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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怎麽可能……


    束逸才的修為,也太過恐怖了一些。


    束逸才再也沒有管玄蕊,而玄蕊站在原地,想著剛才束逸才所說的話,還有他那失望的眼神,一時之間,她也有些不是滋味。


    束逸才把渾身是血的管二齊,帶迴了藥丹秋的房間。


    這麽來迴一折騰,房間裏的嶽清漓往門口一望,她的一張俏臉便沉了下去。


    “你師姐幹的好事。”束逸才也沒了調笑的心思,直接說道。


    嶽清漓蹙起眉頭。


    這是什麽意思?一個一個的,都當她是樂善好施的醫仙嗎?


    “你什麽意思?”嶽清漓站起身來,毫不客氣地看著束逸才這般問道,“我師姐人呢?”


    她可還是記得,剛才這束逸才一出手便已經是重傷了玄蕊,而且她之前就讓束逸才去幫玄蕊療傷,怎麽現在隻有他迴來了?


    要是他一個人迴來那也就罷了,可這束逸才還偏偏帶了個渾身是血的管二齊迴來。


    束逸才一聽她提起玄蕊,就勾起唇冷笑了一下:“你那師姐靈氣的很,可不用我費心。”


    這話說的,一聽就是反話。


    嶽清漓搞不清楚他們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現在看來,束逸才似乎是挺生氣的。


    這樣也好,知道這個人不是一貫的輕佻,若是他被氣著了,就說明他還是有一定的底線的。


    若是能夠抓到他的軟肋,也是不錯的。


    嶽清漓琢磨著,還是走到了他的身邊,把渾身是傷的管二齊給扶了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薑隱塵手中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那藥剛剛煮好,還在冒著熱氣,那霧氣甚至是讓薑隱塵的臉也變得若隱若現起來。


    嶽清漓鬆了一口氣,覺得這氣氛終於是不用那麽緊張怪異了,畢竟薑隱塵,她還是熟悉的。


    她略顯輕快地朝著他跑了過去,穩穩地接過藥,就迴身準備給盛遠明服下。


    可是,嶽清漓絲毫沒有想到,薑隱塵是不會那麽輕易就把這件事情給放過去的。


    “閣下還未自報家門,莫非還要在下來提醒嗎?”薑隱塵微微側身,目光盯著眼前的陌生男子,話語裏也帶了一絲疏離的意味。


    嶽清漓聞言也是一噎。


    而束逸才覺得這句話似乎是有些耳熟,他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嶽清漓的身影,再將視線轉迴到薑隱塵的身上。


    束逸才微微一勾唇,眼睛也眯了起來,看起來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是在下唐突了。”束逸才裝模作樣地作了一個揖,才繼續說道,“在下束逸才,是個無名小輩。”


    嶽清漓和薑隱塵聽了這句話,同時都留了神。


    他們都知道,這束逸才是在打馬虎眼,什麽無名小輩,若是真的無名小輩,還能一出手就是大動幹戈,救下盛遠明、擾亂他們的計劃?


    嶽清漓一直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聽著。


    反正交給薑隱塵去追問,她一直都是放心的。


    於是嶽清漓更加專注於給盛遠明喂藥,但是也留了一耳朵去聽他們二人的對話。


    薑隱塵聽著這個迴答,顯然是不滿意的。


    “兄台不必過謙,不知今日入我冥骨門,是何用意?”薑隱塵的聲音很低沉,語氣裏也十分客氣,更是沒有流露出一絲的敵意。


    嶽清漓聽著,微微低了一下頭,她知道薑隱塵是不會把喜惡表現在臉上,但以她對薑隱塵的了解,他心裏還是有氣的。


    束逸才聽著薑隱塵的問話,這下終於是微微一笑,把收好的扇子拿了出來,悠悠然在眼前晃了起來。


    薑隱塵的目光,一下子就被他手中的扇子所吸引了。


    燕雲……山河扇。


    薑隱塵不露聲色,但早就已經看穿了束逸才手中的扇子,究竟是何種來曆。


    看來冥骨門今天迎來的客人,來頭還真的是不小啊。


    束逸才一直盯著他看,他也看到了薑隱塵的目光,雖然薑隱塵把自己的情緒掩藏的很好,可是束逸才也是知道,他現在已經看出了這扇子的來曆。


    這麽一想,似乎薑隱塵和小美人一樣,見識都挺廣的。


    束逸才仍然不慌不忙地搖著扇子,微微一笑,“啪”的一聲把扇子給收好,雙手抱歉,對著薑隱塵微微躬身,再次作了個揖。


    薑隱塵看著他的這個動作,一時不知道他到底是想搞什麽把戲,便挑起眉頭,看著他,沒有說話。


    嶽清漓自然也是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她微微側臉,一時也覺得詫異。


    這束逸才,還真的是做什麽都讓人捉摸不透。


    明明上一秒還帶著寒意,可是下一秒,卻能夠立刻變換臉色——這人到底來幹嘛的?


    “實不相瞞,在下,想拜入冥骨門下!”束逸才朗聲說道,絲毫不覺得這句話說出來的殺傷力有多大。


    嶽清漓聽得一驚,手裏的藥碗幾乎是要拿不穩了。


    這人幹什麽呢?到底是在想什麽?他這麽深厚的內力,甚至是可以和薑隱塵相抗衡,這樣的一個不明身份的人,卻還想著入冥骨門?


    薑隱塵臉色不變,似乎是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也一點兒都不在意的模樣。


    “十分抱歉。”薑隱塵微微頷首,直接這般迴應。


    束逸才挑起眉頭,不知道薑隱塵這番拒絕到底為什麽來的這麽堅決,而且果斷。


    他分明還沒有解釋為什麽,怎麽薑隱塵都不聽,直接就拒絕了?


    束逸才雖然覺得自己很沒有麵子,可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仍然好聲好氣地問:“為何?”


    薑隱塵看著束逸才別在腰間的燕雲山河扇,知道眼前這人一定是大有來頭,擁有這樣一件寶器,師門想必也是響當當的,可對方卻一直諱莫如深,既然這般沒有誠意,要他如何能信?


    “不瞞束兄,家師正在閉關。”薑隱塵這般說著,也沒有流露出一絲不滿的情緒,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十分誠懇,“我冥骨門已經不再收徒。”


    嶽清漓聞言倒是鬆了一口氣。


    她就是擔心這束逸才會死纏爛打的,現在聽到薑隱塵這般拒絕別人,她心裏還有些小欣喜。


    反正她是不想和這個人有什麽關係的。


    可束逸才倒是麵不改色,他微微一笑,似乎根本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可是據我所知,若是想要拜入冥骨門下,隻需通過三大試煉,也不需要尊師親自收徒,是也不是?”束逸才胸有成竹,雖然薑隱塵說的是實話,可他顯然是把冥骨門給摸清楚了。


    薑隱塵心知,今天恐怕沒有那麽容易把人給打發走了。


    “是。”薑隱塵微微頷首,沒有打啞謎,大大方方地承認。


    束逸才也跟著抬了抬下巴,一副很滿意的模樣。


    “既然如此,那就請師兄帶路。”束逸才搖了搖扇子,一雙狐狸眼笑的是一派好整以暇。


    薑隱塵沒有動,隻是站在原地,淡淡地看著束逸才。


    嶽清漓突然感受到,整個空氣裏都帶著一絲凝重的氣氛。


    似乎還有些劍拔弩張。


    “怎麽,不肯收我入貴派門下?”束逸才臉上的笑容帶了一絲諷刺。


    薑隱塵搖了搖頭,淡然地說道:“樂意之至,隻不過束兄須知,入我冥骨門,需要上墮魔台消除記憶,前塵往事一筆勾銷。”


    束逸才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想到這一茬。


    他搖扇子的動作加快了幾分,有些懊惱地搖了搖頭。


    “可惜、可惜,我給忘了這事兒!”束逸才用扇柄敲了敲自己的腦殼,仿佛是真的不知道這個必經的過程一般。


    嶽清漓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隻要是把這個來曆不明的人給送走,一切都好說!


    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就是……不好惹。


    雖然她確實也不需要怕對方,但現在不知道他是敵是友,她也不想多生事端。


    可束逸才晃了晃腦袋,繼續問道:“每一個冥骨門的弟子,說起來應該都是尊師的弟子吧?”


    這話問的是沒頭沒腦的,讓薑隱塵沒有立刻迴答。


    空氣裏陷入了一陣尷尬。


    嶽清漓不知道這束逸才想說什麽,但是她也沒有插話,反正一切交給薑隱塵,她自然是放心的。


    可這束逸才就是不想讓嶽清漓安生。


    他便把話頭轉到了嶽清漓這兒,問道:“小美人兒,你說是不是?”


    薑隱塵聽到這句輕佻的話,眸子不由得沉了下去,微微側過身,朝著嶽清漓看去,顯然是在等待她的迴答。


    而薑隱塵自己也知道,他想等的不僅僅是嶽清漓對這個問題的迴答,更是嶽清漓對束逸才的看法。


    嶽清漓:……


    她完全能夠感受到二人那灼熱的視線,可她是真的不想摻和進去。


    沒辦法,既然事已至此,她也隻能暗自歎一口氣,說道:“確實不錯。”


    冥骨門的弟子,說起來不都是有共同的師父白景淵嗎,這一點毋庸置疑。


    就算不是師父親傳的弟子,但是白景淵作為掌門,自然是所有弟子的師父。


    聽到了嶽清漓的這話,束逸才算是得到了一個滿意的迴答,他笑道:“可我要拜的師父,是你啊,小美人。”


    說著,他手中的扇柄傾斜,那上麵纏繞著的流蘇輕微地晃動起來,隨即,那扇柄所指的,正是坐在床邊的嶽清漓。


    束逸才臉上的笑容更是加深了幾分。


    嶽清漓聞言,心下一亂。


    可放過她吧!要說他沒有半點心機,誰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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