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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嶽清漓這句話一說出來,薑隱塵的眉頭就微微一皺。


    他沒有想到嶽清漓為了小團子,會下這般決定。


    但是薑隱塵並沒有懷疑嶽清漓的真心,而且他也知道,隻要嶽清漓是真的這麽想的,那她為了不讓付雨眠得逞,就會舍得建立血契。


    薑隱塵的臉色並不是很好看,他望著嶽清漓那堅定的眼神,心下也是一緊,也用了傳音入密,提醒她:“建立血契之後,你的血就和團子融為一體,若它動用了靈力,也會加劇你的損耗。”


    這一點,嶽清漓當然是清楚的。


    她萬分了解。


    而且若是簽訂了血契,雙方的疼痛也會分攤開來,不過團子精現在還太小,修為也淺,就算是她受到了什麽傷害,它也不會受到太多的影響,所以是沒有關係的。


    嶽清漓沒有看小團子,也隻是微微地低頭,沒有和付雨眠的視線正麵接觸。


    她知道付雨眠的難纏之處,隻不過,這一世對方沒有先為難,而且雙方的身份都擺在這兒,嶽清漓不願意橫生枝節。


    薑隱塵不露聲色地看了她一眼,轉身站在了嶽清漓的麵前,而後,他對著付雨眠說道:“郡主,我小師妹已經和小團子建立了血契,血契已立,自然是無法打破的。”


    薑隱塵的聲音清冷而又認真,可是對麵付雨眠,他向來都是客客氣氣的。


    因為他所代表的龍族,和付雨眠所代表的羽雀仙族,一向都是交好,不可以在他這裏出什麽差錯。


    付雨眠微微一愣,她本來還想對薑隱塵撒嬌的,但是人家竟然直接把血契給拋了出來。


    聽到這話,付雨眠的眼睛微微一眯,打量了一下小團子,再看了一眼嶽清漓,心裏的疑慮是怎麽都沒有打消的。


    她的眼神之中,也是流露出了一絲探究的神色。


    嶽清漓聽著這話心裏也是有幾分忐忑——這血契並沒有建立,怎麽薑隱塵竟然還會開口騙付雨眠?


    她本來是想著以薑隱塵的靈力,在障眼法的施展之下,讓小團子和她建立起血契是綽綽有餘。


    但是沒有想到,薑隱塵竟然是直接拒絕了她。


    付雨眠心中一動,勾起唇角,那明媚的笑容也顯示了出來,像是真的接受了薑隱塵的這個解釋一般。


    可是,她開口所說的話,卻讓人捉摸不透:“血契?倒是新鮮。”


    說著,付雨眠那狡黠的眼神在嶽清漓身上轉了一圈,像是想要看看這是不是真的如薑隱塵所說的那樣。


    嶽清漓任由對方打量著自己,她也是知道的,這羽雀仙族的族人,可不是那麽容易糊弄的。


    她的神色如常,而付雨眠望著淡然的嶽清漓,一時之間,竟然也是不知道……薑隱塵是不是真的沒有騙她。


    “血契?怎麽可能!你認識這個團子才認識多久?怎麽就可能願意和它建立血契!我不信!”說話的人,正是一旁憋了好久的胡景軒。


    嶽清漓簡直是要被這個小狐狸給氣笑了,說到底,這和這小狐狸有什麽關係?


    “小狐狸你可知道,血契的建立,和雙方所認識的時間……並沒有關係。”嶽清漓溫和地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腦袋,作出了一副很親和的樣子。


    嶽清漓把手放在了他的小耳朵上,那毛茸茸的耳朵,確實是挺有意思——


    但誰也不知道,嶽清漓現在是有多麽想把他的耳朵給揪下來!


    最討厭的就是多管閑事了。


    這句話,同時也適用於小狐狸胡景軒。


    因為在胡景軒的心裏,他也是覺得嶽清漓實在是太能多管閑事了!他明明就和那個靈力充沛的小團子玩的好好的,怎麽嶽清漓就過來插一腳,甚至和小團子簽訂了血契?


    但是此刻,小狐狸冷不防被嶽清漓這般重視,一時之間也是愣在了原地,眨了眨他靈動的雙眼,像是有些不確定一般,畢竟在此之前,嶽清漓還是一副不願意搭理他的樣子。


    “你說、你說什麽!”胡景軒的耳朵動了動,自己都覺得這耳朵有些發癢,甚至是熱熱的。


    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個戲謔的聲音:“說的不錯,難道我師父想要和誰簽訂血契,還要向你這個小子說明嗎?”


    那聲音不羈慣了,而嶽清漓一聽,便被吸引了過去。


    可不就是束逸才?


    隻見她這徒弟搖著扇子——這下他可沒有故意隱瞞這燕雲山河扇的存在了,甚至是在一定程度上,有一種故意炫耀的嫌疑。


    付雨眠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在這個時候插話進來,她不由得也轉了身,有些好奇地看著來人。


    “你是……”她伸出手,打量了一下束逸才。


    付雨眠貴為羽雀仙族的郡主,雖然平時也有很多機會去接觸一些靈器,可是她一般都是在學習的時候糊弄過去,所以現在就算是看到了燕雲山河扇,她也隻是看出這扇子有很強的靈力,但她確實沒有認出來這法器具體為何物。


    束逸才微微一笑,把扇子一收,作揖道:“參見郡主。”


    嶽清漓心下一凜,看到束逸才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在心裏有了底數。


    畢竟她也知道,薑隱塵是龍族人,自然是不可能對付雨眠的態度有偏頗,但是束逸才不一樣。


    反正束逸才這個人也是恣意慣了,之前他一直是收著燕雲山河扇,現在倒是把它給拿了出來,這就說明,他不怕被人認出來,相反,甚至是還有故意被人認出來的嫌疑。


    思及此,嶽清漓微微一笑,對著付雨眠說道:“郡主若是不嫌棄的話,我家徒弟收藏的寶貝也挺多的,隨你挑。”


    束逸才:……?


    束逸才搖了搖手中的扇子,臉上微微一僵,雖然是沒有特別表現出什麽,可他望著嶽清漓的眼神裏,帶了一絲懊惱的情緒。


    嶽清漓也是有些竊喜,誰讓束逸才正好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過來了。


    付雨眠望著束逸才,這確實也是一個俊俏的人,可是……和她的隱塵哥哥相比,就是差的實在太遠了!


    “沒有想到,冥骨門的小師妹現在都收徒了?”付雨眠的聲音十分清脆,可是她在心裏卻是不以為意的。


    畢竟在她現在的眼裏,嶽清漓的靈力甚至還不足以達到她手下二等侍衛的地步,由此可見這嶽清漓收的徒弟,肯定也是個半吊子,不足為懼。


    嶽清漓微微點頭:“郡主說的是。”


    這個時候,自己還是別節外生枝的好,這郡主殿下,自然是能順著,就順著。


    付雨眠倒是露出了一個有些嫌棄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束逸才,得出一個結論:“我堂堂羽雀族郡主,要挑禮物,也是在隱塵哥哥這邊挑,可不是什麽人的寶物都認的。”


    束逸才:……?


    嶽清漓聽著也是忍俊不禁。


    這郡主果然是年輕氣盛,隻認死理,她沒有見過燕雲山河扇也就罷了,還這般任性。


    這話不說還好,束逸才一聽,就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剛想過來是給嶽清漓解圍的,怎麽現在就變成自己被懟了一通?


    “不是說要去看看龍宮風光?雨眠,走吧。”薑隱塵望著束逸才那手中停止搖動的扇子,嘴唇也是微微勾起,語氣之中也變得十分溫和。


    付雨眠聽著這個稱唿,不由得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薑隱塵會對她說出這麽親昵的稱唿來,一時之間也顧不得什麽小團子了,便挽著薑隱塵的臂膀,很是歡喜地走了。


    薑隱塵微微側臉,看了嶽清漓一眼,但是嶽清漓沒有跟上來,他的腳步也就沒有停頓,知道了她的心思之後,他便直接帶著人離開了。


    嶽清漓仍然是站在原地,望著他們的背影,特別是那付雨眠歡快的笑聲,一時之間竟然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心裏……有些堵。


    一群人浩浩蕩蕩地離開,倒是束逸才連連地在這裏歎氣。


    “師父啊師父,不是說要和他們一起去看看的嗎?怎麽變成你孤家寡人了。”束逸才不懷好意地笑了起來,像是就在這裏等著逗弄嶽清漓一般。


    嶽清漓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問道:“我要是跟上去了,那郡主再來找茬,可不是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說著,嶽清漓就想迴房間去了。


    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一旁一直沒說話的胡景軒張牙舞爪起來,他的耳朵也不怎麽紅了,便對著她喊道:“你別走!你……你把那東西還給我!你和它根本沒有建立血契對不對!”


    嶽清漓本來都快要將這個小狐狸給忘了,結果他是非要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也不知道這個小狐狸到底是怎麽想的。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她和小團子簽訂血契了,這又和他胡景軒有什麽關係?


    “小狐狸,你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你還太小了,最好不要胡思亂想哦。”嶽清漓蹲下身,看著胡景軒那突然紅起來的臉龐,不由得這般打趣。


    束逸才聽著嶽清漓的這句問話,也是微微一怔——這小狐狸的長輩還在這裏呢,怎麽嶽清漓孟……浪起來,竟然是比他還要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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