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虧是強哥救了我,不然我就要被王麻子打斷腿扔到街上乞討了!”


    栓子和小安子都摸了摸自己的腿,還好,還好,還好腿還在。


    “這個王麻子是幹嘛的?”張衛國看著強哥問道。


    強哥握了握自己的拳頭,使自己看起來不那麽的憤怒,“王麻子是西市附近乞丐的老大,乞丐基本上都聽他的話。”


    “他會把乞丐們乞討得來的錢全都收了,隻留一點點剩飯菜,餓不死乞丐就行,”


    “甚至於他會把一些瘦弱的乞丐打斷腿胳膊,更甚者挖了眼睛,這樣他們看起來更加的可憐,討得的錢會更多一點,”


    “嗯嗯嗯,我們沒少受他的打,”栓子卷起自己的腿,讓張衛國看,“腿上的傷就是他拿棍子打的,當時有強哥護著,沒能打斷。”


    栓子的語氣非常的平靜,好似受傷的不是他。


    可張衛國的心卻揪了起來,這麽歹毒的心,怎麽就沒人管呢!


    這和現代那些人販子有什麽區別,把拐來的孩子打斷手腳扔到街上乞討,都是壞透了根的。


    等自己有能力了,一定要把這個王麻子抓起來,就算不能救那些乞丐們,至少能讓他們健全的活著。


    栓子說到這裏,看了看強哥,繼續說道,“為此,強哥被打的在破廟裏躺了好久。”


    “是啊,我們也是看強哥不吃東西不行,這才去河邊,想著能抓條魚給強哥煮魚湯,誰知道我們還沒抓到魚,就在河邊遇到了小安子。”


    柱子揉了揉小安子的頭,“那時候小安子穿的可好了,我們還想著救了有錢人家的小公子,說不定能給我們點賞錢,這樣我們就能買東西吃了。”


    “可等小安子醒了之後,卻什麽都不記得了!”柱子有些歎氣的說道,好似自己錯過了幾個億。


    “既然穿的很好,那說明非富即貴,你們就沒帶打聽打聽誰家丟了小孩兒?”


    張衛國心裏想著,我就覺得小安子的氣質不一樣,果然如此,看來是與生俱來的。


    “打聽了,怎麽沒打聽,我們把小安子的衣服換成錢,然後等小安子和強哥好了之後,我們見天的東城西城的打聽,可就是沒聽說誰家丟了小孩兒。”


    強哥點著頭,認可了鐵牛的說法,“我們甚至去了官府,可那些衙役一看我們是乞丐,直接把我們轟走了,”


    “然後王麻子還一直想要把我們的打殘,我就領著他們逃到了城外的土地廟,盡量不出現在王麻子跟前。”


    張衛國坐直了身體,注視著強哥,“那小安子身上就沒有什麽可以證明身份的東西?”


    強哥搖了搖頭,“沒有,就連玉佩都沒有,唯一值錢的就是那身衣服,但,”


    強哥說到這裏,停了一下,他意識到好像自己在小安子這件事兒上,犯了錯誤。


    不安的強哥在大家的注視下繼續說道,“但當時為了我和小安子,就把那身衣服拿到當鋪當了。”


    “不過小安子的衣服上繡了的有字,是個安字,所以我們這才叫他小安子的。”


    “你們不是不認字嗎?怎麽知道那個是安字?”張衛國十分有理由懷疑強哥他們的文化水平。


    又被瞧不起了,強哥的臉比剛才還要紅,“小安子說的,然後我們又問了當鋪的那個掌櫃的,他也說是個安字。”


    小安子點著頭,肯定了強哥的說法,這才讓張衛國相信了。


    這下,大家的身世都清楚了,隻剩下強哥的了,所有人的目光都移了過去。


    “你呢,強哥,我們好似還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你的身世呢?”鐵牛用肩膀撞了一下強哥,等著他說話。


    被鐵牛這麽問道,強哥一時間呆住了,自己有多久沒有想過娘了,又有多久沒有想過那個人了?


    “我……”還沒有開始說話,強哥的聲音就有些嘶啞了。


    “我不是洛京人,我家在淮南道南平縣,在沒來洛京之前我沒有見過那個人,”似是提及了自己的非常不願意提的人,強哥連名字也不想說。


    “那個人……就是我爹,”


    “啊,強哥,你爹在洛京,那你怎麽不去找他啊?幹嘛和我們一起做乞丐呢?”鐵牛實在是沒想到。


    而其他人也沒想到。


    強哥抱著自己的胳膊,盡量不讓他發抖,閉著眼睛,強忍著淚水。


    “他不是我爹,因為他已經娶了別人做妻子,而我娘,不過是他拋棄的糟糠之妻而已。”


    這是陳世美啊,張衛國心裏想著。


    “來進京趕考,說如果考上了就把我娘接到洛京來住,在他走的時候我娘就已經有了身孕,可我娘怕他分心,就沒告訴他。”


    “可直到一年後,我娘遲遲得不到他的消息,就托人來找他,誰知,他什麽都沒說,隻讓那人捎了一封書信迴來。”


    “嗬,那就是個沒良心的,我娘熬夜給人做衣服縫繡品給他攢的路費,誰知他給了我娘一封和離書。”


    強哥沒有哭的很大聲,可那滿臉的淚水卻讓他睜不開了眼睛。


    張衛國把強哥抱進懷裏,不再接著往下問。


    他也是在這個時候決定,把他們都納入自己戶籍名下,這樣自己才能更好的護住他們,不然自己的良心真的會受到譴責。


    “不想了,這些個傷心事兒我們以後啊,都不想了,我們隻往前看,”張衛國拍著強哥的肩膀。


    “往後有我在,指定不讓你們在出去吃苦受罪,大福享不了,但忍饑挨餓肯定是不會有的,”


    有了張衛國的這句話,大家都站起來,抱在了一起。


    “聽到沒有,我阿耶說了,不會趕你們走到,這下你們相信了吧?”張丹娘擦著自己的眼淚,高興的說道。


    “嗯嗯嗯,是啊,強哥,不哭啊,”小安子給強哥擦著眼淚,反到讓強哥不好意思起來。


    等大家整理好心情後,已經是戌時過半,屋裏的煤油燈也快要燃完了。


    “行了,都去洗把臉,今天早點睡,”張衛國一個個的摸了摸頭,“明天我們就出攤,早點把銀子掙夠,”


    一個個的跟著出去,張衛國還在身後囑咐道,“晚上早點睡啊,不睡躺在床上聊天啊!”


    張衛國覺得自己越來越有大家長的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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