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雙眼緊閉視死如歸的沈奕。


    晏景修盯著他的臉,莫名有些混亂起來。


    打迴去?


    沈奕這兩天來吃癟狼狽甚至滿身是傷的樣子,他都看膩了,可心底卻完全沒有那種複仇後的爽快感,甚至一直沉甸甸空落落的。


    究竟是哪裏出了錯?


    他不得而知,也無從尋得答案,隻能繼續煩躁不安。


    ------


    第二天清晨,陽光還沒照下來,沈奕便被秦悅強行拖拽著拉下了樓。


    大廳裏,其餘三人整裝待發,精神抖擻。


    對比秦悅肩頭睡眼惺忪的沈奕,簡直不是一個頻道的人。


    “嘖,不愧是沈家嬌生慣養的小少爺啊,都什麽時候了還能睡得著覺,想來是昨天的教訓還不夠吧。”蘇壕一慣的冷嘲熱諷。


    一旁的蘇詩瑤心底冷笑了一聲,管你末世前是什麽名門貴族,天災麵前,什麽都是狗屁。


    而斜倚著牆壁的晏景修則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依靠在一起的兩人,視線有意無意的掃到沈奕搭在秦悅肩頭的左手。


    那手腕上的傷似乎已經痊愈,此刻已經能夠自如的勾著秦悅的肩頭了。


    眉心微蹙,莫名覺得這個畫麵有點說不出的礙眼。


    ------


    自上車起,蘇壕兄妹倆始終一唱一和,話裏話外全是對沈奕的擠兌。


    昨天幾人被晏景修趕出門後,沒過幾分鍾就見對方黑著臉從房間裏走了出來。


    麵色陰鬱好似醞釀著什麽狂風暴雨。


    見他這個神色,誰也沒敢上前去自討沒趣。


    但可想而知兩人交涉得也十分不愉快。


    蘇詩瑤一直十分不解,在蘇壕那裏打聽到了許多這兩人之間的關係後,就更加不解的。


    既然厭惡這個從小欺壓自己的小少爺,為什麽不幹脆給他個了斷,而要一直留在身邊氣自己呢?


    百思不得其解,最後得出了跟蘇壕一樣的結論:想讓這小少爺受盡末世的折磨,過得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那她就得幫幫她的景修哥哥了。


    ......


    幾天的時間裏,沈奕生生被這對兄妹倆兒陰陽得險些吐血。


    每每想到那天自己對蘇詩瑤的一點點心動,甚至在晏景修麵前宣誓自己要追這女人,他就覺得膈應得想穿越過去掐死那時的自己。


    【崽崽忍住,能量點已經到90了,還有10點就可以升級了。】阿狸苦口婆心,每天數著緩慢增長的能量點來勸慰時刻處在抓狂邊緣的沈奕。


    沈奕抻著腦袋緩慢揉捏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升到二級後我就有自保能力了麽?


    【升到二級阿狸就能更好地保護崽崽啦。】阿狸答非所問。


    沈奕眉頭擰得都快能夾死蚊子了。


    看來這守護精靈真的隻有治療的作用,想要有自保能力還是得靠自身。


    比如槍械刀具一類的。


    自己曾經用過的那種水果刀肯定不行,太鈍不說,還是近戰。


    三天的行程下來,饒是精力旺盛的蘇氏兄妹兩人也無力再尋沈奕的茬,一行五人尋了一處僻靜的工業廠房就躲了進去。


    沈奕看著破敗荒涼的廠區大樓,微微垂眸,眼角餘光看見了什麽,準備跟上前麵四人的步伐微頓。


    那是一雙渾濁灰白的眼睛。


    靜靜坐在小轎車的副駕駛位。


    小小的身軀被安全帶緊緊勒著,看起來隻有四五歲的樣子,頭上還紮著漂亮的雙丸子發髻,懷裏放著一隻垂耳兔玩偶。


    可她的臉已經整個慘白,嘴巴無聲的一張一合,黑紅色的血液順著嘴角流到脖頸,此刻正直勾勾的盯著沈奕,身側的駕駛位上是死相駭人的長卷發婦女。


    不知死了多久,身軀已經爬滿了各類黑白的小蟲。


    殘破的左手還死死的握著小女孩兒的小手......


    沈奕眼眶一澀,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他幾乎能想到當時的場景。


    幼女被感染,獨身母親獨自一人驅車帶著女兒逃離這座城市,想著沿途尋找救援,最終在路途中被喪屍活活咬死,臨死之際,仍然放心不下自己的女兒......


    這樣類似的場景這幾天來見過無數次,可無論哪次他都無法逼迫自己去無視。


    我救得了他嗎?沈奕低低地問阿狸。


    腦海裏聒噪的小精靈難得的沉默了。


    沈奕:我能免疫喪屍病毒,那我的血,能救他嗎?


    阿狸還未迴話。


    一雙鐵手不期然的握住了他的手腕。


    沈奕大驚睜眼。


    目之所及是晏景修複雜難懂的神色。


    他以為對方又要開口損自己,不想那人隻是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後歪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那隻小喪屍。


    隻低低的說了句:“誰也救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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