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輛馬車停在不遠處,一旁的侍衛正持刀對著一病患。玉慎蹙眉走上前將那病患扶起來,那人嚇得驚慌失措逃跑。


    “鬧什麽呢!”索戟怒斥。


    那侍衛收了刀,“病患之人怎可靠近永安王車架?”


    “放肆!”


    “太子勿要動怒。”車內傳來索邑的聲音,慢條斯理的掀開簾子出來,看著索戟冷笑,“奴才不懂事,一心為本王著想,殿下可別怪罪。”


    玉慎和段紫衣驚訝,沒想到來者竟然是永安王索邑,剛剛的不悅彌漫心頭,太子尚且對病患照拂有加,永安王的車架卻金貴的連靠近也不能。


    索戟咬牙道:“那你就不怕百姓怪罪嗎?永安王若是害怕,還來做什麽?那些病患又不知道你是多金貴的人,鬧得興師動眾,驚擾百姓。”


    永安王下了馬車,瞟了眼那侍衛,“還不快向太子請罪?沒用的東西。”


    “滾!別讓本宮看見你。”索戟未等那侍衛開口,便直接怒斥,轉身進了營帳。


    見狀,索邑麵色不善的跟進去,“太子殿下可真是棋高一籌,人都出了京城了,竟然還能想出這麽個計策來,你以為用百姓之言便可讓父皇心軟,讓你迴京?可別忘了,你的東宮都沒燒了,父皇可還記著太微垣逼近紫微宮的話呢,你想都別想!”


    一進門便這樣犀利,可見索邑的心中惱火,情況並沒有那麽順利。


    索戟嗤笑一聲,“怎麽?本宮都離開京城了,永安王還沒踏進東宮?本宮見你當初胸有成竹、誌在必得,如今看著你惱羞成怒,不惜跑到這裏來諷刺本宮,可見你也沒什麽本事。”


    “你少在這裏裝模作樣,連疫病都不怕了,想著如何讓父皇召你迴去,你這苦肉計還真是可憐啊。太子,你失了左膀右臂,自己還能折騰出這麽大動靜來,還真是本王小看了你。不過你別得意,東宮是修葺不好了,你也別想著迴京!”


    他心中憤怒難平,看著索戟在這裏清苦,可依舊是那副聖人模樣,鎮定自若的神態,不屑一顧的表情,甚至是身著布衣也能透著高貴風雅的氣質,他都覺得怒不可遏。這個人仿佛占盡了風光美好,他日日努力,機關算盡,卻依舊不如他!


    這讓他如何能平?


    如何能不痛?


    “那本宮就看看,你能不能有本事阻擋本宮腳步!”


    “好啊,太子如果想要崔朗儒的命,那就大可以繼續琢磨如何迴京城。到時候失了太子太傅換迴來的東宮,還有沒有一點價值。”


    索戟的目光陰冷,“你敢動崔朗儒試試?”


    語氣淡然,卻透著不可違抗、不幹忤逆的冰冷。


    索邑倒是不屑,“你總是什麽都想保住,可到頭來一無所有,你手下無人可用。蘇鳳翊遠在離洲,崔朗儒身陷囹圄,你自己都淪落至此,還想要救崔朗儒?”


    “本王不妨實話告訴你,崔朗儒本王不會殺,活著受苦才能讓你更痛,崔朗儒會被貶斥嶺北。那裏終年苦寒,想必也支撐不了多久。”


    聞言,索戟捏緊玉扳指,“索邑,本宮不常這樣喚你,但今日兄長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別玩火自焚。你若不信,本宮可以和你打個賭,粗朗儒不會被貶斥,本宮也迴迴到原本的位置上。你輸了,滾出京城!”


    “嗬!那若是太子殿下你輸了呢?”索邑麵色諷刺。


    索戟白了一眼,“本宮,不會輸!”


    “糧草和藥材都已經拉到外頭了,太子殿下數數吧,可迴頭別說本王沒送來。殿下繼續在這裏大言不慚吧,本王沒興趣聽。”說完,索邑直接離開。


    索戟端起茶盞來,可卻一直懸著,突然猛地砸到案幾上,手掌的鮮血瞬間殷紅了白紙……


    段紫衣聽到聲音跑進來,見到他受傷大驚失色,連忙用帕子想要包裹。


    可索戟卻收迴手掌,平靜的說道:“本宮沒事,段小姐還是不要靠近本宮的好。”


    段紫衣難為情的低垂下頭,“殿下,難道靠近紫衣都覺得厭煩嗎?紫衣不懂,是不是我哪裏不好,所以殿下從未將紫衣放入眼中。若是殿下肯好好看看我,難道發現不了我的好,看不到我的一番情義?”


    “本宮早就和段小姐說過,本宮對你無意,自然不覺得你好。本宮若是喜歡一個人,自然他連缺點都是好處。段小姐,還是請迴吧!”


    見索戟自用手帕裹住傷口,也不願讓她代勞,段紫衣委屈的咬著嘴唇,“殿下對蘇衛率尚且能另眼相看、溫柔以待,若是殿下願意分給紫衣一點點,紫衣會比任何人都對殿下好。蘇衛率他可以為救殿下受傷,我也可以為殿下不顧性命,他可以為殿下求得我的琴弦,殿下又怎知我不會欣喜若狂的雙手奉上?隻要是殿下想要的,紫衣都能做到……”


    索戟眉頭緊鎖,“你說什麽?蘇鳳翊求你要琴弦?”


    段紫衣渾身顫抖一下,咬牙道:“是,他不讓我和殿下說,為了撇清殿下關係,再三聲名,怕殿下為難。紫衣知道蘇衛率是個好人,但殿下需要的不隻是他這樣忠心耿耿的外臣,也需要段家的助力啊。”


    索戟不曾想過,自己在宗人府的時候和蘇鳳翊提起讓他帶琴弦來,竟然是他去找段紫衣求得的。


    他心髒猛然收緊,失魂落魄,“段小姐,他能做到的不隻是這些微末小事,他能懂本宮,而你……不懂。”


    索戟起身離開營帳,出去叫玉慎將自己的皓月繚雲琴拿來。玉慎不知是何原由,連忙將琴捧過來。


    “果真是他!”索戟撫摸著琴弦,自從離開宗人府,他便沒有仔細看過這琴。


    如今才發現這琴弦竟然和原來的一模一樣,必定不是京城普通店鋪能尋得的。


    蘇鳳翊在段紫衣那裏求來的琴弦,可後來換上的卻是宗人府的內侍馮宿。


    “馮宿……蘇鳳……”索戟捏緊拳頭,原來真的是他!


    他竟然沒有想到,那個突然出現照顧自己,又突然消失迴鄉的‘馮宿’,竟然就是蘇鳳翊。他化名而來,悄然離去,卻在自己最困頓的時日,陪在身邊……


    索戟笑著搖了搖頭,眼角含淚,“難怪,他在離洲,都會想著給本宮送一朵淩霄花。蘇鳳翊啊蘇鳳翊,你可真是……”


    他歎了口氣,不知說什麽才好。


    隻覺得世事流光皆成片羽,那些麻煩流言,那些坎坷算計,又算的了什麽?還沒有一個蘇鳳翊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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