的立足之地了。”


    見蘇鳳瑾還有話說,寧流芳卻連忙道:“公子給我安身之地,我為公子做後盾奠基。這是流芳應該做的,也會盡心竭力。”


    “我知道你會盡心,既然我已經讓你安身,那便還要再給你立命的機會。有話說,巾幗不讓須眉,女子亦可以有所作為,闖出一番天地來。我看重你,有件事非你不可。”


    她拿出一塊令牌來遞過去,隻見那令牌線條流暢巧妙,透著一股神聖感,上麵兩字剛勁有力,威嚴非凡。


    “玄機?”


    “是,我九大營如今已經成立風雨雷電霧五軍,原本的九營還剩下四個,我心中有了盤算,打算再成立玄機衛,專做買賣營生,籌措金錢銀兩以供九大營開銷。”


    “你精通商賈之術,我已經聯係了離洲那邊的人,有一人名喚吳興財,手下有不少軍人舊部如今轉做各種買賣。你可以和他聯絡,他願意到我麾下,以後盡數供你驅使。”這事兒蘇鳳瑾早就盤算了很久,和遠在離洲的蘇鳳翊也通過消息。


    吳興財他們年輕時候曆經沙場,如今做了買賣,難免意誌消磨,一腔熱血無以赴。聽了這玄機衛頗為激動,總算不再是單純的商賈,也能為國效力。


    “公子,流芳年紀尚輕,如何能擔此重任?若隻是皓月行也就罷了,可公子聯絡離洲各地商賈,成立玄機衛,此乃大事,將來也必定有所用處。流芳怕耽誤了公子您的大計,豈不是辜負。”


    她連忙跪在地上,心裏頭實在沒底,有些手足無措。


    蘇鳳瑾輕歎口氣,又微笑著端起茶盞,“流芳,人生如茶,起初苦澀,二次幽香,三次迴味無常,四次便寡淡無味了。你連一次都沒嚐試過,隻道說苦,須知不經一番徹骨寒,怎得梅花撲鼻香的道理。你可知道我為什麽要對九大營和玄機衛花這麽多心思?”


    “流芳愚鈍。”


    “若掌天下權,無非兵和錢。我手上有兵,但寶劍生鏽,尚需磨礪。至於銀子,我手中就更沒有了。天下人心,無外乎因為情之所向與利益糾葛,我等誌同道合之人自然有情分在,可尚有需要利益驅使的不在少數。”


    “我需要你能在商界占據一席之地,為我東宮大業奠基。”蘇鳳瑾將厲害重要說與她聽。


    寧流芳低垂下頭,思忖片刻,突然虔誠叩拜,哽咽道:“公子若信我,我必定誓死報效。不管前路多難,我都會開辟商道,為公子大業打下基石。”


    蘇鳳瑾了卻一樁心事,欣慰的出了房間,此時皓月行中尚未熱鬧,但卻有人已經過來。因為皓月行清雅,所以白日也有不少文人雅士前來聽琴談事兒。可今日蘇鳳瑾卻覺得運氣不太好,隻見樓下站著一位奢華尊貴的“美人兒”,整個皓月行的姑娘都為之失色。


    “這位公子魅惑橫生,渾然天成,倒是有一股陰柔之美。隻是眉宇間總讓人覺得冰冷噬骨,帶著股子戾氣。”站在蘇鳳瑾身邊的寧流芳蹙眉說道。


    “哼,這位可是個貴人呢,他要什麽你便滿足就是。”蘇鳳瑾轉身進入最好的房間隔壁。


    玉冰河喜好精致,果真去了最好的屋子,挑了皓月行最好的人……細雨。


    細雨最會眉目傳情,溫柔繾綣,無意之間便能沁人心脾。當初被寧流芳招到皓月行來,也是廢了好大的功夫,可算得上皓月行的台柱。


    蘇鳳瑾背靠牆壁坐著,隔壁傳來細雨的琵琶聲,起先清脆響亮如玉珠走盤,後來泉水叮咚纏纏綿綿,最後豪邁奔放高亢渾厚。細雨的指尖技藝不俗,彈奏的正是名曲齊舞出關。


    “公子一曲已畢,不知公子還想聽些什麽?”細雨開口。


    玉冰河輕笑,似是敲打桌麵,“貴客已到,你先出去吧。”


    隔壁的門開了,響起一人聲音,蘇鳳瑾本來昏昏欲睡,卻一下子精神起來。同時細雨抱著琵琶離開屋子。


    索戟在玉冰河對麵的桌子坐下,“世子好雅興,竟然來這裏聽曲子,本宮在門外站了許久,隻覺得不好打擾。”


    “殿下不知是愛曲,還是憐人呢?本世子看這細雨著實不錯,殿下不如帶迴去好好聽她彈琵琶,本世子自會處理這皓月行的瑣碎。”


    “不勞煩世子了,在大梁的土地上,焉能有讓世子頗費的道理?不過這細雨是皓月行的台柱,又入了世子的眼,本宮怎會奪人所好呢?”


    “殿下君子。”玉冰河的聲音冷漠了幾分。


    索戟又幽幽開口,“剛才這首齊舞出關彈的著實不錯,倒也應景。世子如今也算是離開故土,遠赴他鄉,不知道此曲可合世子的心意?”


    玉冰河今日的心情似乎不怎麽好,語氣總是淡淡的,“殿下可知當初齊舞為何出關?”


    “齊舞身陷朝局爭鬥,其父被挾持出關,他人勸齊舞大局為重,齊舞卻道,吾已為國奉獻畢生,忠孝仁義,隻有孝未盡,如今是時候了。齊舞誓死出關尋父,再無消息。”


    “不錯,齊舞出關尋父,本世子這次來到大梁,殿下怎知不是和齊舞一個目的呢?”玉冰河輕笑,盯著索戟錯愕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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