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送人情蘇鳳瑾不清楚,不過此時坐在皓月行裏,蘇鳳瑾迴過神來才覺得後怕。玉冰河此人心機很辣,城府頗深,絕不是輕易能對付的。


    “公子,那人醒了。”寧流芳轉身說道。


    蘇鳳瑾走到床榻前後盯著被包紮好的男子,胸膛敞露,鎖骨處果然有紫色鳶尾刺青。


    男子蹙眉瞟了她一眼,隨即又閉上眼。


    “你這是什麽意思啊?好歹是我們救了你,你連看都不看一眼,裝死是不是?”趙十三火冒三丈,恨不得直接掐死他算了。


    男子眉目冷硬,頜骨刀裁,棱角分明的麵頰倒是不難看,這是剛剛那一瞬間的睜眼,是滿滿的失望與淡漠。這目光蘇鳳瑾熟悉的很,前世索邑負了自己,屠盡全族,隻怕自己也是這種眼神吧,活著毫無希冀。


    蘇鳳瑾深吸了口氣,“你叫什麽名字?”


    男子沉默。


    “我沒抱希望從你這問出什麽,你也不用提防,玉冰河用了那麽多殘酷手段,你都沒說,我也沒指望你能因為我們給你上藥包紮就感激涕零。”


    迴答她的仍舊是沉默。


    “我有個兄弟興許是被你們的人帶走了,我隻想問問他還活著嗎?我想救他!”蘇鳳瑾又問道。


    男子的眉頭輕蹙,卻沒說話。


    蘇鳳瑾低垂下頭,失望的歎了口氣,“好,既然是這樣,等你傷好了之後,想走便走吧。我對你無所求,你也不必覺得欠我。”


    說完,蘇鳳瑾轉身離開房間,趙十三和寧流芳跟出來關上門。三人並肩而行,都有些沉悶、好不容易得到了線索,這人還什麽都不說,不知觀久音怎麽樣了。


    趙十三突然拍了下額頭,“我怎麽就想不明白,你到底是不是要救觀久音,怎麽就輕易答應放了他呢?”


    “觀久音自然要救,可他什麽也不說,你能怎麽著?殺了也無濟於事。”蘇鳳瑾對於這個人的確有些心軟,若是當初有人能救她一命,給她個活下去的機會和勇氣,也就不那麽心如死灰了吧。


    “十三,公子說的有道理,玉冰河尚且沒問出什麽,咱們還能再接著用刑不成?不如自己再查下去好了。”寧流芳勸慰。


    “夜探驛站被發現,許清君沒救迴來不說,觀久音的線索也沒查到,結果還領迴來個浪費藥材的棒槌!”


    蘇鳳瑾和寧流芳被她逗笑了,也是無奈。蘇鳳瑾要趕著去碧海宮見索戟,於是叮囑了喬厭亭看著點那紫鳶尾,便離開了皓月行。


    昨日剛剛中秋,又適逢迎接玉冰河的洗塵宴,今日宮裏頭是繁華過後的餘音,尚顯得很熱鬧。隻是這個中秋未免過的有些潦草,蘇鳳瑾就在夜探驛館和玉冰河針鋒相對的時候過去了。


    “殿下,這是做什麽呢?”蘇鳳瑾竟在廚房裏找到索戟,隻見他帶著束袖布帶,露出白皙手臂,上頭還沾著麵粉。


    “做月餅,從母後那聽說有一種花瓣做餡的,好像不錯。”索戟倒是沒覺得難為情,麵色淡然,隻是這手法看起來……


    索戟側頭盯著蘇鳳瑾臉上的表情,“怎麽了?本宮做的這個不好看?”


    “好看,好看。不過君子遠庖廚,殿下尊貴,如此……怕是不太好吧。”蘇鳳瑾心虛的道。


    “無礙,本宮讓玉慎把他們都趕出去了,除了你又沒旁人。”索戟懶洋洋的,倒是頗為享受的模樣。


    蘇鳳瑾幹笑兩聲,“那若是旁人知道此事,豈不都是微臣傳出去的?”


    索戟點頭,麵色淡然,“是啊,所以你得小心些。”


    “殿下……”


    “別廢話了,這就完事了。去給本宮端盆水來,淨手。”索戟將‘月餅’放在盤子裏。


    蘇鳳瑾連忙去端了銅盆,又拿著帕子等著。銅盆中索戟的雙手骨節分明,消瘦卻有力,平日沒這樣仔細看過。蘇鳳瑾不有感歎,這是一雙看書寫字撫琴的手啊。


    兩人迴到正殿,蘇鳳瑾才把昨夜的事兒說了,卻見索戟麵色自若。


    “殿下怎麽一點也不驚訝?”


    索戟輕笑道:“有什麽好驚訝的?本宮看出宮裏頭這個‘玉冰河’不太對勁,心想著估計你是沒戲了,遇見玉冰河還送了你個禮物,也不算太虧。”


    “微臣不知玉冰河到底有什麽目的,為何抓了那人卻要送給微臣。他說是南齊廣平王做的手腳,可都是南齊的人,他又能脫得了幹係?莫不是玉冰河與廣平王不睦?”


    “說對了,昨夜陛下剛剛告訴本宮,廣平王曾修書一封呈於陛下,想要讓玉冰河滯留大梁。其意不言而喻,更希望的應該是玉冰河死在這裏吧。”索戟冷哼一聲,有些輕蔑廣平王所為。


    “如此說來,這事兒倒是真與南齊廣平王有關了,並非玉冰河推脫。若是如此,他將這毒害崔大人的紫鳶尾交給微臣,莫不是……”


    “他這是在借著你告訴本宮,他無意於攪亂大梁朝局,而廣平王狼子野心,如此算計不就是為了讓人誤以為是玉冰河做的麽?大梁若是被騙了的話,這筆賬算在他頭上,隻怕這次玉冰河真的就有去無迴了!”索戟輕哼,將雪月繚雲扇拿在手中。


    蘇鳳瑾瞟了一眼,“那玉冰河這次來是有求於大梁?”


    “昨夜他的替身獻給陛下一女子,一來是安插人,二來隻怕是的確有事相求。暫且還不清楚旁的,不過他不急著迴去,想必咱們也不用過於緊張。”索戟打開折扇擺弄著。


    “殿下……如今這季節,怕是用不上折扇。”蘇鳳瑾見他來迴擺弄,想起那次宗人府門口,他將折扇還給自己,心裏實在堵得慌。


    索戟白了一眼,“本宮知道,是特意拿來要收匣子裏的。對了,那你那個屬下觀久音,打算怎麽辦?”


    “微臣總覺得觀久音無事,還記得當時找到那張青竹宣,如今看來,應該是廣平王想要嫁禍玉冰河,故意留下的線索。所以觀久音不會死,而且定然離京城不遠。”


    大不了讓東宮衛在京城附近挖地三尺……


    “別想著用東宮衛,那幫人聲勢浩大,一旦出去必定走路消息,哪裏還找得到?”索戟似乎看透了蘇鳳瑾的心思。


    “那殿下要微臣如何?微臣手底下隻有東宮衛啊。”蘇鳳瑾忍不住愁眉苦臉。


    索戟走到她麵前,諷刺一笑,“瞧瞧你這一籌莫展的模樣,就不會求求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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