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暈了過去,再次醒來時,安景霆和葉青站在一邊,坐在病床前,一臉愁容的是元老爺子,老爺子身邊站著滿臉凝重的元祁宥。


    “爺爺,阿祁宥。”夏小薈無力的張開嘴唿喚了一聲,元老爺子連忙伸手拍著她胳膊,“好孩子啊,受苦了吧,別著急,渴不渴啊?快快快,倒杯水過來,聲音都啞了。”


    元祁宥親自兌了一杯溫水過來,喂她喝下去。


    喝了水,腦子也跟著清醒了不少,她的情緒已經不像暈倒前那麽激動,而是心如止水,比古井還要死寂無波。


    她甚至都沒什麽表情,整個人懨懨的,不想說話,不想做任何事。


    元老爺子看她這樣,真是慌的呀,他聽醫生說夏小薈這是受刺激過度,猜到這個情緒波動過大影響了胎兒,以後可不要讓她有任何的情緒刺激了。


    因此現在對待夏小薈那是有求必應,一點點刺激都不敢讓她受。


    看夏小薈這副樣子,元祁宥也覺得不對,心裏著急,交代一下工作,陪在夏小薈身邊。


    看到她身邊有佳人守候,安景霆和葉青不好繼續留這,打了個招唿就先走了,臨走之前,一步三迴頭,夏小薈不想讓朋友擔心過度,就勉強自己笑笑,揮手讓他們走。


    等他們走後,夏小薈伸手抓著元祁宥胳膊,聲音低低的道,“元祁宥,你帶我出院吧,我不想住在這裏,這裏的味道好難聞,我想迴家好不好?”


    此時此刻,穿著藍色病號服的小人兒,身體消瘦,墨如鴉羽的頭發垂落在腰際,裹著一張冰雕似的小臉,小臉白皙如玉,眸子中隱隱朦朧水光,仿佛下一刻就要哭了。


    脆弱的他心疼。


    立刻就答應,隻是問過醫生,說夏小薈身體太虛弱,最好待在醫療水平比較高的地方,以應對突發狀況。


    於是他們折中。


    當天晚上辦理出院手續,把她移到一家高檔療養院,先養身體,等好的差不多了,再迴去。


    出院時,元祁宥用被子把夏小薈卷走,抱在懷裏,夏小薈環著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脖子深處。


    不一會兒,有滾燙液體沿著他的勃頸滑落。


    燙得他心裏微顫。


    微垂眼睫,凝著懷裏默默忍受痛苦的人兒,他緊了緊手臂,加快步伐,在保鏢的守護上,快步走出醫院,上車。


    長長的一列車隊很快離開。


    來到高檔療養院。


    夏小薈被放下來後,就躺著,閉上眼睛,默默睡著。


    之後每天就是坐著發呆,或是躺著睡覺,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其它欲望。


    見她這樣,元祁宥和元老爺子很憂心。


    問過醫生,醫生判斷後隻搖頭告訴他們,病人應該是受刺激過度,心裏可能有了陰影,孕婦在孕前和孕後都會有抑鬱症和情緒控製問題,最好是家人每天陪她散步啊,聊天啊,仔細開導,時間長了,大概就能緩解。


    元老爺子一聽,唉聲歎氣,直接下令,讓元祁宥就住在療養院裏,每天陪著她,直到她身體祁宥複的那天。


    元祁宥欣然答應,每天就陪著夏小薈散步,聊天。


    午夜夢迴,夏小薈一睜開眼睛,肯定能看到元祁宥守在她身邊,寸步不離。


    心瞬間就安穩。


    半個月後,夏小薈終於從自卑的情緒中走出來,稍稍穩定,她驀然轉過頭看著元祁宥,開口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見夏天。


    昏黃日光下,夏小薈站在窗前,側過身對著他,光影在他她麵無表情的麵上投下一抹堅定的陰影。


    元祁宥微微睜眼,瞬間覺得有些東西變得有些不一樣,或許會有什麽了不得的事情發生。


    心裏湧起不好預感,他強壓下去,緩緩頷首,答應夏小薈要求。


    拿了一套衣服替夏小薈換上了,再扶著她出院,兩人很快來到夏家,楊豔豔和夏天走出門迎接,見到元祁宥,楊豔豔喜笑顏開,正要打招唿。


    就見夏小薈忽然截斷她的話,直接越過她麵前走到夏天身邊問他,“我有事情想問你,能給我一點時間嗎?”


    發現夏小薈怎麽這麽沒禮貌,楊豔豔臉色尷尬片刻,自己給自己解圍:“那就進去吧,進去說話,別站著了。”


    進去後,夏小薈主動要求,跟夏天一塊進他書房,門一關,夏小薈就直勾勾的盯著夏天,夏天卻盯著他腳前地麵,整個人看起來好像蒼老了十歲。


    書房裏,一個坐在輪椅上,一個站在他麵前,父女倆互相對峙,氣氛卻異常沉默。


    “我來這裏是有話要問你,”夏小薈艱難開口,率先打破沉寂,“我希望你也能如實迴答我,不要再隱瞞。”


    低垂頭的人,微微動了動,頭往下更垂了一些,手指互相交錯,緊張地握緊,“你想問什麽?”


    “二十年前,”夏小薈盯著男人頭頂,一字一頓地道:“你告訴我,當年我父母是出車禍死的,這件事不是事實真相對不對?”


    “這是真相,”夏天握緊手指,頭也不抬地說道:“我沒有騙你。”


    “不,你騙我,我的親生母親並沒有死。”夏小薈幾乎從齒縫裏迸出這句,她看到男人渾身一僵,明顯的差異。


    她緩緩蹲下來,隻是麵向男人,夏天卻不敢看她的眼睛,別過頭望向別處。


    雙腿廢掉的夏天,兩麵頭發斑白,好像一夜之間額頭上生了皺紋,一隻精明發亮的雙眼也變得渾濁。


    “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告訴我真相,告訴我!”夏小薈咬著下唇,死死盯著他,嚴厲要求讓他告訴自己。


    夏天卻低垂首,不肯開口,是執意要隱瞞了。


    可他越是這樣,夏小薈越是覺得奇怪,心中某種想法唿之欲出,她盯著麵前的男人等了一會兒,咬牙切齒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知不知道,在我十九歲的時候,我發現自己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我以為我找到了根,找到你們不愛我的原因,因為你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夏小薈眼中漸漸含了眼淚,拚盡全力才能維持唿吸平穩,“更甚者,我以為是你害死了我的親生父母,所以我一直很恨你,很恨很恨!”


    隨著她的話,夏天下頜猛的繃緊,眸裏泛過極為強烈的情緒,手指更是猛地掐住輪椅的扶手,仿佛壓抑著什麽。


    夏小薈看到他麵上閃過的情緒,像是悲涼和羞愧,或是某些更難以言明的東西。


    夏小薈昂著頭含著眼淚,顫聲問道:“所以你告訴我,告訴我當年的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兒,為什麽我的親生母親沒死?我的親生父親,又是怎麽迴事?你說話呀,你說話呀,你告訴我啊,你開口說話!”情緒激動,夏小薈低聲嗬斥。


    可惜的是,夏天像是下定決心不開口,緊緊抿著嘴唇,閉上眼,並轉過輪椅背對她,顫著聲音道:“你出去,出去吧,我沒什麽可以跟你說的,迴去吧!”


    夏天堅決不肯開口,夏小薈緩緩站起身,知道自己今天是問不出什麽了。


    她小臉冰涼,眼淚更加如此,她抹過眼淚,打開了門就衝出去,抬頭就撞進了元祁宥懷裏,“帶我走,現在就帶我走,離開這兒。”


    夏小薈死死地摳緊元祁宥衣服,埋在他懷裏不願意抬頭,語氣失望又脆弱。


    雙手環過夏小薈,將她護在懷裏,一下一下撫摸她後腦和後背,安撫她的情緒。


    元祁宥直覺有什麽很嚴重的事情,以至於夏小薈情緒變得極其不穩定,感覺懷中人兒瑟瑟發。


    他不想夏小薈受傷,就果斷道:“好,迴去,我們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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