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鳳瑾並未看見那人相貌,卻莫名覺得熟悉,這種疑惑縈繞心頭,卻想不出到底是誰。待迴到蘇府,已經是人定時辰,卻不成想竟然有個人等在自己房間。


    “觀久音?你怎麽在這兒?”蘇鳳瑾有些詫異。


    觀久音是自己的隨從,屋子在後頭,平日守規矩的緊,絕不會擅自闖進自己臥房。


    他蹙眉道:“剛剛有人進來,我便過來查探,還和那人交了手。”


    聞言,蘇鳳瑾頓感心驚,連忙走到床頭掀了枕頭,發現那把雪月折扇還在,心裏鬆了口氣。


    “可看清什麽人了?”


    “蒙著麵,夜行衣,不知是誰,但……”觀久音欲言又止,瞟了蘇鳳瑾一眼才心虛的說道,“我認出了那人的劍法。公子,其實有件事情我一直沒和你說,還記得那日在郎府刺殺的會武功的女人嗎?”


    蘇鳳瑾點點頭,當時觀久音見到那女子的麵容時,便有異樣,可後來他便沒再提,蘇鳳瑾也沒說。大抵是蘇鳳瑾也知道觀久音從前是江湖中人,而那女子武功不弱,兩人有過交集也很有可能。


    卻見觀久音單膝跪地,“當初我拜在公子門下時,曾對公子說過曾經有人叫我第九,公子可還記得?而那日的女子……名喚十七。”


    終究,這一刻還是到來了嗎?


    片刻安靜之後,蘇鳳瑾歎息坐下,“這次該說說,你到底是什麽人了吧?你的過往,你的經曆,為什麽又來到京城?往前我不查你,是因為你拜到我門下的時候說過,會忠心耿耿,全了這場主仆情分,可世道如今隻怕是瞞不住了。”


    “我真的沒想瞞著公子,隻是那些事我以為已經過去了,沒想到今日還是有人來了,或許是我給公子添麻煩了。”


    “麻煩總會來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現在的事情難道還少嗎?你既然拜到我門下,我便不會棄你不顧,這是當初我說過的。”蘇鳳瑾語重心長的說道。


    “江湖上有個組織叫熒惑,公子可能並未聽說過。但這熒惑二字定然是知曉其含義的。還有熒惑守心這種天然現象,都和這組織的名字有關。”


    蘇鳳瑾點頭,熒乃熒熒之火,是天上的一顆星,因為其行蹤不定,故稱“熒惑”。


    而熒惑守心乃是指三顆星星連成一線的景觀,隻是不知這與江湖組織有什麽關係?


    而後,觀久音繼續講述道:“這熒惑組織做的是殺手買賣,正如熒熒之火一般,可以燃燒到每一處,哪個地方都會有熒惑的人,但熒惑在三年前卻像消失了一般,在大梁不見蹤影。”


    “我就是哪個時候逃出來的,本以為能過普通人的生活,可直到年初的時候他們又出現了。”


    “出現來做什麽?追殺你?”蘇鳳瑾疑惑問道。


    觀久音搖首,“我也不清楚,但我直到他們的標記和暗語,他們發現了我,所以我一直逃到了京城。上次我假死,騙過了他們,卻未曾想他們今日又來了蘇府。我實在不知自己何時漏了馬腳。”


    蘇鳳瑾聽著他的話,心裏頭有些怪異,琢磨了半天才覺得此事不對。


    她目光犀利的道:“或許他們不是來找你的,而是來找我的。觀久音,那個十七已經死了,不可能有人知道你在這兒。唯一的解釋應該是,與郎世華有關。”


    “怎會……”


    “怎麽不會?郎世華既然能找到十七來冒充寧流芳,那必定是接受了恩琪的那次教訓,而我殺了十七,郎世華雖未親眼看到,可卻心中認定了。如此說來,郎世華必定和熒惑有所牽扯,這次熒惑之人也是來找我的。”


    蘇鳳瑾咬牙,隻是不知他們是來殺自己的,還是有什麽旁的?


    聽及此,觀久音認同的點點頭,“如此說來,熒惑的人又重返大梁,難道是守心出了什麽問題?”


    “守心?”


    “公子有所不知,熒惑組織的核心便是“守心”。守心是熒惑最高首領,這組織的名字便是以守心為核心。”觀久音神色緊張,見蘇鳳瑾不語,不知該不該說。


    “你話說了一半,不難受嗎?”


    聞言,觀久音無奈笑了,“我是怕說的太多,公子一時之間接受不了。傳說守心一直在找一樣東西,那東西對他十分重要,但我們不知道那是什麽,我們都不是最高層的殺手。”


    “不是最高層的?那在你之上還有誰?”蘇鳳瑾感到詫異,觀久音的武功已經很好,若他不算上乘,可見熒惑有多可怕。


    “風、霜、雨、雪,四位直接接觸守心,但沒人知道風霜雨雪在哪兒,也沒人見過。他們四個飄忽不定,也不常出現在熒惑。三年前熒惑在大梁的據點被摧毀後,連我們按數字排列的人都沒再見過。”


    見觀久音神色凝重,便可見風霜雨雪四位實力不容小覷,隻是守心在找東西,那此番又出現在大梁,難道是那東西在大梁出現了?


    蘇鳳瑾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不必擔心,我早說了若真是來找麻煩的躲不掉。這事兒就先放放,你也小心提防著,若是有什麽發現再來告訴我便是。”


    “公子不趕我走?”觀久音抬起頭,眼圈通紅。


    “我什麽時候說趕你走了?眼下你是我唯一的保障,若是趕你走,那我豈不是白撿了個麻煩,還失了你這個人?得不償失的買賣,我不做。”


    觀久音鬆了一口氣,笑道:“多謝公子。”


    “別謝來謝去的了,眼下還真有件事需要你辦……”


    蘇鳳瑾壓低聲音交代了觀久音,待他退出房間,蘇鳳瑾這才察覺自己手裏還拿著雪月扇,想起那日索戟讓自己畫扇麵之時,那目光裏的歡喜,心頭又悶了起來。


    次日,還未等蘇鳳瑾出門,皓月行便讓觀久寧過來傳話,蘇鳳瑾更衣後連忙出了大門將他帶到一旁。


    “你怎麽過來了?”蘇鳳瑾並不曾和外頭說過皓月行的事,觀久寧經常出入皓月行,若是被旁人瞧見,隻怕是會懷疑蘇鳳瑾和皓月行的關係。


    少年清澈臉上滿是急切,“今日寧姐姐得知了重要的事情,她一時之間抽不開身,所以才讓我來告訴公子。”


    蘇鳳瑾心中疑惑,寧流芳即便有要緊的事兒,可還有喬厭亭呢,怎麽的也不至於讓觀久寧過來。


    “到底是什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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