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章穩定


    二人默契的沒有開口說話,莫若衡想了一下,將手中的酒遞給楚恆語。


    楚恆語愣住了,那雙潔白如玉的手中是一壇最烈的酒,實在算不上什麽好酒,一向是一些普通的酒館給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浪者湧來暖身子的,兩文錢一大壇。


    他不喜歡喝酒,但是此時卻眼神複雜的將其接過,一口飲盡口中。


    烈酒是什麽滋味?最下等的酒是什麽滋味?以前的楚恆語不知道,但是此時他知道了。


    絲毫沒有好酒那樣的醇香感,入口唯一的感覺就是辣,像刀子一般的入喉,整個人像是要被灼燒了一般,楚恆語有些無所適從,但是他卻不得不否認,這樣酒很適合此時此刻。


    沒有什麽陳年的酒香,直來直去的進去身體中,像是要燒著了一般,整個人的感覺分外的強烈,腦中卻是異常的清醒。


    一隻手取過那壇酒,說實話,看上去實在是格格不入,那雙白玉一般的手本應該是持著金樽玉杯的,此時卻煞風景的拿著一個破破爛爛的酒壇。


    楚恆語沒有開口,方才由風吹的微微有些涼的身子此時已經恢複了溫度,莫若衡難得的沉默,楚恆語覺得他似乎是優化要說。


    兩人就那樣的倚在橋邊的欄杆上,眼中的神色是一模一樣的,帶著一些傷感,帶著一些惆悵。


    下麵是波光粼粼的水麵,看上去平靜的很,像是一塊完美無瑕的鏡子。但是楚恆語與莫若衡都知道,這平靜的水麵下隱藏的是一種驚天的陰謀,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出現,然後狠狠的咬他們一口。


    而他們這些站在水麵上的人也一定要費盡心思,不要讓自己落水,也不要讓自己變成水麵下潛藏的那些東西。


    “母親很喜歡這裏……”莫若衡有些飄渺的聲音想起,在微風中顯得有些不值一提,但是楚恆語卻聽的清清楚楚,耳中一動。


    莫若衡今年十七歲,尚未及冠,卻已經一個人成為了盛德的次輔,關於他的身世,楚恆語並不清楚,看上去很空白,一切都是由莫若衡自己的努力,一點一點的上到了次輔的位置。


    母親嗎?有些疑問的目光看向莫若衡,楚恆語的好奇心已經被勾起來了,他不知道母親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因為自己的生母在生下他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了。


    楚恆語的童年中,由常年征戰沙場不露麵的父親,由慈眉善目卻對他要求嚴格的爺爺,有小時陪伴著他的花落,風語,唯獨沒有母親。


    莫若衡的聲音很小,那種絮絮的低語,楚恆語不由的束起了耳朵用心聽著。


    “她說這裏是一個永恆的存在,她說以後盛德會變成什麽樣子,沒有人會知道……”莫若衡心中想起那個女子的身影,絕代風華,與他如出一轍的桃花眼中端的的卻是一種令人沒有辦拒絕的溫柔一擊透徹。


    將整個盛德的局勢看的透徹,所以才會囑咐他做出那樣的事情,她說不想要盛德滅亡,她說希望莫若衡可以好生的做這件事情。


    今夜的月色格外的明亮,莫若衡時而一口烈酒,時而口中訴說著,那些東西一直都是他隱藏在心底的,此時被楚恆語撞見,就像是忽然之間找到了一個發泄的入口一樣。


    隱藏在心中的話像是打開了一個閘門一般,不斷的從心中湧出,而楚恆語無疑是一個很好的聽眾,他雖然一直在莫若衡的身邊默默無言,但是他知道楚恆語在聽,時不時的將手中的酒遞給他。


    “高石對他生了歹心,她抵死不從,最後才落得那樣的下場。”這是二人這一次對話的結尾,或者說是莫若衡單方麵的闡述的結尾。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聽不出什麽別樣的情緒,但是楚恆語心中卻是一痛,莫若衡這個人不簡單,她早就已經知道了,但是她的母親,在它所將講述的故事中是一個強大,聰慧的女子。


    因為高石…才身亡?目光看向那邊的白衣男子,楚恆語心中疼了一下,這些事情她怕是從來沒有衝著別人開口過,也沒有人知道的吧,就像是爺爺離開的時候。


    所有人都知道楚恆語會傷心,會無措,但是卻不知道她究竟會傷心無措到什麽樣子的地步,因為他們都不是他,誰也不是楚恆語,世上不會存在感同身受的事情。


    他們沒有經曆過,所以不會明白,自然也不會明白楚恆語是帶著怎樣的勇氣前往高府,跪地臣服的謝罪,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去負荊請罪的。


    但是這些莫若衡知道,因為他也是一樣的人,因為他也經曆過相似的事情。


    二人的目光再一次交匯,卻已經不再是平日中的那種各懷心思,而是一種相互之間的慰藉,一種理智上的安慰。


    壇中的酒已經被二人和的差不多了,那種濃烈的感覺始終堵在楚恆語的心中,令人覺得有些不知所措。心中想了半天,到底是道出來一句,“節哀。”


    白衣男子看著眼前比自己小的少年,心中一暖,已經沒有了平日之中的偏見,歪頭看了半晌,也迴了一句,“節哀。”


    一句來的有些晚的話語,因為楚磷逝去的時候,沒有葬禮,什麽都沒有。


    楚恆語不由的笑了出來,此時的楚恆語與莫若衡倒是已經算得上是達成了某種共同的心思一樣,或者說二人對於彼此之間的成見少了很多。


    此時也已經很深了,後天就是太後的壽宴了,那時乎發生一些什麽事情二人算不都不知曉,但是卻是引種明白絕對不會好過。


    莫若衡抖了一下手中的酒壇,裏麵還有著最後的一滴酒,絲毫沒有為微風拂動,徑直的地落在二人腳下的雲橋上麵,這座已經經曆了太多的風霜的古橋,對兩人有著一種不同的意義。


    這壇酒它應該也是有一份的,就像是已經長眠地底的楚磷,莫若衡的母親一般,他們都是看著盛德從繁盛到衰敗的人,一心想要這個國家變好,無論是任何的一個人,還是這座屹立不朽的石橋,都值得人尊敬。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間也已經到了太後的壽宴,隨著高石與炎國的二位傷勢漸漸的好了起來,之前皇家狩獵的一些事情似乎是完全不在意一般,絲毫沒有影響壽宴的繁華程度。


    京中也算得上是難得的活躍了起來,百姓們這樣的激動是有著原因的,因為此次壽宴,京中會大擺流水宴席一天,這個提議倒是令那謝謝無家可歸的百姓們,那些乞丐們一個個的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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