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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殊不知,她越是愧疚,薑隱塵也就更是愧疚。一時之間,兩人都是滿懷著歉意。


    不過當兩人目光相觸時,那種愧疚的情緒頓時就消失了,兩人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這一笑,之前那些似是而非的東西也都消失了。


    薑隱塵道:“迴來吧,玄蕊跟束逸才整天都盼著你迴去。”


    嶽清漓看著他,半晌才點了點頭:“好。”


    這樣一說開,兩人心頭沉甸甸的東西終於被完全擱下了。


    薑隱塵道:“我去叫他們過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味道。嶽清漓其實聽著,其實心裏並不好受,但是她還是笑了笑,點頭道:“好。”


    於是薑隱塵便出了茶館去喊束逸才跟玄蕊。


    其實兩人並沒有走遠,還在之前薑隱塵他們離開的地方沒有走。


    見到薑隱塵出來,兩人都很是緊張,生怕他帶來不怎麽好的消息。不過好在看到他們,薑隱塵的眼睛裏是帶著笑意的:“走吧,進去。”


    隻是說了這樣四個字而已,束逸才跟玄蕊都有一種心情都擱下的感覺,其實這種感覺是很空虛的,但是出於對薑隱塵的信任,兩人還是跟在他身後進了茶館。


    在踏進茶館之前,玄蕊還在心中想著,要是嶽清漓不在,那麽自己肯定也是要跟著離開的。雖然說這樣離開不是自己的本意,但是也好過嶽清漓一個人一直流落在外。


    不過等到他們進來,看見嶽清漓坐在椅子上安靜喝茶的時候,之前的各種情緒都消失不見了。直到這會兒,玄蕊才發現自己的心一直都是高高掛起的,這會兒才終於落到了實地上。


    束逸才看見嶽清漓也很是激動,立馬就跑到了嶽清漓跟前:“師父!”


    兩個字被他喊得百轉千迴,大有一種嶽清漓不搭理他,他就能一頭磕下去,長跪不起的架勢。


    玄蕊被他這樣一副態度驚呆了,站在門口,半晌都沒有邁動腿。反倒是後麵跟著進來的薑隱塵推了她一把:“進去吧。”


    薑隱塵推完了她,直接就走到了嶽清漓身邊坐下。玄蕊這會兒就有些搞不懂了,這是薑隱塵已經安撫好了嶽清漓?


    不管現在的情況到底是什麽,玄蕊都決定不要那麽計較,於是她也走到嶽清漓的另一邊坐下。


    在這一邊的束逸才無語了片刻,隻能走到嶽清漓的對麵坐下。


    薑隱塵微微皺眉,這會兒才發現,自己雖然是離嶽清漓近了,但是對麵的位置卻被束逸才占據了。


    說不清心底有什麽在慢慢醞釀著。


    玄蕊看了看嶽清漓,輕聲問著:“清漓,你這是要迴來了嗎?”


    她的聲音還帶著一些明顯的不確定性,聽得嶽清漓心底微微一顫。她不知道,自己這麽一走,原來讓玄蕊也開始這樣擔心她。


    原本淺淡的愧疚情緒再次冒頭,嶽清漓的眼睛開始有些微微濕潤了。


    “玄蕊師伯你在想什麽,師父這不是已經迴來了嗎?”束逸才在嶽清漓還沒有開口之前,直接截斷她的話,其實他心底也是帶著些許的不安,但是沒有玄蕊那樣明顯。


    隻不過這種不安在這話出口的瞬間就泄露了一些。


    嶽清漓原本還覺得束逸才是三個人中最為冷靜的,誰知這句話一出口才發現,原本他們三個人沒有一個是多麽好受的。


    她眼中的淚意有些明顯,但是臉上卻還是帶著一絲絲笑意:“嗯,我已經迴來了。”


    得到她的這句承諾一樣的話,不管是玄蕊還是束逸才,或是已經知道的薑隱塵,此刻心底的石頭才終於被擱下了。


    三人臉上的笑容一點不摻假,大大感染了嶽清漓。


    其實三個人之所以會出來,並沒有什麽強迫,全都是因為他們是真心關心著自己的。所以這樣一看,其實之前自己就那麽跑掉,對他們三個人來說,都是一種變相的折磨。


    嶽清漓這會終於將所有的一切都想通了,於是臉上也開始掛著笑容。


    鑒於四人終歸於好,四人便點了一些茶點,開始聊著這段時間不在時,彼此的見聞。


    其實薑隱塵他們為了找嶽清漓,並沒有多關注些什麽,不過他們選的地方剛好是茶館,這裏人多嘴雜,最不缺的就是各種八卦。


    四人便端著茶碗,便聽著茶館中的有些人閑聊。


    這會兒日頭正高,不少人都來到茶館,之前比較安靜的茶館也開始顯露出熱鬧的景象。


    聽著聽著,嶽清漓就聽到了一個比較熟悉的人,正是黎家小姐。


    “話說黎家為了茶芙小姐,也是費了不少心思啊,可惜的是茶芙小姐的樣子還是跟以前相差太多,黎老爺都不知道要怎麽辦了。”


    嶽清漓跟薑隱塵對視了一眼,都沒有想到,在這裏居然還能聽到黎家的八卦。


    束逸才提著一壺茶走到正在閑聊的那一桌上,笑著問道:“老哥,您說的茶芙小姐是誰?”


    那正在跟友人閑聊的老哥看了束逸才一眼,發現是個年輕的後生,也沒有多想,就問道:“你是外鄉來的吧?”


    束逸才給他添了一碗茶,笑著說道:“老哥好眼力,我們正是從外鄉來的。”


    那人被這麽虛虛的誇了一句,頓時就顯露出些許得意來:“我在這裏待了這麽久,是不是外鄉人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束逸才小澤恭維了對方幾句,讓對方聽得更是開心。


    於是束逸才便開始問了:“老哥剛剛說的茶芙小姐?”


    話說到這裏微微一頓,那人很是自覺地接上話:“還能有誰,黎家也就隻有這麽一位小姐。”


    束逸才在剛剛跟嶽清漓的聊天中已經知道了之前的那位黎家小姐,猜想著估計這人口中的茶芙小姐就是這麽一位。於是他斟酌著開口道:“我剛來的時候,好像就得罪了那位……茶芙小姐。”


    那人笑了一聲:“你小子運氣不好啊,要不怎麽能遇到茶芙小姐?”


    坐在他對麵的友人說道:“其實茶芙小姐以前不是這種蠻橫的模樣。”


    他這麽一說,原本沒有什麽興致的玄蕊都抬起頭看著他們了。


    束逸才再次給兩人斟滿了茶水,笑著問道:“以前不是這種樣子?那茶芙小姐以前是什麽樣子?”


    那人道:“還能是什麽樣子,以前的茶芙小姐善解人意,還很是樂善好施,在城中黎家的店門外經常會布施粥飯,接濟窮人。”


    薑隱塵迴想起剛剛那個蠻橫的少女,怎麽都無法跟這人口中的女子結合在一起。


    束逸才直接將這種疑惑問出了聲。


    “還不是因為那件事,才讓茶芙小姐性情大變的!”那人說道。


    幾人頓時都露出了感興趣的表情。那人見狀,就更是來勁了,於是刻意壓低了聲音,解釋給眾人聽。


    原來茶芙小姐自幼便心地善良,見不得窮苦人受罪,於是每每都會在自家店麵外設置粥鋪,用來接濟那麽窮苦的吃不起飯的人。


    黎老爺雖然覺得自家女兒有些善良過頭了,但是對於黎家來說,她這樣的做法還能為家族帶來樂善好施的名聲,所以黎老爺是從來沒有反對過的。


    不過茶芙小姐在布施的時候,認識了一個窮書生。


    書生是真的很窮,幾乎都是家徒四壁。不過茶芙小姐並不在乎,因為窮書生是真的很有才華。原本窮書生隻要能金榜題名,就能出人頭地的,誰知道在上一次鄉試中,窮書生卻因為病了起不來身,成功錯過了鄉試。


    茶芙小姐聽聞後,親自帶著大夫前來為窮書生治病。


    原本茶芙小姐經常在外麵露麵,但是作為一個未出閣的閨女,跑到了別人家中,這就讓黎老爺不能忍受,於是就禁足了茶芙小姐。


    不過茶芙小姐讓丫鬟送信,同窮書生一直沒有斷了聯係。


    黎老爺本來以為隻要關一關女兒,女兒就能跟窮書生斷了聯係,誰知她居然背著自己還跟窮書生一直有聯係。


    黎老爺頓時大怒,就要給茶芙小姐定下婚事。


    茶芙小姐自然是不願意的,於是就開始鬧起了絕食。


    黎老爺原本是不在意的,但是沒有想到的是,茶芙小姐就這樣一病不起。黎老爺這才開始有些慌了,於是請來不少名醫為茶芙診治。


    誰知不管請的是多麽高明的大夫,都治不好茶芙小姐。


    這一病就直接病了一個多月。


    突然有一天,茶芙小姐就這麽莫名其妙好轉了,請來的名醫也說不出來個一二三四的。不過在黎老爺看來,隻要自家閨女沒事了,其他的事就不重要了。


    可是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茶芙小姐雖然醒了過來,但是卻好似換了一個人似的,整個人都性情大變,跟從前判若兩人。


    黎老爺請了不少名醫診治,要麽是被茶芙小姐直接打了出去,要麽就是連門都沒讓進。鬧到最後,茶芙小姐更是指著黎老爺的鼻子大罵。


    雖說茶芙小姐的性情是變了,但是看著她這麽生龍活虎的樣子,黎老爺也覺得茶芙小姐問題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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