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棉死前留下了一塊懷表給你,明天你過來取一下吧,還有,我和夙棉他爸打算在這在六後舉辦夙棉的葬禮,到時候,你也一道過來吧。”對麵的語音有些無奈和遲疑的語氣。


    “阿姨,不會的,夙棉,他沒有死,他不會離開我們的,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找到他的。”


    薑暖聽了之後,有些著急的說道,眼中盡是迷茫,或許,或許就連她也開始對自己沒有自信了吧。


    “小暖,我知道你的不舍,我和夙棉他爸都能理解,可是,現實不容我們不去相信,昨天警方那邊通知我們去取地震時夙棉的遺物了,也是時候讓夙棉這孩子安息了。”


    對麵夙阿姨的聲音帶有幾分哽咽和顫抖的說著。


    薑暖聽了手機裏頭的話語,已經沒辦法迴答這個問題,張了張嘴,霍然向後一愣。


    “小暖。”


    薑暖:“……”


    “小暖,你有聽到我說話嗎?”


    薑暖那邊依舊是沉默不語,手間拿著的手機差點滑落下來,直到窗外吹來幾分冷意的寒風,仿佛驚醒了她的意識……


    “好,阿姨,我……我知道……了,先這樣吧,我先掛了。”


    薑暖迅速掛掉手機,舉手無措的看著房子,她在害怕,害怕麵對現實,沒有夙棉在,這套房子就如同家徒四壁那般荒涼無比。


    說起來,薑暖與蘇眠按道理來說,也是一對正正經經的青梅竹馬,兩個人啊,從六歲開始便已相識,無論是從小學,初中,高中,兩人都是一道過來的。


    不過嘛,這薑暖呢,可是實打實的半個學渣,可能是因為薑家放養式教育的原因,原則嘛,就是,開心就好,於是薑暖叛逆期的時候便喝酒,逛k吧,打桌球,去遊戲廳,那是一個實打實的“壞女孩”。


    而這夙棉嘛,從小到大都是別人人口中的孩子,大抵是因為這夙家,世世代代都為書香世家,管教較為嚴苛,所以啊,從小夙棉便被家裏的規矩管的七葷八素。


    兩家前前後後的鄰居,經常把薑暖必做惡魔,來嚇唬自己家的小孩,反之嘛,便是把夙棉比作天使,來教育孩子,多向他學習。


    不過嘛,這兩人,並非是從小便對對方加以青睞的,反之,而是怎麽看對方,怎麽不順眼,對於對方也是愛答不理的樣子,各走各路。


    直到在兩人升上高一的時候,那月老*的姻緣線似乎便悄無聲息的為兩人牽上了,夙棉,不知道著了魔還是怎麽地,在一場嚴重的高燒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


    本來嘛,以兩個人的中考成績愣是不可能在同一個高中的,可夙棉嘛,便死活百般要求父母,讓他去薑暖的那個學校讀書,他的父母也無奈答應了。


    開學那天,夙棉到班上報道,直把薑暖嚇得眼睛差點掉了下來,這可是夙棉,市考狀元,怎麽也不會來她這所三流中學吧?


    兩個人居然還分配成為了同桌,在夙棉的幫助和關懷下,這薑暖嘛,成績可謂是一路高歌猛進,就這樣打打鬧鬧,三年的花樣年華,也在十分快樂的時光度過了,這三年,薑暖心中的霧霾被晨露裏的陽光驅散了。


    行走在四中的操場上,暖黃色的陽光照耀在青蔥的草地上,薑暖迴憶起自己離開這座校園,已經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耳邊傳來的是,少年少女們鈴語般青蔥陽光的笑聲,她坐在兩人一起拍畢業照時,那顆粉色花瓣飄散的櫻樹下,那時,即使她再怎麽努力,成績都似乎始終跟夙棉相差一大截。


    就在拍畢業照那天,薑暖決定做最後一次努力,也不想為自己的青春留下遺憾吧,也不知道那時自己哪裏來的勇氣。


    可是,對於這份,她足足埋藏了三年的愛,自己也有些力不從心了,還記得那時,已拍完畢業照,她就猛的拉起夙棉的手,把他帶到了這裏。


    那時的她,憋紅了臉,鼓足了所有的勇氣,眼神很堅定的向著夙棉,雙手握住他的臉,很認真的問道:


    “你愛過我嗎?”


    夙棉眼神略過有幾分驚奇,也不懂自己到底在糾結什麽,走居然踉蹌了一下。


    “……”


    看對方沒有出聲,薑暖低頭看了眼平坦的水草地,還有自己腳上近乎和地麵親密接觸的平底鞋,開始陷入沉默。


    時不時掉下的櫻花花瓣,顯得十分淒涼,接著,薑暖繼續問道:


    “你,對我,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嗎?”


    “……”


    “你就不能試著愛上我嗎?”


    “……”


    “我就讓你那麽討厭嗎?”


    “……”


    “好吧,我知道了。”


    麵對夙棉的沉默,薑暖覺得她快要窒息,心裏既委屈又難過,正準備轉身想要逃去的時候。


    這時的夙棉看著薑暖白嫩嫩的麵龐上眼尾熱到泛紅的模樣,真是既可憐又可愛,嘴角已經抑製不住的揚起了一個櫻花般的弧度。


    隨即便將薑暖扯入自己的懷抱當中,而此時的薑暖大腦已經失去指揮自己行動的能力,木頭一般地落入夙棉溫暖而結實的懷抱當中,楞著兩隻眼睛發癡地看著他。


    隨即,耳畔傳來夙棉溫柔而又充滿磁性的聲音:


    “傻瓜,你問的問題都是錯的,不是沒愛過你,而是我一直一直都很愛你。”


    薑暖眼中的夙棉,話雖然很少,但是做出來的事情總能讓你十分感動。


    迴到與夙棉的房子裏,翻開他們曾經一起拍過的照片,有幾張已經泛黃,而有些卻還寫著一百多天前的日期。


    那時聽到夙棉遇難的消息時,薑暖在別人麵前沒有哭沒有鬧。


    隻是她每天午後安靜地躺在陽台的雙人吊椅上聽歌,耳朵裏插著耳機,裏麵放著陳柏宇唱的那首你瞞我瞞著,四周仿佛彌漫著空洞的腐朽。


    每次聽完歌她都要蹲下身子,抱著自己狠狠地哭一場,因為她記得這是夙棉最喜歡的歌。


    下午三點的時候,薑暖便來到夙棉的家裏,愣是走到門口,她才停下來,眼神有些呆呆的看著那個門把手,一年前,填誌願的迴憶,也仿佛就在眼前。


    那時,她來尋他的時候,便被裏麵的吵鬧聲給鎮住了,裏麵,是夙棉和他母親吵架的聲音。


    “夙棉,媽媽知道你喜歡小暖,可是你也不能為了她耽誤你的學業呀,高中的時候你吵著要和小暖同個學校,我沒有阻攔,而且還幫助你說服你的父親,可如今,不一樣,大學,我不能再讓你那麽任性下去了。”夙阿姨拉扯著夙棉的衣服,虎口婆心地勸著夙棉。


    “媽,我喜歡小暖,想一直守護她,我希望你不要阻攔我,我已經下定決心了,我要報她那所大學。”夙棉眼神很堅毅的對夙阿姨說道。


    “可你們兩個分數已經相距那麽大,你可以報上重點大學,而小暖隻能上個二本的普通院校,你確定嗎?”


    “嗯,我很明白,我要做什麽。”


    而門口的薑暖,雙手早已無力的顫抖著,心中不斷地重複著那句話:


    為了我,都是為了我嗎?


    對於薑暖來說,夙棉就像是天使,她就是是惡魔,偶然的相遇中他們相愛。


    薑暖的自尊心,始終不願意讓夙棉再一次為他耽誤了自己的前程,她隻能抹淚離去,之後,薑暖便主動提出了分手。


    那時剛在四川上大學的時候,她聽聞有個高考能上清華北大的學生,來到了她所在的那所大學。


    那時候,她害怕,會不會是他


    來到藝術學院的門口,薑暖天旋地轉,迴頭發現,竟真的是他!


    或許,那時候的夙棉亦發現了她,於是撥開正朝笑自己的那些同學,拉著行李箱,來到薑暖麵前。


    薑暖大哭:“為什麽”


    夙棉溫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為她拭去眼淚,笑笑,跟她說了一句,令她永生難忘的一句話:


    “為你,我願折斷雙翼,換你的一生。”


    推開門把手,薑暖走進了夙棉的家,夙阿姨正在夙棉的臥室,幫他收拾著她的遺物,可能是聽到她的腳步聲,夙棉用著溫柔的聲線說道


    “小暖,你來啦,來,到夙棉的臥室裏。”


    薑暖緩緩的走到臥室當中,看到夙阿姨衝她微笑,那個笑容,像極了夙棉。


    她坐在旁邊,夙阿姨心疼地摸了摸薑暖的臉,不忍的說道:“可憐的孩子,瘦了,還憔悴了那麽多。”


    “阿姨,我……”薑暖看前著眼前的夙阿姨,似乎蒼老了一些,白頭發多了許多,眼裏有著很多血絲,應該沒少哭過吧。


    “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可是我們家夙棉沒有這個福氣能娶到你了,聽阿姨的話,將來要好好找一個愛你的人,或許夙棉在天上知道你過得幸福,也會安息了吧。”說著,夙阿姨便從衣箱裏取出一個懷表,還有幾張照片,交付在我手上。


    薑暖的眼光略過那張,自己在一年前國慶那張自拍照,那是她迴老家時拍的,那時兩人分隔在兩個城市,那時她在廣東,夙棉迴到了青州。


    那時候他獨自在家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暈倒了?不慎滑倒撞到茶幾,傷到虎口處,血流不止


    幾天後她才得知道,那時她一驚,不知為何心裏隱隱作痛,終於在淩晨


    兩點撥通電話,急切的問道:


    “你受傷了嗎又是上次的地方"


    "沒事,小傷而已。”


    這時的薑暖沉默了許久,愧疚的說道:


    “對不起,這一次我不在你身邊,我…”


    還沒等薑暖說完,夙棉便打斷她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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