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飛,是一名戰士,更是一名勇士。


    他十五歲便上了戰場,在血腥無情,殊死搏鬥的戰場度過了三十載。


    現在的他退居二線,訓練戰士,武士,勇士。


    一個人,隻要身體健康,能吃苦耐勞,當一名合格的戰士是沒有問題。


    如果他願意奮進,勤學苦練,天資聰明,悟性高,成為一名合格的武士也是沒有問題。


    如果他不怕苦,不怕累,不怕髒,不怕死,舍生取義,為國隨時犧牲,拋小家成大家,勇往直前,雖死不悔,那麽他就是一名合格的勇士。


    當一名勇士,武功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思想,是一股牛勁,一股視死如歸的強大精神支柱。


    顏飛具備了勇士所有條件。


    他身經大小戰役不下百次,每次都是勇往直前,從不退縮,完美展現出勇士的風采。


    他戰功高卻不居功,不與人爭勝,所以直到此時還是一名小小的軍官。


    真正的勇士是不會計較功名利祿。


    真正的勇士是會把全部精力用在為之奮鬥的目標上。


    他不僅僅是勇士,更訓練出許多其他勇士。


    他喜歡勇士,欣賞勇士。


    周超武絕對符合勇士的任何條件。


    所以,顏飛將自己在戰場上學到的全部本領和經驗毫不保留的傳授給周超武,


    尤其是馬術和奪槊的技巧。


    在戰場上,手中沒有武器,死亡率高。


    除非你有反奪敵人武器的能力。


    長槍和槊是戰場上常用的近戰武器。


    槊更為沉猛,一槊之下,絕無生還。


    奪槊比奪槍更難,這需要力量,智力,耐力,和速度相配合。要一氣嗬成,沒有第二次機會。


    顏飛是奪槊行家,隻是名氣不如尉遲敬德。


    周超武有內外兼修的功力,學習騎射奪槊等等這些行軍打仗的技能快得很,快到連顏飛也驚歎不已。


    他大讚周超武是百年難遇的大將。


    僅僅一個月,顏飛該會的全部傳授完,周超武也能運用自如。他也沒有什麽可以教的了,於是遞給周超武一塊行軍牌,並按連武的指示告之,隻要男嬰出世,憑著這行軍牌可以馬上來軍宮效命。


    “恭候連大公子大駕!”顏飛臨走時留下了這句話。


    嚴冬已過,春暖花開。


    周超武每天破曉時分,一個人從連府出發,沿著城牆跑幾圈。


    天天如此,沒一天間斷過。


    他內外功一天比一天強大,譚麗春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看著她的大肚子,周超武加緊一切可以抓住的時間練功。


    因為他知道,一旦她生產,他必將趕赴前線,重新過他的人生,不必縛在連鵬的角色裏。


    連鵬對於他來說,既陌生又無意義,更要命的是給他帶來致命危險。


    清晨,周超武赤膊,穿一條七分短褲,赤腳,在城外奔跑。


    此刻的他內力充沛,其輕功也相對提高了不少。


    他奔跑時,速度一上來,雙腳幾乎可以懸空,隻不過用腳趾頭在地上點一點便一躍幾丈遠。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普通馬匹也跑不過他來。


    這一帶人跡罕至,每次晨跑都會經過,非常熟悉,閉著眼也能過。


    越熟悉的地方越容易犯錯。


    他根本沒有想到過有人會要他的命。


    十幾支弩箭從左右林子裏射來。


    速度快且準,全部指向他的要害。


    如果周超武這幾個月沒有內外兼修的話,必死無疑。


    他在奔跑時,真氣布滿全身,形成一道防護網。


    弩箭雖爭,但他的反應更快,雙腳重重地一踏大地,真氣爆發,身子反彈,一飛衝天,人已在半空中。


    箭射空。


    他在半空中時,展眼一瞧,左右林子裏埋伏著十三名刺客。


    那十三名刺客的弩箭又一齊射向半空中。


    周超武早有準備,細胸巧翻雲,身子在半空中騰挪閃躲,動作華麗優雅,如魚在水中竄來竄去,無法捉摸其去向。


    那十三名刺客看呆了。


    周超武如老鷹撲食般衝向一名刺客。


    他雙腿一夾其脖子,來了個三百六十度旋轉,那名刺客被拋向半空中,窒息加垂直落地,隻聽骨頭碎裂的聲音,那名刺客軟趴趴地永遠躺在地上了。


    其餘刺客大驚之下,紛紛抽刀撲過來。


    周超武氣運丹田,以一雙肉掌在群刀之間穿梭,如蝴蝶般飛舞。


    “啪”的一聲,一名刺客胸口重重印了一掌。


    這一掌直接將其心髒打得停止跳動。隨即他改掌為削,掌緣削在另一名刺客咽喉,悶哼一聲,那名刺客氣管破裂,無法唿吸,扔掉刀,雙手捂住喉頭咕咕直叫,雙眼如死魚般凸出,須臾間倒地身亡。


    周超武忽又一掌重擊另一名舉刀猛斫的刺客頭部,隻聽頭骨破裂之聲,連哼都沒哼一聲便死了。其剩下的刺客殺紅了眼,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周超武拳打腳踢,招招致命。


    他深知這批刺客訓練有素,是一群亡命之徒,不完成任務絕不罷休。


    可是他需要留下一個活口,想知道是誰派他們來殺他的。


    他不能稀裏糊塗,蒙在鼓裏。


    周超武留下最後一名刺客。


    這名刺客年齡不大,雖然蒙著麵罩,但一雙眼睛卻是黑漆漆的。


    通過雙眼也能看出一個人的年齡來。


    “說,誰派你們來殺我的?”周超武一步一步緊逼。


    他連連後退。


    他沒有鬥誌,刀已垂下,全身抖動。


    他還年輕,不想過早離開花花世界。


    “隻要你說出來,我可以放你一條生路。”周超武見他眼光閃爍,有求生的欲望。


    “說吧,說完你就可以離開。”周超武停止攻擊模式。


    “好!”他在生死之間選擇了生,“我說······啊!”他全身一個痙攣,痛苦萬分倒在地上。


    一條人影從一棵蒼天大樹掠出,輕功之高,匪夷所思。


    周超武見此,如大鳥般追去。


    兩人一前一後在樹林穿梭,很快到了平原。


    一望無際的大平原。


    兩人如同兩輛在賽道的極速賽車在平原上狂奔。


    體能是考驗兩人的生死,體能強者勝。


    周超武如果沒損原來的肉身,追前麵那種角色,隻需要幾秒鍾而已,但現在這副肉身無法承載更大的體能,也就是說,這副肉身到達了體能極限。


    隻有靠內力源源不斷輸送力量來維持體能的大消耗。


    前麵那名刺客輕功高,內力充沛,奔跑起來猶如獵豹。


    周超武開始有些氣喘,看來身體承受不了這麽重的消耗,再跑下去,追上對方也沒有體力與之對決。


    戰略性放棄,等待更好的機會。


    周超武停下了腳步,將真氣運轉全身,讓身體各器官恢複正常運轉。


    那名刺客越跑越遠,漸漸地變成小黑點消失在地平線。


    周超武邁步迴城。


    一輛馬車停在城門口。


    護院袁震領著幾個打手正翹首而望。


    袁震,四十多歲,之前是一家大鏢局的鏢師,常年在外護鏢,走南闖北,憑著幾手把式和大鏢局的招牌,平平安安護鏢二十幾年。


    後來大鏢局進了一批新人,一個個生龍活虎,年富力強。


    老的除了能力超強外,都一次性補償,打發掉。


    袁震屬於打發行列。


    他二話沒說,拿了賠償金離開效力多年的大鏢局。


    一次偶然機會,做了連府的護院。


    因為有幾手功夫,又一心為連家賣命,故在連府幹得出色,在此紮了根,娶了連府一名大齡丫鬟為妻,去年還生了一個大胖娃娃。


    他滿足了這一切,所以非常珍惜現在的生活環境。


    他伸長脖子眺望著,不是周超武不準他跟著,恐怕他會寸步不離的。


    誰敢動連大少爺,他跟誰拚老命。


    一見到周超武,他籲了口氣,這天,總算過去了。


    他見周超武身上的血跡,便緊張的問。


    周超武低頭看了看,說是遇到一匹狼,徒手殺了它。


    袁震連忙用汗巾將其擦幹淨,“城外林子裏有狼,大少爺下次去晨跑要不要帶把刀防身?”


    “不必,區區豺狼算不了什麽。”周超武鑽進馬車裏。


    馬車裏的丫鬟珊瑚連忙替他擦汗穿衣。


    袁震上了馬,大手一揮:“進城!”


    周超武在沉思,連鵬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竟然有刺客要殺他,而且來的刺客水準一流。


    他天天以修練武功為重,幾乎不聞世事。


    本來不了解連鵬這個人也不想了解,現在不得不了解了,不然的話,還會有下文。


    如果一個人在社會上做了一些事,要了解此人,必須迴到社會中去。


    周超武決定在城裏逛逛。


    他從來到連府,除了晨跑練功外,還沒真正在街上逛過一次。


    這次他要好好逛逛,看看連鵬在百姓心中的形象。


    他吩咐下去,到城裏最大的酒樓用早點。


    福心大酒樓是魏城最大最豪華最齊全的大飯店,除了吃飯外,還有高檔的娛樂活動,是市民吃喝玩樂的好去處。


    隻要不是特別窮的人,隻要在這座城市有一份正當的職業,哪怕是臨時工,也能在此消費。


    福心大酒樓有一個特點,消費的跨度相當大,有十幾塊錢的消費,也有百萬以上的消費。


    隻要你有錢,穿戴不是太邋遢,都能在此找到自己的位置來享受,所以,福心大酒樓生意興隆,遠近聞名。


    周超武穿戴整齊幹淨,他的手下沒一個破破爛爛的,連丫鬟珊瑚也打扮成一個小仙女。


    周超武一踏進酒樓大門,傳來一陣“啊”的聲音,緊接著一片寂靜。


    坐在一樓吃早點的人紛紛低下頭吃,有些匆匆扒幾口便離開了。


    氣氛極為不自然。


    掌櫃親自迎上來,哈腰:“連大少爺,今兒是什麽風把您給吹來了!”


    周超武笑了笑,“好風!”環顧一樓,“還有沒有座位大一點的。”


    “有,有,有!”掌櫃急忙說,“請隨我來!”


    掌櫃將周超武一眾人帶到雅座包廂。


    “我不要包廂,在大廳上吃就行了。”周超武停下腳步說。


    “好,好,沒問題!”掌櫃立馬帶他們來到一個大圓桌。


    本來這張大圓桌有人,那桌人一見周超武帶著一夥護院打手便立刻像小鳥般飛走。


    “快快快,清理一下!”掌櫃招手夥計。


    幾個夥計一言不發,動作如旋風一般把桌椅清理得幹幹淨淨,然後爭先恐後的逃離。


    “連大少,請坐!”掌櫃用衣袖拂了拂座椅,用非常恭敬的語氣說。


    周超武大馬金刀的坐下,他的隨從全部站著。


    “坐,都坐下!”周超武淡淡的說。


    隨從你望望我,我看看你,誰都沒敢坐下。


    “袁護院,你坐這!”周超武指了指他左首的座位。


    袁震聽從命令,坐下。


    “珊瑚,你坐這!”周超武指了指他右首的座位。


    丫鬟珊瑚側身坐下。


    “各位,請入座!”周超武說,“你,把外麵那個馬夫叫過來,一起坐下來吃早餐。”


    被吩咐做事的打手去了。


    眾人全部坐下來。


    “來一桌二十兩的酒菜,要快!”周超武擺起闊少的氣派。


    掌櫃哆嗦而去。


    那打手將馬夫帶來。


    “請坐!”周超武說,“辛苦了,吃點便飯!”


    馬夫不敢相信能與連大少爺同坐一張桌子吃飯,一時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


    “大少爺叫你坐你就坐!”袁震向馬夫瞟了一眼。


    馬夫謝恩坐下。


    他坐著有點不安,好像屁股下有針紮,扭來扭去。


    一夥計戰戰兢兢過來倒茶,當走到周超武跟前,全身一顫,差點將茶壺的茶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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